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人义庄
宁凝扯了扯嘴角,有种自个儿真是大冤种的感觉。 然而人在屋檐下她有什么办法? 到底是在难逃的人,每一个选择都与小命有关,最终宁凝只能向现实低头,选择了最快最贵的。 【宿主定制古风牛筋底橡胶软垫踩屎感绣花鞋一双3298.9元(含10%服务费),商城余额.16元。】 宁凝心在淌血…… 倘若她再搞不到黄金,不说别的,病她都要看不起了。 宁凝发出幽幽叹息。 然而这一声叹息却让商闻祁睁开了眼睛。 宁凝身上有外伤,尤其双脚受损严重他是知道的,本以为这个弱不禁风的落难小姐会在看到伤口时无助哭泣,谁知她却只是沉默地处理伤口,然后蜷缩成一团安静睡去。 也许这人并没有他想的那般脆弱不堪一击。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事,商闻祁很快就收敛心神继续凝神打坐。 万幸,这一晚追兵没有再骚扰。 第二天,宁凝是被商城的提示音吵醒的。 【宿主,您的绣花鞋已送到,是否试穿?】 宁凝闻声腾地坐了起来,第一反应看向周遭,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旁边的商闻祁不见了,破屋里空荡荡的。 宁凝不由得皱眉,不是她不警觉。而是商闻祁的轻功过于鬼魅,很多时候她压根感受不到商闻祁的存在。 也不知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此无声无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传说中的死士影卫呢。 不过趁着四下无人,宁凝也迅速将商城的鞋子取了出来。 不得不说国风一流手艺人做的鞋子确实厉害,且不说别的,外观足以和商闻祁弄来的那双以假乱真。 只不过它内部构造更合脚,线条更流畅,也更舒适。 宁凝快速穿好,试探地站了起来,只觉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比硬邦邦的不合脚的鞋子舒服很多。 她来回挪动了几步,试探着这双脚的底线,然而尽管鞋子很好,但不久之后脚底心又隐隐传来刺痛。 宁凝无奈叹气。 本来为了达到三寸金莲的目的,原主家人就强行把她四根脚趾掰折了,为了呈现弓足之美还常年用布包裹,即便现在将脚趾放平,把裹脚布解开,也跟猪蹄似的,恢复不了一点。 更别说她还被强行押解着走了一个月。 总而言之,双脚的劳损过重,想一夜之间恢复是不可能的,如老医生所说,只能慢慢养着。 正想着,宁凝听到外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听动静不下十人,而且有哭有喊混乱极了。 这明显不是商闻祁,为保险起见,宁凝只能暂时隐退到黑暗里。 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那是几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他们扛着一块湿漉漉的麻布,快步走进破屋。 在这队伍后头有俩熟悉门路的快速从破屋里搬来俩长板凳,一前一后放好,又把木板抬起,放在长板凳上。 简易的板床摆在破屋中间,床尾冲着大门,看着有些诡异。 弄好这一切,两人往外招呼。 “行了,快些把人放上来!” “我的儿啊……我的儿……” 随着嘈杂声不断,抬着麻布的人终于进屋,他们把麻布放到木板上,里头裹着的东西逐渐清晰。 是一具八九岁女童的尸体,看模样应该是溺亡的,她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皮肉浮肿,肚子被撑得超乎寻常的鼓囊,看着可怖极了。 此时她的母亲嚎啕哭着跟在队伍的后面,但碍于忌讳,众人一直不让她近前。 邻里都在围着她劝:“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你赶紧回家吧。” “是啊小林嫂子,你还有俩小的要照顾呢,赶紧走,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我苦命的大丫啊……”那女人哭的撕心裂肺,但还是被邻里给拖走了。 破屋里只剩下几个见惯了生死的壮年,他们把一块白布盖到小丫头身上,遮住了那恐怖的画面。 又找来沙盆,在这上头上了三支香,再撒纸钱,烧元宝。 其中一个大叔叹息一声:“大丫你也不要怪你爹娘狠心,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下辈子要擦亮眼睛投个好胎,不要再投生到穷人家庭了。” “大丫也是不容易,掉进井里真是造孽啊……” “唉,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还是跟村长说说把井口封小一些吧,否则这隔三差五就有人掉下去,不行啊。” “那可不是,话说咱们是晚上再找地方埋大丫吧?现在去找村长可好。” “行,趁热打铁。” 几人说着把纸钱给烧了便匆匆离开义庄。 目睹了一切的宁凝这才知道,她以为的破屋竟然是义庄,而那些长凳门板不是给旅人准备,而是给横死的人躺的。 难怪她提出躺木板时,商闻祁是那样的表情。 不过这家伙也真是的,直接跟她说缘由不行吗?万一她真去躺了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宁凝便觉得晦气。 倒不是害怕,只是想到木板上躺过各种死人,上头有可能留下各种病菌,就无语。 若她真躺了,还倒霉地感染了病菌……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就在宁凝想得入神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道醇厚薄凉的声音。 “被吓到了?” 宁凝陡然一惊回头,不知所踪的商闻祁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的身后。 这人就跟幽灵似的,神出鬼没。 宁凝佯装害怕拍了拍胸口,这才冲他身后望去,然而后面是黑漆漆的墙并无暗门。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好奇。 商闻祁没回答,只是在这暗处找了块整洁的地方,再次盘膝而坐。 “?”宁凝疑惑:“你干嘛?我们不走吗?这里放着死人啊……” “你怕死人?”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那些村民说晚上他们会再回来,万一咱们遇上怎么办?” 商闻祁看了她一眼:“外面全是暗哨。” 这话一出,宁凝就熄火了。 敢情商闻祁出去探路了。 宁凝扯了扯嘴角:“我不过一个小小芝麻绿豆官的女儿罢了,值得这样劳师动众地追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