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越天泽已经大了,懂事了,猜到了可能是要说自家的事情,所以三叔把自己支开了。 这一次扶灵还乡,当时因为这三个孩子的问题还商量了许久。越民耕要回去,三个孩子放家里头不放心,但带着又没必要,跟着长途跋涉的,吃苦受累不说了,孙辈也完全没必要回去。 所有的人,也不认为给越赵氏扶灵,孙辈孩子需要回去。 越民耕那边虽然有个通房丫鬟了,也在屋里掌了一些事,不过还没有名分,孩子交给她不算那么回事。 最后商量的,先去吴玉那边住着,等吴玉也回去了,便去越榴红那边住。 这也是唯独的办法,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选项。 其实越天泽和越天坤都不让人操心,唯独不太放心的是越天梅。越天泽是长大了懂事了,再说了他母亲并不是顾月娘,所以父亲休妻的事情对他并无影响,如果非要说有影响,那反倒是好事,因为之前顾月娘对他并不好,时常打骂他。 而最小的越天坤虽然是顾月娘生的,但到底是太小了,今年四岁了,圆墩墩的可爱,每天好几个丫鬟围着,高兴的跑来跑去的无忧无虑。 只有越天梅,刚懂事的时候让顾月娘教的有点歪,行事说话本就让人不是很舒服,然后有了父亲休弃母亲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打击,正好又是比较叛逆的年纪,就将这件事当成是深仇大恨的来记着。 尽管大家都努力想纠正这种想法,但越天梅还是记住了这个心结,而且长大了就会装了,平常看着没什么,甚至大娘、三娘、小姑叫的还挺亲热的,但有时候却又能感觉出来,她心里愤怒着,记着仇呢。 来到了京城,也做千金小姐般养着,身边丫鬟一大堆,请了懂规矩的教养婆婆教闺阁的礼仪规矩,又请了先生,每隔一天学些写字读书什么的。 这样的安排越天梅一开始还很不满意,父亲想让她读书认字,她就偏不学,因为她娘说过的,女孩子不要学认字!跟教养婆婆更是天天的闹,就和乡下的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撒泼打滚的闹。 就因为她不好好学认字这件事,着实叫越民耕犯了愁,跟越绣宁诉苦,你说说这孩子,怎么和别人家的孩子就不一样?别人家的孩子都想认字,想读书,她可倒好,有这个条件,还是专门请的先生来家里,只教她一个人!她为什么就不学? 还是越绣宁想了个办法,有一次去高北辰家赴宴,因知道高家有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和越天梅一样大,便带上了越天梅一起去。 果然,人家高家的姑娘知书达理,端庄雅致,识字甚至还会作诗,越天梅大眼瞪小眼的什么都不会。 去了一趟大受刺激,回来之后这才有了攀比的心了,才好好的跟着教养婆婆学礼仪,学识字读书。 越绣宁一看这一招管用,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带她去见识见识。 越天梅虽然读书认字也学礼仪了,但心里的一些事还是认定了就是认定了。所以去了吴玉那边并不顺利,时常跟吴玉顶嘴,她甚至都记得她娘骂的一些话,将她娘骂的那些话当成是真事。 好在有吴邓氏,吴邓氏厉害,也不会像吴玉那样拉不下脸斥责越天梅,她是看不顺眼就骂的人。 支开了越天泽,好几个人一起开口询问:“是有什么事情?” 越尚耕叹气道:“就是以前的那个二嫂,回家了之后也不顺,顾家安排她改嫁了一次,嫁给本村的一个鳏夫,谁知道嫁过去没一年,那个鳏夫就死了,也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的,那鳏夫的寡母厉害,天天把她往死里打,只说她克死了儿子,差点给活活打死。顾家人是看不下去了,只能又去给接了回来。” 越榴红道:“总不会……二哥回去了,她还想怎么样?” 越绣宁惊讶的道:“不会那么脸皮厚吧?!” 越尚耕道:“虽然脸皮没有厚到那个程度,但是也差不多……听说二哥回来了,就找了来,只说要见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县城府里下人有知道的,挡住了就没叫进去,只说孩子们没回去,这就不得了了,跑到咱娘的坟上哭……咱家正修祖坟呢,每天那边人最多……” 那场面大家想都想得到会是什么样子的,所有人都摇头。 “二哥去了,就被扯住了不撒手,又是磕头又是认错的,倒不敢说其他的,只咬住了要见儿子女儿,又说即便儿子见不到,女儿总该让她见见,还说,天梅的婚事,她是一定要知道的,无论如何,也得她同意……” 越绣宁冷哼:“这还不是找借口想留在二叔身边?” 吴邓氏道:“要不这一次回去把天梅带回去……” “娘!”吴玉喊了一声。 吴邓氏白了她一眼:“你喊我干什么?天梅这两个月在家闹得还不够多?那手段那闹法,简直和她娘一模一样,连说出来的话都和顾月娘在杏花村的时候说的一样!” 越尚耕吃惊,道:“还有这样的事?” 吴邓氏刚要说话,吴玉就道:“娘,您别说了。” 吴邓氏还没再说话,越绣宁也叫娘:“娘,您别拘着姥姥,不让姥姥说话……这事跟三叔说说怎么了?” 说着她转而跟越尚耕道:“姥姥说的都是事实,天梅来到京城,二叔给请了教养婆婆,还有教书先生,我原本以为怎么着也该能学的一点半点大户闺秀的礼仪吧?没想到她小丫头倒是能屈能伸,平常里装大家闺秀,看起来倒也像。可到了我娘那边,顿时变成了小泼妇,以前顾月娘怎么骂我娘的,她记得倒是清楚,一模一样的跟着背地里骂,要不是我有一次过去偶尔的听见了,还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背地里这样说我娘……你说说,现在怎么教啊!” 越尚耕就叹气摇头:“歪了,长歪了,天梅是彻底长歪了……” 顿了顿道:“哎,刚刚咱们说什么呢,怎么扯到这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