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 岚澜伸手想要夺回手机,却被我一把摁住。 而几乎同时,通话状态突然消失,手机界面重新恢复成桌面模式。 很显然,电话那头的简约已经挂断! 我的手按在岚澜手背上,额头青筋暴起,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 “岚澜!!!” 我怒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你疯了是不是!” “放手,放开我,疼…” 被我死死摁住,岚澜的表情显得很痛苦,眼泪都快出来。 我慢慢松开手指,一根一根,心情难以名状。 “潮潮…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回答差点没把我气疯。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如果这还不算成心那什么才叫有意为之?!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渐渐地,我冷静下来,心知岚澜这样做肯定有她的打算,只是却想不通有什么好,尤其对她来说,意义何在! “我…” 岚澜将手机拿过去放好,这才对我说,“潮潮,我…真的对不起,我想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你了。” “说,我听。” “你晓得的,简约临走的时候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岚澜开始讲,不过这事儿我倒是知道。 上次在嘉善父母家,岚澜已经跟我挑明要重新夺回原本属于她的爱情,理由就是简约让位了。 她告诉我,简约和她打了一个长长的电话,亲口对她说已经和我分手,永远不可能复合! 并且,简约已经决定离开南京这个伤心地,去京城、去漠河、去天涯海角…去哪里都有可能,但就是不会再回南京了。 不过,简约却不愿意就这样将我拱手让给雨茗,她似乎对雨茗成见很大,因此宁可促成我和岚澜破镜重圆,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我投入雨茗的怀抱。 我差不多能够理解简约的心态。 她对岚澜没有太多敌意,毕竟对方是过去式。 但对雨茗,简约始终认为我和她之所以分手,雨茗的存在就是恶因之一。 如果没有雨茗,就算我和她误会重重,却不见得那么轻易就能斩断情丝的… 也许正是得到简约的某些承诺,岚澜心里的火焰才会死灰复燃,并且从那以后就像换了个人,开始竭尽所能争取和我重归于好的机会,摆出一付誓要收复失地的态度。 但今天,岚澜却突然说有话要和我讲清楚,并且想出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可恶游戏,还在问答过程中接通雨茗的手机… 那好,我倒要听听她岚澜怎么说! “潮潮,雨茗离开南京也有几个月了吧?” “是,她是在我生日当天早上走的,我…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唉…” 岚澜再次叹息,说,“潮潮,我也不瞒着你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和简约有联系,虽然不是多么紧密,但每隔几天总会通电话。” “你们,你们都说什么了?简约她…她还好吧?” “你看看你,一说到简约就紧张,唉,我算是知道你心里到底爱着谁了。” 岚澜表情有些无奈更有些伤感,“潮潮,简约很少和我说起她的情况,甚至她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每次我问得紧了她才会轻描淡写说一句她好着呢,不用担心…我们打电话的唯一主题就是聊你。” 我默然,这个结果其实早该想到的。 简约既然选择离开南京,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不愿意和这里的一切继续发生牵连。 人和事,工作和生活,过往和如今…她不想再有联络不想被什么情况羁绊。 所以,无论和我还是燕然抑或岚澜,简约都采取能不说自己就不说的态度,更多的时候是在搪塞。 “几乎每次打电话,都是我在说,简约在听,她很少发表建议,也不多问。但我知道简约的心都在你身上!” 岚澜端起可乐喝了一口,“潮潮,每次我问她的情况,或者说一些和你没关系的话题,简约就会打断,而只要我的话关于你,她就不做声,会一直耐心听下去。” 我的心突然有些难受。 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可能是石头也可能是利剑,反正郁闷且刺痛。 “这次你受伤差点没命了,我其实都告诉简约的。” 岚澜伸手放在我的胳膊上,上上下下轻轻摩挲,似乎看出我的情绪已经开始翻滚,几乎抑制不住。 “潮潮,你放松点…放松,不然我不说了。” “好,我放松。” “唉!” 岚澜摇头叹气,说,“我真是不明白你们这是何苦呢?你明明还爱她,而简约更是视你如生命,你们却…潮潮,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的,其实你受伤住院的第二天,简约就回南京了,她甚至还去医院看过你,但并没有进到病房里…”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突然想到南京市立图书馆馆长黄猛曾经去医院看我,说有人以我的名义给他发信息,帮助图书馆破获长达半年却毫无头绪的偷书案。 当时我就想到一定是简约,甚至怀疑她回过南京。 但简约采取的办法很巧妙,利用网上私密空间留言的方式和黄猛交换信息,从而让我无法确定她人在哪里。 尤其最后,还给我寄来盖着京城邮政戳的信,上面的特殊信笺纸上写了我们的约定,还有那个只有我和简约才明白的暗号,5513。 所以,我最后还是相信简约尽管始终关注着我,但并没有回南京。 当时,尽管我没说什么,但心里的失落和伤感,还是让我好些天都缓不过来… 万万没有想到,简约不但回了南京,甚至还偷偷去医院看过我! 她…这个死丫头,她到底想干什么! 见我脸色阴晴不定,岚澜第N次叹气,说,“潮潮,你不觉得当你快好了,能出院了,我的反应也有些奇怪吗?” “哦…你是说,你主动提出要回常州看父母,陪他们过个晚年么?” “对!” 岚澜当即肯定,“按我的性格,早年连电话都没给家里打,初二的时候才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你觉得我干嘛非要跑回去过一个没太大意义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