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炤提着笔好半天,最终还是扔到了一边。过来坐下了,叹了口气。 穆寒和陆光涛几乎也是同时叹了口气。 不用多说,他们两个也清楚,林炤到底是不能不顾及王爷爷和王奶奶的感受,毕竟这两位是养大了他的人,没有王爷爷和王奶奶,林炤早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先关着吧。”林炤道。 陆光涛点头:“臣回去了写封信,告知一下。” 林炤点头,他也会写信的。 此事就如此了,穆寒又道:“京畿南、北卫所原本是二皇子的人,之前的两位将军陈葛平、郑道全都已经换了,陈葛平被杀,郑道降了。基本上是没有动刀枪的情况下就收服了这两支军队,其他的全都是咱们的人,一切稳妥。” 顿了顿道:“现在就等着二皇子现身。” “京城的一切还是要多注意,这段时间过渡期,多注意各处的动向。”林炤说着道:“庆喜侯府那些的,还有什么动静?” “原本还以为咱们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一开始还想光明正大的出城,臣命人看管的严一些,所有围起来的府邸不准进不准出,他们倒老实了,在没有什么大的变故出现。” 穆寒说着道:“不过,几个府邸显然都在安顿什么,估计他们还是想送人出城,这一点没变,尤其是镇国公府和庆喜侯府,估计他们担心被灭满门吧,庆喜侯府是一直在死人,每天都死一个。” 林炤倒意外:“每天死一个?” 穆寒道:“说是下人,有时候男的有时候女的,一开始还说是意外,找各种借口,昨天开始说是得了病,暑病……臣估计他们是想用这种办法把人送出去。” “送府里男丁出去?”林炤问道。 穆寒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因为一次就出去一个人,还要被检查,所以我估计是想送个子孙出去躲起来,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真的活着的出去。” “说明他们自己知道,庆喜侯是造反了。”陆光涛道。 不错,庆喜侯府的人应该知道庆喜侯在外面准备造反,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把府里的主子送出去。当然了跟着庆喜侯的有他的两个儿子,不过府里这些主子们显然也不想坐以待毙。 新皇目前对他们还没有动手,他们就想尽办法出京。 林炤冷哼:“冷眼看着好了。” 穆寒都这么清楚了,必然就不会让人真的混出去。 “还有就是西夏总督廖文超,已经递来了表忠心的折子,求朕恩准他进京送别先皇。”林炤说着,问道:“你们觉着呢?” 穆寒道:“让他来就是了,廖文超是个聪明人,先皇已经过世了,他和二皇子也算是翻脸了,有仇的人,所以对您一定会忠心耿耿的。” 林炤点头:“那就让他回来。” 又说了些其他的情况,一直到有朝臣们过来,两人才退下。 林炤上午在御书房处理了一些政务,然后去乾周宫先皇棺木前跪了一会儿烧纸,就回到了华盖殿。 回来不见越绣宁,便让人去乾周宫侧殿请回来。 越绣宁上午也在乾周宫哭丧,那边全都是女眷,也没有什么事情,因此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正经的呆了一上午。 中午回来在这边用膳,林炤将审讯怜裳的结果说了。 越绣宁听了果然很吃惊,道:“王笑云?怜裳……真是没想到,二皇子居然能将这两个人利用到了一起。”顿了顿又有点生气:“王笑云真是阴魂不散。” 一听她这样说,林炤顿时有点后悔,早上的时候没有下旨杀了王笑云。 越绣宁就好像知道他想的什么一样,接着道:“如果不是看在王爷爷和王奶奶的面子上,真的不用对她留情,她算什么啊?还不是因为有王爷爷王奶奶?他们是养大你的人,咱们知恩图报才会对王笑云一再的留情。” 林炤看了她半天,才笑着摇头:“你就好像知道一般……是啊,早上已经下旨赐死怜裳,原本也想一并赐死王笑云算了,可想想外公外婆,总是下不去手,怕他们知道了受不了。” 越绣宁点头,伸手在他胸膛前顺了顺道:“你也不用生气,王笑云现在真的不算什么,说难听一点想靠近咱们身边都做不到,所以,不用理她了。” 林炤点头。 “虽然这两个女人很蠢,但利用她们的二皇子更坏。”越绣宁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摇着头道:“我去跟崔明珠说的时候,便说二皇子很会利用女人,现在看看,他简直利用的炉火纯青的。连他亲生母亲都被他利用。” 林炤道:“是啊,贤妃估计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后半辈子清淡如水的过,二皇子不管争取的什么,她都冷眼旁观的,就连十几年前的那件事,贤妃都没有参与,想不到最后到底还是被裹挟了进去。” 越绣宁想想又后怕:“想不到这件事这么复杂,还真的是巧之又巧,如果不是正好知道了沈御医和二皇子之间的事情,你也没多纠结就决定告诉皇上的话,说不定现在被二皇子抢险一步,咱们又陷入了困境。” 林炤点头:“对呀,现在想想是比较的凶险,如果真的让王笑云在先皇面前编排了我的身份,那依着先皇多疑的性格,必然对我会有防备,那我再想做什么已经晚了。” 防备都是轻的,只怕先皇那样的性格,说不定马上就对林炤动手了。 “他说不定觉着上当,对你翻脸都未可知。”越绣宁道。 林炤微微叹了口气。 先皇性格阴晴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确实想不到。 越绣宁又想起来了,忙问道:“小姑回家了没有?别让褚侧妃母子跟小姑住一块儿了,说到底……他们有什么风险,没必要让小姑一起承担啊。” 林炤忙道:“我已经和小姑夫说了,让小姑和孩子今天就搬回去,褚侧妃母子现在别院呆着吧。放心好了,小姑夫之前的决定,只是因为时间仓促没有那么周到,这几天过去了,就不这么安排了。” 越绣宁这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