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顿时就像触电一般,一把挥开了她的小手,嘶哑一声喝:“别碰我!” 夏宝筝吓得一瞬小脸儿苍白,看着他,喃喃叫:“哥哥……” 泪水欲滴未滴,好不可怜。 容宴撑着站起身,径直往后院走,走到一白玉池子前,一跃跳了下去,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此处是冰泉。 是泡完温汤之后,来这里舒缓的。 他一头扎了进去,就像死在了水底里似的,许久许久都不曾起来。 俩黑衣姑娘看得满目担忧,思量着要不要下去将主子强行捞起,正纠结着呢,主子从水底里窜了出来。 然后站在水流下,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俩黑衣姑娘看得微微松了一口气,远远的站在一旁守着。 夏宝筝想要过去,被俩黑衣姑娘拦住了。 于是,她便跟俩黑衣姑娘站在一起,远远看着容哥哥在冲刷自己的身子。 从日头正午,一直冲到日落西山,冲到夜幕降临,冲到月亮升起,星星闪亮…… 仿若心有感应一般,夏宝筝心口弥漫着一股子悲伤,浓浓的悲伤排山倒海一般,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心脏。 她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 碎成了一片片,碎成了满地渣子。 又碎,又疼,怎么都拾掇不起来。 眼泪止不住的流。 仰头看向两位黑衣姑娘,哑着嗓音问:“姐姐,哥哥还要洗多久啊,哥哥到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为何要洗这么久啊!” 俩黑衣姑娘跟在主子身边许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主子。 也是心疼得无以加复。 其中一个哑着嗓音道:“沾染了很脏很脏的东西,没关系,洗洗就干净了,没有什么是这里的天山冰泉洗不干净的。” 夏宝筝眼泪哇哇的流。 “呜呜呜,哥哥为何会沾染上了很脏很脏的东西?” 黑衣姑娘眸子发狠道:“因为林子大了,什么脏东西都有,容哥哥行了衰运,所以沾上了。” 夏宝筝心疼道:“容哥哥怎么会行衰运啊,呜呜呜,以后我把我的好运都给容哥哥,这样容哥哥就再也不会行衰运了。” 黑衣姑娘知道她被断肠蛊迷了心智,满心满眼只有主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还是被她这话感动了。 眼眶红红道:“嗯,咱们都把好运给主子,以后主子再也不会行衰运了。” 容宴在那冰泉里泡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旭日初升,这才一脚踏出了冰泉。 整个人就像从冰封雪原走出来,每一缕发丝都冒着寒意,万丈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也驱散不了半分寒意。 黑衣姑娘看见主子地狱罗刹一般的气息,倒是微微放了心。 就算是煞气冲天,也好过满身死人气息。 立即展开衣裳迎了上去。 容宴接过衣裳披上身,径直往外走,走到转角处,看见夏宝筝趴在大石上睡着了。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雪白的小脸皱成一团,好像正在梦见什么痛苦的事情。 容宴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