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杨雪绒家里回来,心攥地生疼,可是却再也哭不出来。 怕是为了陆晋深的眼泪也流干净了。 顾玄武坐在院子里,他的面前摆了不少黄豆粒。 “过来。”他沉声道,我猛地怔住,他伸手沾了不少朱砂在手里,点在那些黄豆上,“纸人都送到了吗?” 我应了一下,说杨雪绒亲手接下的纸人。 顾玄武说送个凶相的纸人过去,远远不够,他猛地抬头,眼底深邃,说我要的不只是破坏那场婚礼,我要报仇,他就要教我如何去杀人。 “手上没有沾过鲜血的人,头一次怕是很难做到,小楼,想想那个高瘦的少年,再想想跟你一起进村的那个姑娘,他们如今在哪里?” 我坐在顾玄武的对面,闭上眼睛,他叫我去想,想得越仔细越好,我的恨意越来越浓。 他要我摊开手,放在那个竹匾上,手心里全然都是染上朱砂的黄豆,我猛地用力,能感觉黄豆在我手心里被捏爆的感觉。 “睁眼。” 顾玄武冥灵道,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血红一片,被捏烂的黄豆沾染朱砂,红了一大片。 那一刻,红色尤为刺眼,我多希望手上沾着的是杨雪绒的血,我第一次生了杀人的觉心。 顾玄武说他不止要让人坚定这个决心,更要教我如何杀人。 “看清楚了,这血符你要自己绘制,明天趁势贴在那纸人的身上,在洞房之时,它们便会活过来。” 唯一能入杨雪绒洞房的,便是这两个纸人,它们身上沾染了我的血,只会听命于我,而这血符,便是对它们发布号令的唯一途径。 “可曾学会?”顾玄武顿住,将笔交给我,他说只要在明早之前将这个血符绘制完成就好。 我捏着那支笔,刚要去沾朱砂,就被顾玄武拦住了,他摇头,指着后院我那具身体,说要取我那身体上的血才好。 我猛地怔住,端起那个小盘子往里面走去,蹲在我的身体旁边,拿着刀子轻轻划开一道口子。 我的心口沉闷地很,杀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顾玄武告诉我的,他自小看着他母亲被辱,也没有下定决心杀死他的师父。 我放出一些血,跟着蹲在院子里,认真绘制血符。 顾玄武不在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我没想到陆晋深会来找我,此刻的他像个疯子一样,闪烁着眼神,先在院子里打量了一遭,说这儿不危险,他才走到我身边。 陆晋深的头发杂乱,完全结成团,脸上黑乎乎的,像是沾染上了灰一样。 他幽深的眸子,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你肯定认识小川,刚才你在雪绒面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陆晋深突然抓着我的手,迫切地问我,小川是谁。 我眨巴着眼睛,任由他用力拉扯我的手:“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那在你心里,杨雪绒又是谁?” 陆晋深看着我,他说杨雪绒是他深爱的女人,是他要迎娶的人,明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陆晋深说他会请我喝喜酒的,只要我告诉他,小川是谁。 “小川早就死了,你忘了她了。” “不……” 陆晋深眼底写满痛苦的神色,他说他想忘记,可是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能看到那么一张模糊的脸。 “她说她叫小川。”陆晋深歪着脑袋看向我,手却没有松开,我身子颤抖,“你一定认识的,你一定认识她。” 我刚要说话,忽然一道阴冷的声音:“阿深,过来。” 杨雪绒来得太是时候了,她满脸阴沉,说她稍不留神,陆晋深就偷偷跑出来了,她冲着陆晋深招手,我看到她手里,捏着两颗糖果。 “过来,乖。”杨雪绒阴着脸,猛地把陆晋深拉扯过去,她特别凶狠,撬开陆晋深的嘴巴,硬生生塞了两颗糖进去。 白色的含片,她瞪着我:“顾小楼,你实在太多管闲事了,顾先生能在杨家村活下去,便是谨言慎行,你作为他的徒弟,是不是该好好学学。” 陆晋深吃完那含片之后,人都变了模样,特备温顺,他愣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男人,你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