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没有回她的话,只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文乐晴也没看出来她只是不想提及厉南衡的事情而己,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是你之前烧的太严重了,我怕给你喂药什么的来不及,所以直接给你打了针,其实美国这边,如果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病的话,都不提倡打针,可见你之前得烧到了什么程度。” 说着,文乐晴又道:“刚才给你测量的体温也还是有些发热,但至少不会是会烧坏的程度,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着,有什么事情要跟XI基地那边说的,我帮你递个话过去就行。” “没什么好交代的,我现在已经不属于XI基地了。”封凌低声说。 文乐晴先是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再又想到封凌的行李箱,和她狼狈的倒在路边的样子,当即又诧异的看了看她:“你……” “XI基地不收女人,我的秘密被发现了。”封凌答的简明扼要。 “发现了又怎么样?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吗?能在出事的时候冲锋陷阵的就是好的基地成员,很多男人都还不如你,他们凭什么?”文乐晴的脸色顿时满是不悦:“回头我给我哥打个电话问问去,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就算是有人要让你走,可厉南衡会同意你走吗?” 封凌闭上眼,没有回答。 见她不说话,又看见这脸色这么差,文乐晴没再多问,抬起手帮她将身上的被子向上拽了拽:“好了,什么事等你好一些了再说,今天这场雨夹雪下的很大,现在这会儿天气又冷了,估计回XI基地的那条路人际荒芜,路上都要结冰了,就算我现在带你回去,也不能开车回去,结冰的路太危险,那你就先好好睡一觉,我说过了,这里没外人,你不用有什么压力,只管休息就是。” 封凌闭着眼睛些微的点了一下头:“嗯。” 文乐晴在床边起身,又去关了窗,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恢复安静,封凌睁开眼,看着这处处透着女人雅致气息的房间,就这样一个人静默的看着漂亮的房顶的水晶灯许久,最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 “砰”的一声,基地大厅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阿风听见动静,骤然从后边走出来,刚出来就看见本来应该在厉家祠堂里的厉南衡面色沉冷的走了进来。 “南衡。”看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冷静点。” “封凌人呢?”厉南衡一路开车杀了进来,摔上车门直接进了基地大厅,目光在这里搜寻了一圈,没有看见那几位老爷子,面色更是冷了许多:“我不在,你们把人赶走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几位老爷子不知道是收到哪里的举报,然后就怀疑了封凌是个女人,今天本来只是来基地里查证的,可没想到封凌昨晚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今天早上也没什么力气与我们抗衡,就这么直接被带了过来,所有东西也被扔出来,在被逼问的时候,她自己亲口承认了。” “老爷子在哪?”厉南衡难以想像封凌被人带出来,被扔在地上被众人围观指责的场景,紧握成拳的手指,骨节已然泛白。 “在狙击队那边,说是要把封凌住过的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扔掉,还要把那道门彻底锁上……” 厉南衡转身直接向外走,阿风直接跟了出来:“南衡,几个老爷子正在气头上,我知道你现在很恼火,但是现在这种时候,重点不在于老爷子们怎么想,而是封凌要如何自处,现在就算是你能把人带回基地,她恐怕也不可能想要再回来。” 厉南衡的脚步骤然一顿。 阿K说封凌已经知道了他结婚的消息。 封凌在前一晚喝了很多的酒。 封凌被厉家的掌权人赶出了基地。 封凌不见了。 封凌,封凌,封凌。 厉南衡此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因为一个人的名字而纠缠在心里,这样生拉硬拽的疼过,这样撕扯开一样的疼过。 他很清楚封凌的脾气,如果他结婚的事被她知道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她恐怕也不会原谅。 她的性子,从来都不是他能轻易掌控得住的,一旦她被伤害,跳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他就再也无法拥有她。 厉南衡沉着脸走出基地大厅,直奔向狙击队而去,赶到狙击队,新教官一看见他,当即诧异的正要上前来说话,厉南衡却是面无表情的直接向里走,直接进了住处的那栋楼里,快步走到他和封凌所住的楼层,果然看见有几个成员正在封凌的房间外面拿着几块木板,似乎是锁上都不够,还要直接被用木板封上。 这算什么? 把封凌当成被驱赶出去的瘟神一样对待?人走了,还要把所有跟她有关的一切全都封禁上? “你们在干什么?”男人冷到继续掉出冰渣的声音忽然传来,本来正准备在门上钉木板的两个人回头看见他,当即吓的连忙将木板放到了地上,转身对着他连连点头弯身:“老大,是厉老让我们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厉南衡一脚将地上那些木板踹开,再又抬脚狠狠将那两人踹到了一边去:“滚!” 厉老刚刚吩咐完之后就走了,不在这里,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厉老大,那两人什么都不敢说,吓的屁滚尿流的直接向外走,头都不敢回。 厉南衡上前要将门打开,却发现门的确是被锁了,他不是不能破门而入,不过就是将门踹开而己,但一想到封凌早晚还是要回来住的,总不能用一张破门来迎接她,于是冷着脸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打开窗子,直接从阳台跃了过去,刚过去,就看见阳台上堆放着的一瓶空了的酒。 看着那瓶酒,厉南衡的动作滞缓了一下,俯下身将酒瓶拿了起来,才看见这是一整瓶五十八度的白兰地。 这种度数的白兰地,已经算是烈酒。 她酒量不好,甚至不会喝酒。 可她竟然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喝了一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