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两个尚书
涂凛看过纸上的内容,先让战云染坐下,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长,担心她站着会累。 以为她会坐在床边,没想到战云染却转身坐到了对面的榻上,涂凛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随即状若无事的回答她的问题。 轻雪无父无母,甚至不知自己是哪国人,自打记事起就在古凉受训,被培养成不知哪股势力的女间人,十岁被送去越安后一直无人与其联络,便默默做了八年家坊绣婢。直至被家中女主发卖,才有人找到她,并通过黑牙市的路子将其送到瀚国潜伏。 在瀚国生活的这两年多她才恍然觉得自己也是个人,不是卑贱的奴,不是阴暗不见光的间人,没有羞辱没有虐杀,主家待他们如亲人,她不想再过回以前的日子。 所以当古凉那边给她传来信息,让她以身份之便探听瀚国皇室对联姻所持态度时,她便下定决心将一切告诉涂凛。 “与她联络的人是谁?” 问出这句话时,战云染忽然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 “云染,你好了!”涂凛不顾胸口的疼痛坐直了身子。 战云染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处,不过并不似涂凛这般激动,“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病,你还是靠着吧!” 涂凛顺着战云染的目光又靠回去,回答她方才那个问题,“是古凉留的间人,四十多年前古凉入瀚洗劫时留下的暗桩,现在已经在瀚国繁衍两代。” 为了隐藏住身份,打探传信的活都是轻雪这种流间来做,他们只负责暗中监视联络这些流间。 “陛下会如何处置轻雪?”战云染面色凝重地看向涂凛。 “轻雪并未做有损瀚国根本之事,日后或可为我瀚国所用。当然……”涂凛略作停顿,“此事要看你的意思,若你想让她改头换面做个普通人 ,倒也并非难事。” 战云染不打算替轻雪做决定,“我回去问问轻雪的意思,你好好养着,我先回去了。” “还有一个问题没说呢?” 战云染头也不回的走了,“另一个问题忽然就不想问了。” 涂凛不舍的收回目光,盯着第二个问题看了半晌,将两张纸折好放到枕头下。 刚躺下,外面又响起涂十的声音,“韦尚书,您稍等片刻,我进去将公子唤醒。” 随即就是涂伯的声音,“韦尚书,您先坐,这么早还没用饭吧?您若不嫌弃我给您安排去!” 韦延散朝后到户部衙门转了一圈就过来了,确实没用朝食,陛下,圣王和左相都慕名来涂宅用过膳,这涂宅的餐食想必是有过人之处,于是也就不客气了,“那就有劳涂管家了。” 韦延进内间后受了涂凛的晚辈礼刚坐下,陈长庭单手端着托盘进来了,“韦尚书,管家说膳食需要些时间,先喝碗粟米油暖暖胃。” 厚学院的孩子们年纪都不大,尤其是二皇子和小归,脾胃娇弱,冬日晨间李迈常熬煮些粟米粥给他们暖身子。今天韦尚书一早赶来,天气还冷着,涂伯便叫陈长庭也送来一碗。 “好好好!”天确实还有些凉,韦延接过后喝了几口,通身一暖,人也舒服了,“我说涂凛,你是糖吹的啊,怎么说受伤就受伤?这身子骨还不及我?” “韦尚书,您若是挨上两刀也一样得躺着。”涂凛有些无奈,韦尚书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就不可能挨上两刀!”韦延板着脸用指尖敲击着小几,“我就不会做你这样的荒唐事!” “还有,若我那两个犬子敢这般,我腿给他们打折了!” 说完,韦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涂凛无父无母的,自己这样说不是刺激他么,立刻改口道:“我是说,你小子做事太冲动,欠考虑,不稳妥。” 韦延嘴上是刻薄了些,但确实是以长辈的身份在关心他,涂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韦尚书是好意,涂凛明白的!” 涂凛态度良好,韦延心里十分满意,端起碗盏又喝了两口,正欲继续说什么,外面涂十的声音响起,“见过战尚书,韦尚书也在,您请进!” 今日是赶上了,两个尚书前后脚的来探病。 韦延搁下碗,转头看向门口处,只见战远瓴神色匆忙的踏着大步进来了。 与韦延见礼之后,径直走到涂凛床前,眼中满是关切之意,“小子,身体可好些了?你祖父昨日让人过来探问,说你昏睡未醒,不放心特意叮嘱我今日再过来看看。” 涂凛欲起身行礼,被战远瓴按下,“身上有伤,不必拘礼 。” 涂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战家非但没怪罪他还一直记挂着他的伤势,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 “身体已无大碍 ,感谢祖父与尚书挂怀。” 看着涂凛虽有些病弱之色却无生命之忧,战远瓴放下心来,回身与韦延坐到一处,“韦尚书,您来的早啊!” 战远瓴没想到有人赶在他前面来看涂凛,说的话看似客气,实际上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韦延察觉出战远瓴话里的一丝酸味,笑着应下,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端起碗将剩余的米油三口两口喝个精光。 战远瓴脸色淡了下来,他来了有一会了,怎么没人给他上喝的?涂宅的人这是更看重韦延? 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战远瓴,涂凛立刻对外吩咐,“涂十,去给战尚书取些粥水来。” 不等涂十回话,涂伯就进来了,“两位尚书,早膳已经备好,请移步外厅用膳吧!” 听见叫自己用膳,战远瓴脸色以微不可察的速度好转起来,“起身拱拱手,韦尚书请。” “战尚书请!”韦延推辞着又转向涂凛,“我与战尚书在你这吃个早膳,你先歇着。” 涂凛抱拳目送二人出房间。 正堂中,李迈正在认真摆放饭食,两位尚书客气着推辞一番,最后因韦延年长战远瓴三岁,又早几年坐上尚书之位,便坐在了主坐位置。 坐定后,韦延也不跟战远瓴见外,“我说,战尚书,你家与涂凛这婚事拖的可够久了,是对涂凛这小子不甚满意?” 战远瓴登时皱起眉头,这韦延做什么?催婚? 韦延呵呵一笑,“你要是不嫁,我可就嫁了!” 战远瓴使劲眨了眨眼,满面惊悚的看向韦延,什么叫自己不嫁他可就嫁了啊? 喜欢这朝男子被娇养了娇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