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 我的心开始发慌。 有什么特别的话不能现在当面讲吗? 难道一定要以留信给我的方式才能表达? 我不晓得雨茗什么意思,却又不舍得拦着她,便只能眼看着雨茗要了纸和笔,并且特意换了一张桌子,远远躲开我,奋笔疾书。 燕然注意到,凑过来,斜倚在我坐的椅背上,轻声问,“喂,小江,你家雨总干嘛呢?怎么躲一边儿去了?写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 我苦笑,“燕姐,她说要给我写一封信,我还纳闷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啊!” “切,玩情调是吧?” 燕然的嘴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很小,雨茗听不到,但她的口气却相当不屑一顾。 “江潮,你们还真是浪漫,丫都老夫老妻了,有必要玩这个吗?真行!” “少说两句你能死啊!” 我急了,心想,你燕然看我们不顺眼,那好啊,你忙你的,跟这儿瞎凑合啥? 我俩写不写信,有你燕然什么事? 再特么废话,老子扭头就走。 见我要急眼,并且今天的表现很反常,似乎连句玩笑话都开不起,燕然不敢言语了,抬手狠狠拧了我一下,道,“小样,看把你牛逼的,你跟我犯什么浑啊,劲儿劲儿的!” 嘴里虽然说着,燕然还是让小妹给雨茗端了一杯奶茶过去,并且很矜持地冲雨茗微笑。 大概过了四五十分钟,雨茗终于将那张纸写好了。 不过,她还是认真检查了好几遍,精心修改几个地方,这才起身重新坐过来。 我伸手,雨茗问我,“干嘛啊潮潮?” “看信呗!”我说,“茗姐,你不是说写信给我吗?那好,现在你写完了,你倒是给我看啊!” “那不行!” 没想到,雨茗嘴上说着写信给我,却在写好之后直接放我鸽子。 “潮潮,既然是写给你的,当然会让你看的,但是现在不行!” “那得什么时候啊?” 其实我特别想此刻就能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因为,我希望和雨茗一起看,而不是一个人越看越想她,越看越伤心。 “明天吧!” 想了想,雨茗道,“明天你去医院看简约,你替我问她好,你们一起看这封信好了!” “干嘛!”我顿时有些不快。 虽然我和几个女人纠缠不清,尤其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理顺和简约以及雨茗之间的关系,但我却不想任何时候都混在一起说事。 简约是简约,雨茗是雨茗,我现在和雨茗在一起,而且她晚上就要被警方带走,我不希望两人之间还存在别的干扰项,哪怕这个干扰是简约,我也不愿意。 今天,我只想好好陪陪雨茗,让她开心让她安心。 但雨茗却说,“潮潮,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真没必要的,因为这封信只有你们两个一起看才有意义!” 她的语气很郑重,伸出手和我十指相扣,又说,“潮潮,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想过离开你,但有些话有些想法,却不便当面和你说…你听我一次好吗,算我求你了!” 她连求我的话都说了,我还能怎样,只好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雨茗有些开心了,甚至又从燕然那里要了一个粉红色看着应该是寄明信片的信封,煞有其事将那张纸装了进去,最后用胶棒粘好,这才递给我。 “潮潮,请你答应我不要提前拆开好吗,明天你去看简约,你们一起看吧。” 我有些堵心,就说明天不去医院了,我没心情。 “傻瓜,”雨茗笑了,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叔叔不是说了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只是为以前的错误买单罢了,你该怎样还要怎样,生活依然继续。” 见我没精打采应付一声,雨茗又说,“潮潮,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第一次晚上你来我家,我当时对你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啊~~~” 雨茗叹口气,“潮潮,当时你误会简约,以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甚至还在我那里犯浑。当时我劝你,我说,全世界有六十亿人,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平均算下来,每一秒都有几万人在笑…记得吗?” 一下子,我想起来了,那天雨茗的确是这么开导我的。 “我当时说,江潮啊,既然人人平等,为什么别人笑逐颜开的时候,我们却在哭?为什么,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也该笑,该好好珍惜生活!所以潮潮,我希望,不管我的事最后结局如何,你都要努力、开心生活,只有这样,我在局子里才能安心!答应我好吗?难道你舍得一个孕妇为你操心吗?” 我…我特么真受不了这个! 自从简约被王涵袭击开始,我的情绪就没有好过! 简约醒了,雨茗却要被抓,我已经被折磨得够够的,遍体鳞伤,实在不想让自己总处于随时都能掉眼泪的状态。 狠狠吸了一口气,我说好,茗姐我答应你,明天会去看简约的,我和她一起看你写给我的信。 “傻瓜,不只是写给你,是写给你们俩的,潮潮,我改变主意了呢!” 我点头答应,因为不管今天她说什么,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雨茗! “出去走走吧,好吗?坐了半天,我觉得该活动活动了,上官老太说孕妇也要适当活动,这样对胎儿好。” 我嗯了一声,起身绕过去,为雨茗拉开椅子,伸手抱住她,轻声说,“茗姐,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然我不走!” “你想知道什么?” “你留给我的信…这封信,”我抬起手扬了扬,“是不是说把我让给简约了?你放弃我了,然后祝福我们生活幸福?” 嘴凑到雨茗耳边,我忽然说了一句狠话,“茗姐,如果你真是这么写的,那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看完信,我会当着简约的面撕了它,我不会和她结婚,而且一辈子都不结婚,我江潮才是那个不祥的人,我不配结婚不配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