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炤又问那胥哲其他的情况,越绣宁便将听到的说了。 说完了建议道:“之前我曾经想过,在这边建个商会,不过又觉着,这边毕竟和海边情况不一样,就没说。不过胥华氏给我说胥哲跟随商队出去的事情的时候,我就想,应该在这边也建商会。” 林炤和她真算是心意相通了,她一提这个建议,林炤就想到了:“你是想让胥哲做商会会长?” 越绣宁点头:“如果给他官家的职位,料想他未必愿意,毕竟影响了他的生意,这也不是咱们的初衷,咱们现在是想找懂生意的人来出一些建议和意见,另外,有个地方能够处理商人们的事情,商贸中的纠纷一类的。所以,建个商会是最合适不过的,品级不用太高,七品八品都可以,就是处理纠纷解决问题,但是也不影响他自己做生意,甚至还得鼓励,商会的会长生意应该做的更大更好,这样才能服众。” 林炤想了一会儿,道:“你说服众,我怎么印象中,这个胥哲好像挺年轻的?而且似乎也不算是大商贾,今天我在外面,廖文哲领着几个大商贾过来,就没他。” 越绣宁点头:“刚说了,胥哲现在的生意在这边不算是很大,胥华氏自己说的,其实就是布商,称不上丝绸商。今天叫她和她丈夫来,也是因为这边数的上的商贾不多。” 布商和丝绸商的区别,完全就只是在资金上,丝绸贵,动辄一匹料子几百两几千两,所以丝绸商需要的资金比较多,这是布商不能比的。 仅仅是这个区别而已,对外行人来说不觉着有什么不同,都是商人,但是对商人本身来说,区别就很大。 所以今天胥华氏自己就先讲清楚。 林炤道:“生意不大,本钱不多,在商贾中怎么服众?尤其是一些商贾富的流油。” 越绣宁想了想,问道:“那这样问你,如果不是咱们和朝廷出面,只是让廖正去安排,弄一个商会出来,你觉着一开始会加入的商贾有多少?” 林炤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很多,”他已经明白越绣宁的意思了,脸上有些恍然的神情,笑着道:“我知道了……大豪商们自然是更加谨慎,虽然不是朝廷出面,但廖正是官身,他们自然疑虑朝廷出面建立这个商会是做什么的,是不是管着他们……商人最不耐管,怕被讹。” “所以,一开始估计没什么人愿意进商会,那么就更不会有人当这个商会会长了。”林炤说完了,又疑惑:“这么一说,反倒是更不应该选胥哲了,应该找一个在商贾中有名望的,劝服说动他出面当这个商会会长,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商贾加入商会啊?” 越绣宁点头:“如果有名望高的,而且出去经商游历过有外埠的见识,懂一些外夷的话自然是更好,如果有这样的人,当然很好。” 林炤想了想,已经明白了。 如果成立商会,这边又通商了,肯定是要和外埠商人打交道,那么懂一点他们的话,出去见识过,懂他们的思维想法,自然更容易解决问题。 林炤点头:“也好,问问如果没有其他合适的,就他好了。” 果然如林炤和越绣宁猜测的,一听说要成立商会,大部分的本地商贾都采取的是观望的态度。 廖正询问了一些人,很少有去过外埠的,可能有也不会承认,主要的生意都是和长安咸阳那边的来往。 尽管廖正说了很多,现在就是要通商,有和外埠做过生意的是好事,是可以得到重用的,但是还是没人承认。 于是,商会在廖正的安排下成立了,选出来胥哲为商会会长。 本地的商人反而还不是很意外,甚至有传言果然马上就传开了,说的是胥哲能够当这个商会会长,完全是因为那天在总督府送对了礼。 送的那盆辣椒,皇后娘娘看到了很高兴,当场就给了重赏呢。 这些谣言传的很快,廖文超还有点紧张,叫廖振派人去查,看看是谁不要命了传这种谣言。 当然了,越绣宁并不在意。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传言,说胥哲能做这个商会会长,完全是因为他的夫人胥华氏,华氏娘家父亲原本是督察御史的,是因为受了巫蛊案被连累,皇上给华子腾翻了案,这一次将胥哲选为商会会长,也是因为对华家心怀愧疚。 传言就总是要传一阵子,林炤也没在意。 因为这个传言,又开始有人说胥哲和胥华氏的传奇婚事,胥哲如何如何为了华氏放弃了长安城的富贵荣华,如何如何来到这边亲自种地。 横竖,有了点热闹,人们就喜欢传来传去的,何况,胥哲和胥华氏确实也是有些传奇的。 廖大太太那天跟越绣宁回禀的不多,但是越绣宁也听出来了,胥哲是因为要履行和华氏的婚约,所以才离开长安,搬到兴庆府的。但是,他和他母亲在长安的时候,境况也不是很好。 而且胥哲也不是完全靠妻子,他在成亲之前跟着商队出去游历,这本就是一种有想法的体现。 和华氏成亲时候,确实能够感觉出来两人感情很好,胥哲无妾,这就是最好的说明。现在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妻子能帮助他做一些事,也不枉他放弃了长安城的一切,来兴庆府找华氏成亲。 传言到了最后,果然的就变成了议论这对夫妻的,如何如何的好,真是令人羡慕,当然也有别有用心的人说胥华氏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心机太过深沉!那天觐见皇后,那么多的商贾夫人,怎么就独独她能得到皇后的垂青?还一起用膳?显然就是用了心机的。 仿佛到了现在,大家才发现了,胥哲的妻子原来是大户人家出身呢,她的父亲原来是督察御史呢,难怪……皇上和皇后都对他们两口子另眼相看。 传言传言,怎么热闹怎么传,但是热闹也是一阵子,过去了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