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天,沈柠也得跟着去忙活切番薯丝儿,做番薯淀粉,着实得忙一阵,所以她此前才跟沈忠实说不能再学校教孩子了,她得打理家里家外,照顾孩子吃饭穿衣,哪有多少空闲呢? 第二天,沈柠想着还是跟罗爱仙她们去一趟,见识见识这桩买卖。 老五就约着卖土布的老汉夫妇在偏僻的小树林里见面,老汉夫妇推着独轮车,上头盖着油布和稻草,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老汉驼着背,姓马,年岁大约在六十岁上下,头上戴着前进帽,蓝色劳动装,脚下穿着胶鞋,皮肤黝黑,旁边站着和气老实的媳妇儿,头发梳着用黑色网兜包在后头,满脸堆着笑。 马老汉一边掀开油布和稻草,一边道:“我家这老婆子织布是家传的手艺,打小就会织布,她过世的老娘,老娘的老娘都是靠这手艺过活,虽说现在抓得严,可咱一辈子祖传的手艺不能丢,咱老百姓也得过日子不是?” 罗爱仙说:“这话没毛病,没解放前,咱女人都是搁家里头织布糊口的,要我说啊,有手艺的人去哪儿都饿不死。” 马老汉笑眯道:“大妹子,我瞅你就是个明白人。” 上头的遮掩被掀开,大家往车上一看,全是一匹匹织好的布,沈柠摸着料子,质感是粗糙饿了些,可是这样的手艺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她麻利地挑了自己喜爱的的两钟花色土布,不忘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合计给了老汉夫妻八块钱。 周家婆媳商议之后,一匹挑了本色布,另外就按各自喜好扯了些。 罗爱仙也是买了两匹,家里闺女多,都有需要用到布的地方,儿子又能赚钱了,之前铁皮石斛卖了不少钱,罗爱仙手头上也是宽裕的。 各自挑了布就各自散开回家,省得惹人注意。 沈柠在回家的路上瞥见了藏在树背后的身影,“谁,给我出来!” 罗爱仙和何秀芳皆是一惊,罗爱仙白着脸,“大安他娘,你看到啥了?” 沈柠没说话,朝身影走了过去,树后面有两个人,推推搡搡现了身。 罗爱仙拍了一下大腿,“咋是你们两个,大白天鬼鬼祟祟干啥呢?” 这两个人,一个是秦大嫂的大闺女秦大花,另外一个是秦二嫂的大儿子秦宝粮。 秦大花说:“我们就是出来玩的。” 沈柠:“那就去玩啊,躲着干啥?” 秦宝粮壮着胆子说:“我们都看见了,你们偷摸着买东西。” 沈柠勾着嘴角冷笑反问道:“买啥了?” “你们买私人布,我要去告发你们!”秦宝粮威胁。 罗爱仙和何秀芳吓得一身慌张,“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秦宝粮以为抓到了他们的软肋,正得意洋洋。 沈柠却冷静异常,“那你去告发吧!” 秦宝粮神色猛地一愣,憋红着脸说:“我真去告发你们,你们就得枪毙!” 沈柠摇头失笑,孩子总归是孩子,没见识,却一身莽撞的胆气。 沈柠神色平静,未见一丝慌张,“去啊,我们要是被枪毙,你们一家子也得陪葬,我有啥可怕的?” “你你你……”秦宝粮都要气死了,还是秦大花给他推到一边,有些瑟缩地跟沈柠说:“婶婶,我们……没有要告发的意思……” 沈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那你们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