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舞姬
商闻祁静静看着她柔弱咳嗽,终于知道这些天所感觉到的怪异之处在哪里。 宁凝的外表确实柔弱无害,甚至她的双脚也已注定她翻不出什么风浪,至少对他是造不成威胁的。 但商闻祁忘不了那个被她击杀的衙役,尽管她所表达的意思是,自己压根不知道杀了人,可是,能让尸体在自己身上趴这么久就绝非弱不禁风的官家小姐所为。 方才被贼匪围困亦是如此,虽然她藏在白幡底下看不清脸,可从头至尾商闻祁压根没感受到她肢体有任何紧张,一直到他坠崖,宁凝才紧紧搂住了自己。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惊慌尖叫。心态可以说稳得可怕。 这是娇养出来的官家小姐该有的心性吗?不尽然吧。 不过不管她是真柔弱还是假柔弱,也不管她内心究竟打什么主意,这趟京师她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故而商闻祁只是冷眼旁观。 宁凝没料到她都虚弱无力倒地了,这根木头仍旧杵着一动不动,看来他是不可能来搀扶自己了。 宁凝只能见好就收。 就在她准备爬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叫声:“走开!滚!” 随着声音传来,还有低低的野兽咆哮。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没预料到这崖底还有其他活人。 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商闻祁终于舍得动弹,他快速拉了一把宁凝, 将之拉起就要往草丛处躲。 谁知下一秒树丛里狼狈窜出一男一女,两人浑身血淋淋的狼狈极了,血腥味更是大老远就能闻到。 不过真正吸引宁凝注意的是女人头上那摇摇欲坠的金钗…… 啊……金子……看起来好重的样子……行走的大几万…… 在宁凝对人家金钗垂涎时,那俩人也发现了这边的人,二人一边跑一边喊:“小心,这里有狼出没。” 两人话音落下,他们身后果然冒出好几双绿油油的眼珠子。 这些狼估计是闻到二人身上的血腥味才紧追不放。 商闻祁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他们形容狼狈,身上有树枝刮伤也有武器割伤,想到方才贼匪说的一男一女,只怕就是这二人罢? 他没犹豫,抽刀出剑,飞身而出,不一会儿,草丛里传来狼的哀鸣。 等商闻祁再次走出来,草丛里的绿眼睛已全然不见。 两个受伤的人一脸震惊,他们当下匍匐到地上,一脸感激地冲二人磕头。 “凤翔府司泱多谢二位恩人搭救!” 宁凝歪头想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又观察这女子虽然形容狼狈但身段、气质、举手投足无不散发着气质,原主的记忆里不自觉浮现一个人的信息。 她犹豫着开口:“你是……天下第一舞姬司泱?” 司泱听到这个名字先是身子一僵,而后露出一抹凄楚的笑:“早已没有什么天下第一舞姬,自我隐退后,这世上便只有司泱。” “可天下都在传你与人私奔……” 宁凝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司泱的舞蹈名动天下,闺阁女子都暗暗学着她的舞,这样一个绝世佳人与人私奔了,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别说闺阁女子,几乎全天下人都在聊这事儿。 没曾想,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宁凝不自觉看了一眼司泱身后那名青衣男子。 他长相阴柔俊美且带着一丝书卷味,不过一只袖管空荡荡却不见有血,俨然已身残多年。 跟司泱私奔的男人竟然是个断臂?宁凝有些惊讶。 坊间有传言她跟落魄的秀才跑了,也有人说是跟落魄的琴师,还有人说是赌徒……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这事儿也闹得轰轰烈烈的,但唯独没有断臂之一说。 没想到真相与传说差这么多。 不过也不尽然…… 看这清隽男人的模样可能真是秀才,也有可能是赌输了被砍掉一只手的赌徒? 在宁凝开小差的时候,司泱落寞又倔强地开口:“这是我夫君楚云,我们是正式拜过堂的夫妻而不是坊间说的私奔!我与夫君青梅竹马。同在教坊学艺,好不容易攒到了卖身钱与坊主赎身,我们是有放归书的!” “那???”宁凝疑惑:“为什么会被传成这样?” “之前班主有意将我送给聚亲王,若不是我以死相逼坊主决计不放人。 谁知我们前脚才走,他后脚就放话说我们是私奔,我们纵有放书在身,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一路上我们不是被驱赶,就是被追捕,我的夫君因此失去了一只手臂。” 司泱想起这一年多的遭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楚云虽然由始至终并未说过一句话,但却将她揽入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她。 宁凝不由得唏嘘,又是一段狗血爱情佳话,怎么古人就这么爱整这一出呢? “上头有贼匪在找一男一女,找的就是你们吧?你们是怎么得罪的他们啊?” 听到这,司泱又是一抖。 这次换楚云开口了:“布衣寨当家对司泱仰慕已久,他想纳司泱做他的第五个小妾。” 话到这,宁凝也明白了,只能说这年头名气什么的果然只是虚名啊。 司泱已经做到舞姬top1了吧,到头来还是任人搓圆揉扁。 在古代果然还是得拳头硬了才能说话啊,这下更坚定她要治腿的决心了。 她得快速恢复武力值巅峰才行。 话说,父亲丢失的那十万两黄金,约等于1万斤,足足5吨呢! 足够她来回开通星系商城好几遍了! 宁凝感觉又拓宽了一个新思路…… 相较于宁凝,商闻祁仍旧木讷着一张脸,仿佛别人如何都与他无关,他在意的只是他的目标有没有逃脱,任务是否能完成而已。 “你们有何打算?” “楚云不能再抚琴,司泱也绝不再跳舞!这辈子我们若不能当寻常百姓,便是永远隐居这崖底当个无名无姓的人也无妨!” 楚云点头:“愿与卿同生共死。” 宁凝张了张嘴,对于古人的恋爱脑行为有些……不知该怎么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