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否有意
伊祁幼薇品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将一杯全部饮完。 擦拭了一下嘴角方道:“你为何会帮我,又为何会料到宴会之上朝臣所想,并能提前想好应对之词?” 战云染起身再次屈膝行礼,“公主可曾记得几年前的一次宫宴,公主让宫人给过一人鞋子?” 那年父亲刚升任侍郎,她也被选入名单参加宫宴。 雨后积水脚下不稳滑入路旁的泥地,弄的鞋子满是泥污。 开宴之前,各家女眷要按家中在朝品级顺序参拜陛下,可她的鞋子根本无法上殿。 就在她焦急无助之际,濮阳公主经过,见她狼狈,吩咐宫人取了自己的鞋子给她换上。 伊祁幼薇蹙眉略思,几年前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吩咐宫女去办后她就离开了,那女子长什么模样也没在意。 “原来那人是战姑娘你啊!” 伊祁幼薇感慨不已,真是无意行善却得善果。 战云染坐下,又为伊祁幼薇斟了一盏蜜饮。 “至于为什么会提前想好应对之词,其实很简单,既是战败求和就应放低姿态,而武戎却提出娶我瀚国公主为妃,说明他们并没被打服,仍有挑衅之意。” “陛下下国书拒绝送嫁公主,在两国会谈之时这便不会再被作为交涉条陈,他们想要达到目的,便只能在国宴之上提起。” “国宴毕竟只是宴饮并非正经公务之地,即使他们提起此事,瀚国这边也不好太过计较。” 战云染略去武戎与朝中官员勾结之事,她清楚这些并非是她能说的。 伊祁幼薇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而一些朝臣私心颇重,一些朝臣惧怕武戎人悍勇,送公主和亲则无需付什么代价,左右送的不是自家女儿也不心疼。” “甚至还会说什么一国公主既享受尊荣也应承担责任云云。” “当然......” 战云染停顿了一下,“还有些朝臣就是为了给陛下添堵,陛下烦恼了他们就高兴了!” 这战家姑娘可真敢说,不过,伊祁幼薇深以为然,她都有点崇拜这个女子了! 不顾公主之尊抓起战云染的手,“云染,你说的太对了!” 伊祁幼薇并不觉自己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有什么不妥,她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声调不自觉有点激动。 “我每天都很担忧,担心哪天突然有了战争,那帮该死的老头子把我卖去他国!” 说着,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陛下暗中给我相看过几个,可没有能看上眼的。” 战云染有些汗颜,这一会功夫自己便从“战姑娘”变成“云染”了。 回握伊祁幼薇略微冰凉的手,温声道:“陛下不会同意的,陛下不会让女子承担不该有之重任。” “况且要顾及瀚国威严,打了胜仗还要送去公主,没这道理的。” “陛下身为帝王,刻薄之语不便宣之于口,涂指挥使非官非将有些话他说出来最为合适。” 提到涂凛,伊祁幼薇神色迟疑了一下,“云染对涂指挥使是否有意?” 她若无意,自己便请陛下说和,嫁给涂凛。 对涂凛是否有意? 战云染一时有些愣怔,涂凛救她战家于水火,自己对他满腹感激之情,至于是否有男女之意...... “涂指挥使对我有救命之恩,对战家有再造之恩,我现在只想着怎么报恩,至于其他倒是没有想过。” “好,我知道了!” 伊祁幼薇略知些内情,工部尚书阮蕴私自扩修府邸,侵占民宅,然令批却被战远瓴这个下官驳回,以至两人关系十分紧张。 申屠党以此为契机清除异己,将工部右侍郎刘开湣,工部员外郎苏连复两人勾结贪墨,致堤坝坍塌死伤百人的大罪栽赃给战远瓴,逼的皇兄不得不流放战家。 战家蒙冤,涂凛相助确是天大恩情。 她无力改变战家的命运,以后却可以对战云染多加照拂。 聊尽兴了,伊祁幼薇也该回宫了。 出了涂宅,十分娴熟的端起皇家公主的派头上了马车。 送走濮阳公主,战云染一个人回到院子,想到公主说的话心中起了波澜。 最近一心想着报恩,都忘了探究涂凛对自己究竟是何心思。 若他真的对自己有意,要自己嫁给他,自己会答应还是会拒绝? 不过这让她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一直住在涂宅也不是办法。 尽管自己已经可以做到不畏人言,涂凛他更是不会在乎,可还是要为他着想的。 况且,以后他若娶妻,自己在这长住过一段时间的事,会让那个女子与他生出嫌隙。 于是,战云染当即决定出去赁一处屋子。 拿了银子去前院找陈长庭,打算拜托他给自己找个小院子。 陈长庭在一次刺杀中失去右臂,他是孤儿伤退后无处可去,就跟其他几个兄弟一样留在了涂宅。 此刻正在发呆的他听到战云染找自己,忙用左手整理了一下衣帽,快步走出屋子。 “战姑娘,您找我?” “陈司卫,您若不忙能否请您帮个忙?” 陈长庭内心自嘲,他一个断了胳膊的废人有什么可忙的,“不忙不忙,您说!” “我想请您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小院子,我想赁一处。” 陈长庭愣了一下,战姑娘要离开这里? 司首......会很伤心的吧! 他不敢独自应下,只说先出去打听看看。 等战云染走后,他飞快的朝司卫府跑去。 进到厅堂,小心翼翼地将包着银子的布包摊在桌案上,“战姑娘要赁个宅子,还给我了银子。” “好,她若同意,赁契上不要写她的名字,可用你或李迈他们的名字。” 涂凛面色十分平静,就像在交代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就在宅子旁边找,最远不出前后坊巷,这个范围内若无人外赁,你自己想办法。” “是,司首。”陈长庭又揣着银子回了涂宅。 涂凛心中并非没有波动,他清楚她搬走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 搬走对她也好,她现在孤身一人为安全考虑,他只能将她放在自己能顾及的地方。 陈长庭刚一进宅子,就见战云染带着游冬李迈几人朝着大门而来。 “李迈,你们干什么去?” 李迈刚要回答,就被游冬抢了话头,“我们去南城抢人!” 喜欢这朝男子被娇养了娇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