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去。 睡着前的这段时间里,岚澜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她和英婕在一起,我的情况她都知道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消散,又是一片艳阳天。 我苦笑着将手机放在枕头旁,反扣着,猜想也许在梦里我会和什么人相遇,并且得到神的启示。 果然,我做梦了,好几个女人出现在梦境中,只是却看不清任何一个的样子,不知道谁是谁。 … 醒来。 果然是艳阳天。 我伸个懒腰,身体每个关节每块肌肉都在疼,口干舌燥,嗓子眼火烧火燎。 发烧了,这是冬季夜晚死抗着冲凉水澡的必然恶果。 不用量体温我也知道此刻的体表温度有多高---绝不会低于三十八度。 转过脸,枕边没有人,入目空空荡荡。 想到每次我发烧生病,简约都会乖巧地服侍我喝水服药,甚至请假在家陪着我。 同样前两次得病,雨茗也一样精心为我按摩头部、贴膏药、舒脊还有刮痧拔罐,她看着我的时候,目光比流水还要温柔。 都是好女人,可我江潮却和她们无法长久融洽相处,唉,也许是我没那个福气吧。 闭着眼艰难吞咽几口唾沫,我勉强爬起身,翻箱倒柜找药。 然而,直到累得自己出了一身虚汗,我也没有找到银翘解毒片或者感冒通之类任何一种药。 想想,不禁苦笑,家里一惯都是简约收拾,现在她不在,我竟然找不到这些常备药到底放在什么地方! 于是放弃,我明白了,任何家庭都不能没有女人,大老爷们可以在外面装逼逞强,可论起好好过日子,缺了女人根本玩不转。 用电热壶烧了半壶开水,我在水温降到五六十度的时候喝一口吹一口,给自己灌个水饱。 眯着眼倒在沙发上睡个回笼觉,中午的时候,我被电话铃声吵醒。 刚一接通,英婕就冲我喊,“江潮,你这人真不够意思,回也回来了,睡也睡够了,你就不知道给我和岚澜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眯着眼,我有气无力道,“睡过头了,刚醒…那个,你们都好吧?” “我们能有什么不好的!” 英婕没好气,“我说江潮,这么大的人了,你懂点事好不好?帮我帮我,到头来还要我一次又一次为你擦…哼,拜托,咱能不能安生点?你让我省省心能死啊!” 只好点头,我说,“好好,我错了,错的都快成流浪狗了,你就别不依不饶了,成吗?” “哼!” 英婕很不满意的样子,嘟囔,“一点诚意都没有。。” 突然又压低声音轻声道,“江潮,我说和你是合作伙伴,没告诉岚澜江海洋的案子,一会儿你见到她千万别说走嘴。” “哦…成,那你打算怎么和岚澜解释?”我问。 “这个你别问我!”英婕一付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本来昨天快要琢磨出头绪了,结果被你各种打岔,现在全忘了…江潮,我不管,你自己想理由,反正别让岚澜起疑心。” 说完,英婕匆匆挂断电话,甚至我还听见最后她喊了一声岚澜,应该是岚澜过来了。 片刻之后,英婕给我发信息,让我四十分钟后去莫愁湖旁边那家天津人开的羊蝎子馆等她和岚澜,今天这顿午饭必须我来请客,她馋这口了。 忍住浑身酸疼,我换上薄毛裤,和保暖内衣,又加了一件毛坎肩,最后外面套上羽绒服,这才像个棉球似的出了门。 下了楼,我再次翻看手机,觉得越来越失望,心情坏到无法形容! 整个晚上加一上午,我始终没有接到雨茗的任何一条信息和电话,就像我已经从她的全世界走过,对,走过了,所以可以消失了。 刚上出租车的时候,很意外地接到王艳的电话,她压低声音急促问我,“江组长,您人在哪儿呢?还在青浦吗?” “怎么了?”我并没有回答王艳,而是反问一句。 “昨晚雨总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现在还没出来,打电话不接,敲门不理睬,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哦…” 我的心陡然揪紧,很想问问王艳雨茗现在的情况,却话到嘴边,变成,“你们今天还和方氏控股高层会面吗?准备在上海再呆几天?” “我不知道…江组长,之前一直是雨总和对方联系的,现在雨总不露面,我们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噢,对了,好像马经理主动给方氏控股的人打电话,他们今天应该不来的。至于还要在上海呆多久,我可不清楚,听上面安排吧。” “哦…”我再次哦了一声,忽然觉得没什么可以和王艳说的了。 尽管她非常忠于职守,在昨晚英婕告诉我雨茗已经安全回宾馆后,王艳随即给我发过报平安的短信,但此刻,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王艳解释,或者让她如何继续帮我。 见我不语,王艳有些着急,又问,“江组长,您倒是说句话啊,就算您让我现在去砸雨总房间门,拼着被公司开除,我也豁出去了,我希望能为您做点什么的。” 我默然,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至少我没看错王艳,她还算有良心,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王艳催我两次,我只好说,“艳姐谢谢你,算了,你别管了,雨总没事儿的,她心情可能不太好吧,你让她自己安静安静,过了今天就会好的。” “是吗?肯定没事吗?我有些担心她。” “会没事的!”我的回答十分肯定。 王艳便问我,“江组长,这可不是大意的时候,雨总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也不应,很容易出问题啊,你干嘛肯定她不会有事?” 我再次不语,良久后才回答王艳,“我肯定,是因为我比你们谁都了解雨茗!” 王艳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问我还有什么要她做的。 沉思片刻,我最后道,“艳姐,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现在你回去休息吧,什么也不用管了。” “这…合适吗?” 我苦笑,“艳姐,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有些事情别说你管不了,我也没办法干预,这人啊,只有什么都装作看不见,都当成无所谓,活的没心没肺,才能真正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