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给雨茗一个清晰的答案,明明白白告诉她,我现在对简约,爱或者不爱。 但,默然良久后,我还是让雨茗失望了。 点上一根烟,我哑着嗓子开口,“茗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见她又蹙起眉头,我苦笑,“茗姐,你先别着急打断我或者指责我,那你说,如果我问你,你对你的生父,那个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抛妻弃子的男人是否仍然有感情有爱,你能回答我说不爱,一点也不爱了,能吗?” 她看着我,嘴唇有点哆嗦,最后说了一句,“江潮,你让我太失望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跟简约和我与那个男人,一样吗?你觉得拿这个情况搪塞我,合适吗?” 狠狠抽了几口烟,我说,“从性质上来说的确不一样,看上去像是两回事。但是茗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特别复杂,而爱,也有很多种!你和你的生父因为血缘纽带不可能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的,而我和简约尽管已经分手,但毕竟在一起五年,我们同样不可能像陌路一样将对方的影子从心底彻底抹掉。” 叹口气,我又说,“茗姐,你可以认为我不应该继续爱简约,就像你很难原谅你的生父一样,但我心里很清楚,任何时候,只要简约遇到难题,我都会义无反顾去帮她,竭尽所能和她一起渡过难关!也许那时已经不关乎爱情,但我的确没办法告诉你我对简约完全没有感情…同样的,就算你再恨你的生父,再不想见他,可那天在新天地,你不是依然和他坐在一起吗?甚至为了维护他,不惜搧我耳光,冲我动手!” 我盯着雨茗,不晓得自己的话她是否听懂,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表达清楚想要说明白的意思。 雨茗却没有迎着我的目光,垂下头,默默想着心事。 伸出双臂,我将雨茗搂进怀里,轻轻亲吻她光洁无暇的额头,说,“茗姐,别再纠结这些了好吗?此时此刻,我是和你在一起的,我知道该如何处理与简约的关系,我和她…我们不可能了!” 雨茗不说话,慢慢伸出手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胸口,良久才说,“潮潮,不只是简约,还有岚澜、瑶馨和墨芷舞,你和她们相处都要有分寸,不能越过线!” “嗯,好,我答应你。” 雨茗抬起头,脸上重新露出一丝笑意,伸出右手小拇指对我说,“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潮潮,你可不能骗我!” “好,拉钩!” 我郑重其事钩住雨茗的小拇指,轻轻拽了两下,说,“茗姐,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要动不动就把分手这样的话放在嘴边!你知道吗,我受不了的,我会崩溃的。” 她笑了,亲了我一下,明白我是暗指那次上海新天地之后,她给我发信息闹分手的事。 “我保证!” 雨茗的娇躯在我怀里扭来扭去,轻声说,“潮潮,我保证不会再说这种话了,请你相信我,我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还敢有下一次?” 我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死丫头,下回,只要你再说一次这种绝情话,我肯定当天就会上另一个女人的床!” “你敢!你再说一遍!” 雨茗两只手开始捶打我的后背,动作很轻柔,害怕弄疼我的伤口,“潮潮,我们不说这些扫兴话了…唉,我知道你不可能一下子放下简约,那好,我也不问了,我会用爱和柔情,让你渐渐忘掉她,忘掉所有其他女人。 这次我没有回应雨茗,也许她能做到吧,我…不知道。 … 除夕夜,我和雨茗相互依偎,躺在病床上,拥抱着彼此迎接新年到来。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医院过年的情景,对于我和雨茗来说却并非最后一次… 第二天,大年初一清晨,方磊的电话将我吵醒,这货开口就问春节长假期间有没有其他安排。 我有些奇怪,反问,“方哥,你啥意思啊?咱们昨天不都说好了吗,各人有各人的工作,分头准备,争取在节后十天内搞出点大动静,先把老城区拆迁项目拿下来再说!你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都特么忘了?” “没忘!” 方磊没和我瞎逼逼,直接道,“那就是说,我只要做好我的事就行了,你这边不会再有别的安排了?” “放假几天应该就这样,”我还是没明白方磊干嘛如此说,又道,“但过完节,所有人肯定都会忙得四爪朝天,恐怕天天都得熬夜加班。” “那也是春节后的事!行了,我懂你的意思,放心,我方磊不会耽误事,不会拖大家后腿。” 说完,方磊当即挂断电话,没有给我再次开口询问的机会。 雨茗从我怀里坐起身,问,“潮潮,现在几点了?怎么方磊这么早就给你打电话,有事情么?” “不清楚…” 我同样一头雾水,想了好半天才说,“方磊这家伙,我是知道他脾气的,草,说不定这货已经离开南京了!” “啊?” 一句话,雨茗瞬间困意全无,连声问我,“潮潮,什么什么,你说方磊要出去旅游吗?可他昨天在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提一个字啊。” “不是旅游,”我苦笑,“方哥绝对没心思自己跑出去旅游的,他不是那种玩情调的人!唉,他离开南京绝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找人!” “找人?找谁?” 雨茗问完,一下子反应过来,惊恐地用手捂住嘴巴,说,“方磊…方磊不会是去找越凝歌了吧?” “怎么不会?” 我长长呼出一口胸中浊气,“很可能就是去找越凝歌的,甚至只会是这样!茗姐,方磊这厮我太了解了,他真能做得出来!” “可…我怎么听说越凝歌老家是广西山区?” “不是广西,是贵州。” 我叹口气,说,“广西也好,贵州也罢,又有什么不同呢?对方磊来说,天涯海角没有任何区别,他必须要去一趟,要遂了自己心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