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大义为贼 “七师姐!” “七师姐!” 杜青灰和唐婧徽兴奋地上前行礼。 “咦,你二人怎么神色如此疲惫?”苏碧落蹙眉道。 “回七师姐的话,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加紧布置海防阵法,因时间紧急,消耗法力过大,是我们修为不够,显露疲态,请七师姐责罚!”杜青灰回道。 “这不怪你们。”苏碧落望着远处的海面,“我刚才来时从东边海上转了一圈,妖气冲天,绝非一般海妖,这么短的时间,你们能完成海防大阵,已经十分难得了。” “七师姐,你不是去弱水了吗?晚晴呢?”唐婧徽问道。 苏碧落轻轻摇头:“没找到。” “没找到?”唐婧徽大惊,又有些不解地看着苏碧落,“晚晴不会有危险吧?”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丢下老十七,却跑来这里了吧?”苏碧落笑道,“老十七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不过已经有人去找她了。如果那个人都救不了她,那我也救不了。” 杜青灰和唐婧徽同时一愣,比七师姐还厉害的人,莫非是大师兄去了?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是……是谁啊?”唐婧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李沐尘。”苏碧落说。 “啊?” 众人都是一惊。 尤其是在人群中的梅姐。 “沐尘他……从欧洲回来了?” 梅姐并不清楚弱水在哪里,心里觉得奇怪,如果欧洲的事解决了,李沐尘就算不回禾城,也至少会传个信回来,和他同去的还有陈文学呢。 “不,他还在欧洲。” 苏碧落的话让众人有些听不懂。 怎么就去了弱水救向晚晴,怎么又还在欧洲,到底在哪里呢? “他去的是分身。”面对众人的疑惑,苏碧落解释道。 “沐尘已有分身之能?!”杜青灰不觉有些震惊。 几年前,李沐尘下天都时,一只脚才刚刚踏在先天门槛上。 后来杜青灰下山,与他和向晚晴,三人一起在湄公河畔斗九头蛇神那伽,那时候的李沐尘也不过一重天劫。 没想到几年不见,如今竟然已经有了分身之能。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杜青灰的第一个念头是师父是不是藏私给这小子吃了什么神奇仙丹,但这念头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接着满脑子就充满了李沐尘说过的那些离经叛道的“道论”。 过去,他虽同情李沐尘,一直视其为小师弟,这份情意从未变过,但他也从不认为李沐尘的那些逆天言论是对的。 在他看来,李沐尘是个天才,但可惜走错了路。 这是大多数天都弟子的看法,他们也曾趁大师兄不在时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拯救这个小师弟。 可是现在,杜青灰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些逆天的道论。 李沐尘的言论不是什么隐秘,他公开传道,只要有心,哪怕是贩夫走卒,也能听到一二。 只不过,要理解,还是需要一些悟性。 而如杜青灰这样的,能上天都,本就是万仙之上,万里挑一的资质。 如今细细一琢磨,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发现,李沐尘的道,不仅逆天,简直是颠覆。把过去他们所学的道全部都颠覆了。 关键是,他好像无法驳斥,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修上。 “青灰,你怎么了?”苏碧落看见杜青灰脸色异常,问道。 杜青灰连忙收摄心神:“哦,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慨,也有点担心他们两个。” “担心也没有用,还是顾好眼前吧。”苏碧落说。 唐婧徽拉了一下杜青灰,朝他眨了眨眼睛。 杜青灰才想起八师兄陆敬山还在人群中央站着。 他连忙识趣地让开。 “八师兄!”唐婧徽叫了一声。 陆敬山才一步一步走过来,有一些忸怩,又有一些惶恐,完全失去了大岛主的风采。 “怎么了,老八,不认识我了?” 苏碧落的脸上罩着霜,说话的语调也和刚才面对杜青灰和唐婧徽时完全不同,冰冷冰冷的。 陆敬山原本眼中是充满期待的,可是听见这冰冷的声音,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 他轻叹一口气,拱手道:“七师姐!欢迎光临九龙岛,请到聚义厅一叙!” 苏碧落冷笑一声:“一百多年没见了,你还是这个样子,知道你下山以后,师父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陆敬山一愣:“怎么评价?” “大义为贼!大道为魔!” 陆敬山浑身一震,如遭电击,黯然道:“师父看得透彻!” “哼哼,透彻吗?”苏碧落冷笑道,“师父还是客气了,我觉得换个说法才叫透彻,只需要两个字。” “请师姐训示!”陆敬山躬身道。 “迂腐!” 苏碧落看着陆敬山的样子,不觉摇头。 “我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个毛病早该改了,没想到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七师姐,我……”陆敬山一时语塞。 “你不用解释,一百多年过去了,原本我以为我已经放下。可是沐尘提醒了我,修道要修己道,要剖心问己,有些东西,藏起来没有用。” 苏碧落紧紧盯着陆敬山,脸上依旧冷若冰霜,只是眼神多了一丝柔。 “今天我来,就是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和我结为道侣?你若愿意,我就留下来,与你同生死共进退。你若不愿,我立刻就走。” “啊?” 人们都惊得张大了嘴。 谁也没想到天都来的仙子,竟然一开口就提出这样的要求,怎么有股子霸道女总裁的感觉?这还是修仙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敬山身上。 陆敬山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就在这时,海上传来号角之声。 陆敬山指着远处黑云弥漫、暗无天日的海面说:“出事了,先不说这个,我们去接应船队!” 苏碧落大失所望,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人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来了个天都排行第七的高手,这就走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苏碧落刚转过身,忽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谁是一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