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卖身文书
谢南书点头:“公子开个价吧。” 那公子笑意更甚。 他刚要开口,突然又有几名女子叫嚷着挤了进来,挡在了谢南书面前。 为首两人是小姐打扮,紧跟其后的几人,一看就是丫鬟。 由于她们冲势过猛,其中一个还撞进了谢南书的怀里。 谢南书被撞了个趔趄,失去平衡时,幸亏东枝和袭春及时赶到,两人一起才将他扶住。 冲过来的那群女子中,为首的直接就冲那公子哥开怼:“这位公子,看你的穿着打扮,肯定富甲一方。这么有钱,你还在这儿为难我九妹妹,真不知你是何心思!” 站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子也开口帮腔:“观你举止,你也应该饱读诗书,真不知道你的文章都读到哪里去了,让你堂堂一介男儿郎,竟对着两个女娇娥不依不饶!” 谢南书稳住身子,看到说话的这两名女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两个来捣乱的货,居然是昨天刚刚折辱过他的谢玉言和谢玉珠。 谢南书刚刚已经要解决好眼前的问题了,只要出钱就可以,一名小小的外邦舞娘,就算长相绝美,价钱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对面的公子明明看着都已经要松口了,结果这两个家伙一来,直接将战力拉满,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搅局。 她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是来添乱的! 果然,谢南书再看向那位公子哥时,那人双眼中已满是不悦之色。 “二位小姐又是何人?就算你们和这位小姐有关系,但我又不识得你们。我和这位小姐的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我们是她的姐姐,她的事我们当然管得!”谢玉珠抬起了下巴。 公子哥笑了,只是这次的笑,明显带上了不屑:“好,既然你们两个说管得,那你们就替她把钱付了吧。” “钱?什么钱?”谢玉言回头看向谢南书,“九妹妹,你欠这人钱么?” 谢南书长叹口气:“你们两个走吧,这里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那怎么行?”谢玉珠眼睛一瞪,“我们走了,他要是欺负你怎么办?我可不能让你丢了咱们家女眷的脸。” 谢南书此刻无比气恼穆云峥,他说要给这两货派遣宫中的教养嬷嬷授课,为什么不今日就派到谢府来? 这样他就不用在这闹市之中,被这两货气得够呛了。 公子哥不耐烦了:“到底能不能付钱?本公子没时间在这儿和你们干耗着。” “付就付,”谢玉珠看了谢南书一眼,“我九妹妹现在可不缺这些身外之物,说吧,多少银子?” “三万两。” 谢玉珠和谢玉言顿时不言语了。 “多少?”谢南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买下这名舞娘,花了三万两?” “不。”公子哥摇头,“我花了三千两。” “那你要三万两?” 谢南书震惊了,这位公子坐地起价的本领也太强了吧? “本来我刚刚是想说三千两来着,”公子哥看向那对儿姐妹花,“但她们两个来了,区区不才就想小赚一笔了。” “你那是小赚一笔?”谢玉言不服气,“你这上下嘴皮一碰,就净赚两万七千两,这叫小赚一笔?” “怎么?不可以?”公子哥再次笑了,但笑意根本未达眼底,“我的舞姬,我想卖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心情好的话,我白送人又何妨?” 别说三万两,就是三千两,谢玉珠和谢玉言也不可能替谢玉荛出。 她们两个连一钱银子都不想花在谢玉荛身上。 谢南书沉默。 那公子也不再说话。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闭了嘴。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那名舞娘看势不好,顿时慌乱起来,她扑到谢南书面前,“扑通”一声给谢南书跪下了。 “小姐,求您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卖给他。介绍我去他府上跳舞的那个人明明说,就是让我去跳两支舞,然后我就可以走了。” 舞娘说话本就怪异,再加上着急,话音就更走了样。 谢南书费了好大劲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小姐,你要相信我。”舞娘将头磕在地上,用了大力气,再抬头时,额上已见了血。 谢南书连忙搀扶她起来:“你不用这样,我既然来帮你,肯定帮到底,你快起来。” 那舞娘说什么也不起来,仍要给谢南书磕头。 弹琴的老翁将琴背在背上,也过来给谢南书磕头,生怕谢南书就此撒手不管。 谢南书见拉不起这两人,只能站起身,对那公子哥说:“公子,能不能劳烦您派人回府去取卖身文书,这样这个舞娘到底是不是你买入府中,就一目了然了。” 公子哥嗤笑一声:“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一挥手,几名护院中就有一人出列,冲他一抱拳,转身跑走了。 谢南书弯腰对跪在面前的两人劝道:“你们起身吧,不要动不动就跪我。等取来了文书,你们两个看看,那上面的字迹是不是你们亲笔写的。” 舞娘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拉着老翁起身站到了一边。 谢玉珠冲谢南书开口问道:“如果那文书真是卖身契,签名也真是这两个人写的,那又该怎么办?” 谢南书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开:“到时再说。” 谢南书全程都戴着帷帽,他的眼神表情其他人自然是看不见的。 但那公子哥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三姐妹的关系似乎并不合。 而且据他观察,那后到的两姐妹从表情到神态,只要细细一品,就能感觉到,她们两个其实也并没有多想帮助这名高个子的千金小姐。 真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来干嘛的,难道就是为了惹怒自己? 惹怒自己,让事情走向更糟糕,进而让那高个千金更麻烦? 那公子哥又笑了,觉得事情开始有趣起来了。 等了约两三盏茶的功夫,跑走的那名护院就手持文书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男子。 谢南书接过文书,打开一看。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名唤阿衣努尔的舞姬自愿卖入穆府,终身为奴,落款处还有着父女两人的签名和手印。 谢南书将文书递到那舞娘面前,让她确认签名真伪。 舞娘点头:“这两个名字,确是我和我阿爹所写,手印也是我们两人的。” “但是,”她抬起双眼,诚恳地看向谢南书,“小姐,我和阿爹说你们的语言已经很是吃力,我们两个根本不认识你们的文字。” 她用手指着那两个签名:“这几个字,还是介绍我们入府那人,教我们练了多半日,我们才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