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环绕着他的声音,那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了。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秦多多手指不停地向前摸索,急切地问着。 “没,只是说久了,口有些渴” 她并未察觉出异样,“那你休息一会儿”,手指接着滑动。 “嗯” 最后一点声音消失了,这感觉比死亡还要煎熬。 不知又过去了多少个时辰,眼前微微能看到物品。 那是一个巨大的铁栏,比牢狱里的还要大,上面挂着很多锁链,铁链的另一头空空如也。 她扭过许久未动的脖颈,能听见骨骼发出的咯吱声,向前方望去,前面是一具具肉模糊的尸体还有残骸,上面爬着不停蠕动的肥硕的虫子,地上散落的是小米粒大小一般的虫卵。 这让她迫不及待地睁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更想知道那个与他说话的人身在何处? 她慢慢移动身上的铁链,发出剧烈的震动声,这声音将门外的人引了过来。 “哟,终于醒了,不然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面前的人脸上有着一道骇人的疤痕,但这并不妨碍她认出来。 “我也没有想到,大殿之上丢了脸面的公主还能和我在这儿闲聊” 她抬头轻轻扫了齐笑笑一眼,便垂了下去,没有力气,也懒得想你一起浪费在她身上。 “秦多多,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一会儿就带你和你的姐妹团聚” 她说的姐妹应该是婵姬,秦多多没有给她想要的反应,而是淡然地跪坐在原地,冷漠是对面前之人最大的侮辱。 “把她给我带走”,齐笑笑瞪了她一眼,甩着袖子说。 “我是大齐的公主,就你也配羞辱我” 生气地扇了她两个耳光,脸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当初你是怎么羞辱我的,今日我就要加倍讨要回来” 秦多多看着他满眼愤恨的目光狂笑起来,“怎么样,你能把那些人都请回来吗?你亲爱的父皇,你敬爱的哥哥,他们早就看不惯你这个懦弱无能的公主”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甚至长长的指甲刮过她的脖颈,一道血印赫然凸起。 掐着她的脖子,看他的目光就像是人类俯视一只蚂蚁,“让你痛苦就够了”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五感尽失,感受不到痛意” “但你的这儿还在跳动”,齐笑笑的手指狠狠地戳着她心脏的位置。 “我无情,而你有情” 说着,她转身将黑幕撕下,露出了里面唯一的光亮,是嵌在人手内的灯盏,此人定会日日承受蜡油灼手之痛。 而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让她眼角不自觉地往外流泪。 婵姬两只手被铁链拴着,身体被吊在半空中,从四肢不断地往下滴着血液,身上的伤痕更是数不胜数。 见到秦多多惊恐疼痛的模样,齐笑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上了,笑出了泪花,不停地拍手叫好。 “对对,我就乐意看你这模样” “去,把她身上的血泵再放大一些” 一句话让婵姬本苍白无力的四肢变得抽搐起来,脸上的痛苦使五官扭曲在一起。 “我看见这张脸就心烦,一心烦我就想折磨她,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只要不弄死随我怎么折腾” 她又戳着已经木纳的秦多多一字一顿的说着,“记住了,她是替你受过” 说完又是吟吟一笑,在黑暗的地牢里像是魔鬼的奸笑。 “哦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小路子,他的尸体估计都被那些虫子给啃光了吧,要不你去它们肚子里找找” 齐笑笑看着她猩红的眼睛,愤怒痛苦的眼神,心里从未如此畅快过。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前几日还与你说过话呢,你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杀了他的人是你” 秦多多眼神一疑,甚至是困惑,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疯了,自己又怎能相信她的话。 “你不信?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讲讲,那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说得极为缓慢,脸上透露着阴狠毒辣的笑。 “不得不说你的命还真是好,他为了你和大虫斗了几天几夜呢,真是可惜了,他是有史以来最好的试验品,没想到却还是被你给葬送掉了” 那个声音,一直陪着自己的那个人竟是自己长久以来寻找的伙伴,明明近在咫尺,自己却没认出他来。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喷溅到齐笑笑的身上。 眼前又是一黑,便没有了意识。 与此同时,大殿内外火光冲天。 婵氏困了蛮国的城池,直达蛮城,在大齐的兵力不得已撤回,太后孤立无援,齐峋和丝渊带领锦衣卫还有婵氏精兵肃清皇宫。 “太后可是你的皇祖母,你都没见过” 石二替自家殿下辩解道:“太后从不居于宫中,别说我家殿下了,估计就连皇上也没见过几面” “那就更奇怪了,一个素未蒙面的太后竟搅得三国不宁,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齐峋盯着前面森严的宫殿,“就算把皇宫翻过来,也要把她找到” “出了这么大事,怎不见大齐的皇帝出面”,丝渊又问着,总觉得那个软弱无能的皇帝有些古怪。 “父皇…” 齐峋想解释什么,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很不正常。 “去父皇平日的地方看看,说不定是被贼人捉走了,母后呢,她和众嫔妃可否在一起?” 话音刚落,便有士兵前来禀报,“殿下,皇后被抓走了” “果然,这宫内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齐峋攥起拳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找” 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过去的种种,这个他自认为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变得十分陌生,或许秦多多说的是对的,他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这话在他脑海里来回浮现,突然灵光一现,“去东宫” “殿下,那里可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石二不假思索地说着。 齐峋坚定地又说了一遍,“去,每一层角落,每一块砖瓦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