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周围长了很多的参天大树,真的有点像杏花村进山的那条的路了,夫妻俩又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来,边说边笑的。 快看到了庵堂的时候,跟着马车先来的侍卫已经将这边的道路检查了一下,站在了路边,这会儿就过来。 过来的是谢俊,躬身道:“皇长孙,庵堂里面已经住着人了。” 林炤微微一愣:“没住的房间了?” 谢俊不是那个意思,忙道:“有,房间还有很多,有好几个独院呢。先住里头的是安国公府的人,夫人带着两位小姐,一位亲戚小姐。” 越绣宁一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还真是不巧,住下是谁不好,偏偏是安国公府的人?自己才收拾了梁思蓉一顿。 林炤并不以为意,道:“她们住她们的,我们住我们的。” 说着拉着越绣宁继续往前走:“正好,我见见安国公府的内眷,瞧瞧她们是不是和皇后一样的劲儿。” 越绣宁拍了他伸过来的手一下,道:“用不着你插手。” 林炤便笑,还硬是将她的手拉住了,刚婆娑了一下,就看见前面急匆匆地过来了一帮子女眷,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带头跪下:“臣妾梁陈氏叩见皇长孙殿下,叩见皇长孙妃娘娘。” 越绣宁看见梁思蓉果然在里面,脸上居然戴着一张白纱手绢遮脸,弄得不伦不类的,过来了眼睛盯着自己被林炤牵着的手,低头跟着她母亲跪了下去。 越绣宁鼻子里哼了一声。 声音很小,但林炤听见了,转头看了看她,冲她一笑,这才扭回头去,淡淡的道:“起来吧。倒是不巧,我过来得时候也没打听庵堂里面住人了没有……这是几姑娘啊?带着面纱的?是避讳我吗?” 安国公夫人带着几个姑娘才站起来,就听见这一句,吓得马上又跪下了,梁思蓉跟着‘噗通’的重新跪下。 “臣妾(臣女)不敢!” 梁思蓉心里头暗恨!殿下明明知道什么原因,却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专门的提!原本姑娘心态,对英挺隽秀的殿下很是仰慕的,现在这一腔的一厢情愿也直接被一盆冷水浇透了。 安国公夫人心里岂能不清楚,皇长孙必然是对女儿不满,女儿对皇长孙妃的一些言辞举动,皇长孙必然知道了,现在抓到了机会奚落。 即便大家心知肚明,安国公夫人也不得不撒谎:“小女昨天在花园游玩,不小心被蜜蜂蛰了,脸有些肿……”陪笑着:“实在见不得人。” 林炤闻言恍然:“原来是蜜蜂蛰了。”他扭头去看越绣宁,笑:“可惜皇上下了旨不让皇长孙妃给人看病了,不然倒是能给看看严重不严重。” 安国公夫人真的是特别无语,你们两位心里门清,就别为难我们了行吗? 皇长孙似乎也是这样想的,确实不为难安国公夫人了,笑着道:“起来吧。”他拉着皇长孙妃的手进庵堂了。 侍卫们陆陆续续跟在后面进去了。 这边安国公夫人这才被自家的丫鬟搀扶起来,出来迎的急,丫鬟们连跪垫都没带着,只能紧急的跪在了地上,泥泞而且有水,这会儿裙子下面两团泥巴,膝盖也生疼起来。 安国公夫人心里很没有好气,转身对丫鬟吩咐:“收拾东西,咱们今天走。” 丫鬟不敢多说什么忙答应一声。 和梁思蓉站在一起的姑娘看起来年纪更小一点,但脸上表情凝重,小小年纪却似乎持重些,一副老成的样子,不认识的人头一眼看见她肯定会觉着很不适应,这女孩子怎么这样老成? 那姑娘听见安国公夫人的吩咐,顿了顿才道:“姨奶……是不是在多呆一天的好?皇长孙和皇长孙妃才来,咱们就急急忙忙收拾东西走人,似乎……太明显了吧?” 安国公夫人还没说话,梁思蓉就用厌恶的眼神扫了一眼这个姑娘。 这个姑娘是安国公夫人娘家的女孩儿,国公夫人大哥的大孙女,只比梁思蓉小三岁,今年才十二。 另一个同样比梁思蓉小的,却也赞同,忙忙的点头:“是啊祖母,卿妹妹说得对,那样太明显了,您别生气,好歹的多住一天。” 她说的更委婉。 安国公夫人其实就是一时的气恼而已,估计一转眼她自己就能想通,也会马上改主意。听了两人的话,自然是对那个还没走开的丫鬟道:“行了……那就在住一天吧。” 两个姑娘很高兴,一左一右的将安国公夫人搀扶着往回走。 梁思蓉这个国公夫人的亲生女儿,反倒被挤在了后面,她扭开头翻了个忍不住的白眼,这才扭头回来。 眼前这两位,其实是几个月前,京城的人知道了皇长孙要回来之后,皇后暗示了,安国公夫人急急忙忙从自家和亲戚家寻得辈分合适,年岁也合适的。 当然,皇后本就年轻,安国公虽然是皇后的大哥,其实也就大四五岁,有孙子辈的了,但最大的孙女才三岁而已。 正经要说起来,梁思蓉的年纪跟皇长孙合适,又是安国公夫人亲生的,如果不是辈分的问题,安国公府最合适的应该是梁思蓉才对。 这也是梁思蓉一直没好气的原因。如果她那天没见过皇长孙,可能也没那么重的心思,可偏偏看见了,闺中女儿一辈子除了父兄能见几个陌生男人?像皇长孙那样高大挺拔,隽逸雅秀的男人,情窦初开的女孩儿们看见了能不倾心的,那都是很有定力的了。 母亲从娘家找来一个根本不是近亲的外甥女,又在安国公兄弟里寻来寻去,寻了个快要出了五服的老表哥,才算是找到了另一个年纪合适的侄孙女,但其实都因为血缘不近,身份不高,所以安国公看不好,继续的寻呢。 梁思蓉因为这一点也瞧不起这两个亲戚,现在看见她们如此的巴结自己的母亲,其实就是为了能留下接触皇长孙,心里更是非常的不以为然,有些愤慨。 跟在后面低着头走,皇长孙和皇长孙妃住进了庵堂,梁思蓉心里头挺不是滋味的,脸上似乎又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