“我……我给你测一测?” 纪月无奈的说道。 其实这样的吉凶祸福是测不出什么的,但为了让她安心,也只能如此了。 她成功忽悠了许意暖,让她不要乱了方寸,出去找也未必找得到。 她联系了纪年,让他动用地下势力,帮忙查一查,看看顾寒州去哪儿了。 半个小时后,纪年回电话了,查到他正在酒吧一个人喝闷酒。 许意暖得知消息后,立刻开车过去。 等她到的时候,顾寒州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竟然还跟人打了起来。 敌众我寡,可他却挺拔着背脊,就是不肯倒下。 她刚刚进门,就看到铁棒迎着他的面门落下,敲在他的脑袋上,瞬间鲜血淋漓。 顾寒州眼前全都是血,模糊了视线,可许意暖的轮廓却异常清晰。 他没有倒下,反而用力拨开了众人,竟然还能行走。 这可把那些人吓坏了,谁也承受不住这样的一击啊。 顾寒州步伐踉跄,却坚定无比。 许意暖那一瞬,瞳孔狠狠收缩,想要放声尖叫,可喉咙里像是卡了棉絮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挪不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浑身是血的顾寒州朝着自己走来。 等他走至面前,她才如梦方醒一般,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顾……顾寒州……” 她颤抖着声音,念着他的名字。 “意暖……见到你……真好。” 他停停顿顿的吐出这几个字,随后庞大的身躯压了下来,正好砸在许意暖的怀里。 她那样瘦小的身板,可却稳稳接住了她。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摔疼了他。 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医生……叫医生,救救她。” 纪月早在进门的那一刻打了急救电话。 许意暖以最快的速度将顾寒州送上了救护车,看到他戴上氧气罩的那一刻,心脏都跳出了嗓子眼。 酒吧聚众闹事,也惹来了警察,调查过后才知道顾寒州一个人喝闷酒,有几个醉酒大汉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桌子上。 一个人喝多了,开了几句玩笑话,说他哭丧着脸,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 没想到顾寒州二话不说,抄起了酒瓶子,就狠狠的朝着那人的脑袋上砸去。 于是,就打了起来。 顾寒州被送到了手术室,而她站在走廊外面,坐立不安。 他一向沉稳,不会和小混混斤斤计较,这次怎么突然喝闷酒,还打了架,把自己弄成这样? 好不容易等手术结束,颅内出血,没有压迫神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中度脑震荡,还要等醒来查看后遗症。 总体来说没有生命危险,只要病人安然醒来即可。 许意暖听到这消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照顾在病床前,寸步不离,纪月也很识趣,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护士前来换药,许意暖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伤痕累累。 “右手伤到了神经,以后不能长时间敲打键盘、握方向盘、握笔写字之类的。比如拎重物也是不可以的,病人家属要注意一下。” “这也是打架弄得?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这好像不是。因为伤口已经发炎,所以受伤的时间应该有些时间了。因为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所以才会如此严重。” 许意暖闻言紧紧锁眉,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顾寒州,心脏微微一颤。 喝酒打架之前的伤,是什么……让他如此痛苦。 第一次……她竟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绝望。 顾寒州是什么人啊…… 像是战神一样,不会被任何打败,永远不会倒下。 可在酒吧里,他朝着自己步履艰难的走来,那一瞬……她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生机。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得如此? 他昏迷了很久,一天一夜,第二日傍晚才悠悠转醒。 她腿伤还没好,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可是还坚持照顾他。 她都想不明白,自己一个瘸子,是如何撑得起顾寒州的。 这是不是证明,以后遇到困难,她也可以保护他? 她看到顾寒州睁眼,没有刚刚睡醒的迷茫,反而很冷静。 他定定的看着天花板,竟然在出神? “顾寒州……你醒了。” 他这才转动凤眸,看向她。 他死气沉沉的样子,让她很害怕。 他看了她很久,像是初次见面,眼神很陌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在渐渐加速。 他该不会失忆了,把自己忘了,然后开场白是:你是谁? 难道这么狗血的桥段,要落在她身上了? 良久,他闭上眼,道:“暖暖,我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像人。” 暖暖…… 她听到这个称呼,立刻松了一口气。 还记得,没失忆! 只是……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你本来就是人,什么叫不像人?” “暖暖,我好累。” 这短短的六个字,像钉子一般,狠狠地扎在了许意暖的心头,让她心脏咯噔一下。 累…… 顾寒州说累。 “顾老三,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暖暖,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原来我的人生这么戏剧性。” 许意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寒州,没有精气神,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他很累,能看得出他疲惫。 他的心脏、大脑、灵魂都叫嚣着疲惫。 他把关于顾长宁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重复一遍,像是在自嘲自己。 许意暖万万没想到顾长宁还活着,就是乔希身边的K。 而且,当初的游轮爆炸竟然是他将计就计。 不过顾寒州隐藏了心脏源的事情,不想让许意暖担心自己。 因为活命,顾长宁抛弃妻子,改头换面,连身份都不要了。 可顾寒州这些年的坚持完全都是为了他啊。 如今,执念化成了泡影,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沉重的闭上眼,他宁愿自己永远不知道这个真相,最起码心里还好过一点。 许意暖见他如此,心脏狠狠疼着。 她抱住了他:“疼吗?我暖暖就不疼了。” 她的身子很小,软乎乎的,趴在身上都感受不到重量。 他反手将她抱住,双臂收紧,是那样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