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着,驸马爷陈图之就来了,前后脚的,陆晋博兄弟仨也来了,府里头果真就热闹起来了。 人多了起来,全都是表兄弟或者表叔舅舅的,都过来给言哥儿行礼,言哥儿也不停的给大家作揖。 大家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午时,宸哥儿在自己的院子摆了酒席,即便只全都是亲戚,也满满一院子的人。 果然如他说的,言哥儿出去花园转了一圈,花园也有些给宸哥儿来祝贺生日的,必然是碰不到女眷的。 言哥儿很是失望。 冠礼那天忙碌的人就是他,虽然曦姐儿进宫了,但是言哥儿并没有见到。这一晃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真的挺想念的。 去年冬天在大兴,那一次被雪埋了,虽然他的头被砸破了,但却是他活了十六年最怦然心动的时刻,曦姐儿温软的唇,似乎到现在他还能感觉的到。 每每想起来,便口干舌燥,有时候真的是抓心挠肝的想她,想马上见到她。 要不是言哥儿每天事情多,朝务也确实马虎不得,牵扯了他的大半个精力,这种刻骨的相思怕是已经将他吞没了。 所以,宸哥儿过生日的日子,就成了他的一个盼望,盼望着来镇边侯府,能见到曦姐儿,便是不如何,只看看她,言哥儿也心满意足。 偏生的,这点愿望今天怕是也完成不了了。 言哥儿背着手在花园走,没走两步就碰上了跑过来的陆永博和越璞柏,两个孩子看见他就扑上来叫:“大皇子!”一个给他看手里拿着的小弓箭,一个牵着他的手叫他一同去后院,说是那边有养的小白兔,他们今天要打两只兔子。 言哥儿被两个小孩儿纠缠了半天,一个表叔一个表舅,他还得哄着点,又得嘱咐着别跑那么快,别摔了,别如何如何…… 这头孩子还没哄住,那头有人过来找,说宴席开始了,等着大皇子你来开席呢! 言哥儿只能跟着回到了宸哥儿的院子。 午宴一开始,一群十七八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当然吆五喝六的开始行酒令喝酒,言哥儿想要见见曦姐儿,这会儿想法快要完全打消了。 吃酒一直吃到了申时,言哥儿从席上下来去上茅房,走出来的时候一群丫鬟婆子端着水盆等等的在恭候着,他过去洗手,正巧就听见一个婆子正跟另一个婆子说着:“姑娘那边就先不用去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应该是等言哥儿的时候她们自己在聊天,言哥儿却听见了,喝了些酒这会儿已经有点脑子晕晕的,借着酒劲才问了一句:“你们姑娘在房里?” 丫鬟婆子闻言全都抿着嘴笑。因为人多也不知道大皇子询问的是谁,大家都顿了顿,才有一个看起来略有点眼熟的福身道:“回禀大皇子,姑娘自然是在房里,今天府里人多,姑娘不会出来的。” 仿佛知道大皇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哥儿脸上就有些臊,讪讪的洗了手回来了。这会儿已经有人喝大了,宸哥儿正张罗着送人,言哥儿便也拱手要回宫。 陈图之正好也准备走了,姐夫小舅子俩就一块儿出来,出来在侯府门口站着又说了半天话,公主秦馥蕤有喜了,已经到了快生的日子,身体如何,情况如何,府里头预备的如何,这些言哥儿全都询问了一边。 陈图之有点紧张,这是他和蕤姐儿的头一胎,他紧紧张张准备了好几个月了,但每逢人问起来,他都要详详细细的说一遍,然后反过来询问,你觉着准备的妥当了没有? 今天也是习惯了,这么一反问,倒把言哥儿问笑了,陈图之问了出来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同时也失笑摇头。 言哥儿笑着道:“姐夫不用太过紧张,母后那边让太医院女子科的大夫都准备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 陈图之并不是很放心,不过还是点点头,他现在就希望媳妇快点生下来孩子,平安无事的才能放心。 如此,等言哥儿从镇边侯府回到宫里的时候,天都黑了,这一天虽然没有读书没有处理朝务,可居然比平常还累,中午的时候喝的酒也早就散了,只浑身没力气,只想早点休息。 回到宫里洗了个澡,忙去坤宁宫拜见了父皇和母后,说了说宸哥儿过生辰的事情,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 太累所以虽然有点早,还是上床就寝了。 可是就是这么奇怪,虽然明明是因为累得很早休息的,可躺下了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闭上眼睛大兴那一次被雪埋了的情形就会出现,眼前全都是曦姐儿白生生的脸蛋,一开始吓得雪白,接着就便的绯红…… 翻来覆去的熬了半宿,言哥儿心浮气躁的爬起来,去小屋洗了洗,又披上了外衫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 二月的天而已,后半夜依然是很冷的,但言哥儿就是有种热的感觉,虽然不想吵醒别人,但屋里真的太闷了,他都快喘不上来气了,于是打开了房门,来到了院中。 后半夜的院中,空气倒是非常的清新,言哥儿转了半天,那种浮躁终于慢慢的沉静了下去。 “谁……谁在那边?!”突然的黑暗中有人询问。 不等言哥儿说话,已经有人说话:“谁?!”然后三四个人影从暗处出来了。 前面说话的是个太监,提着灯笼,不知道是起夜还是做什么。言哥儿从分房住之后,皇后就不允许他的房里晚上有人陪着,太监随从的全都在外面。 后面说话的是侍卫,大皇子半夜睡不着在院里转悠,最先被惊动的自然是侍卫了。 不过侍卫们并不去打搅大皇子,只是有人过来了,才忙询问。 那边侍卫挡住了太监询问,走近了就着灯笼的光也能认出来,确实是大皇子这边的一个小太监,不过是已经起来做准备的。他应该是每天这个院子起来最早的人之一了。 都是身边的人,言哥儿并没有多问,这会儿倒是觉着身心都沉静了下来,还是回屋去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