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时什么都没有了。 “嘶——”是我眼花了吗?确实,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谁会往永芳堂里面跑。 带着白汐回到酒店,收拾收拾就睡了。 第二天我又起的很早,看了看表,才五点多。 夏天天亮的早,我心血来潮,换上了一身运动服,准备到中大里面晨跑去。 一路上有微微的晨风吹过来,闻着两旁参天的古树散发出的阵阵草木香气,我的心情很明媚。 这座古香古色的校园,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出浓浓的怀旧气息。 跑着跑着,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碧绿的草坪。 这是永芳堂对面的草坪,虽然校方明令禁止踩踏,但是那一片绿茸茸的草地确实吸引人想进去徜徉一番。 跑到草坪旁边,我停住了脚步。此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大口呼吸着青草的芳香。 抬头环顾四周,永芳堂门前矗立的两排铜制的人像映入眼帘。 嗯?等等,左侧最里面的一个铜像怎么看起来怪怪的?我往前走了几步,等看清楚的时候,我“啊”的大叫一声。 此时铜像的脸上,贴着一张残破的人脸皮。脸皮下面沾着血迹,滴滴答答的顺着铜像的脖子流到了身上,形成了几道斑驳的血线。 我差点坐在地上,这一幕视觉冲击力太强了。 这,这难道是剧组的道具?增强恐怖效果用的? 大概是布景师比我起的还早,跑这儿来把外围布置了一下。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慢慢走到铜像跟前看。 这一看不要紧,我裆下一紧——跟剧组混的时间久了,我的眼力也不差。细看之下我发现,那脸皮和血迹绝B不是道具啊! 我像触电似的迅速窜出老远,跑到远处的草坪里,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报警。 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喂,我要报案……”我气喘吁吁的说,“我在中山大学的永芳堂……这里……” 话还没说完,听筒里突然传来“兹拉”一声尖锐的信号干扰声,震的我耳膜差点裂开。我捂着耳朵“嗷嗷”叫了好几声。 “喂,喂,这位先生,能听到吗?喂……”电话那头又传来了接线员的声音。 “能……能听到,刚才,信号好像出了问题。”我说,“永芳堂这里……” 说着话,我下意识的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尊铜像。谁知这一眼又让我惊掉了下巴——刚刚贴在铜像上的脸皮,此刻竟然不翼而飞了! 我顿时呆住了。110接线员催促我继续说,我结结巴巴的回复:“等一下啊……” 当我跑回铜像旁边看的时候,铜像上既没有脸皮,也没有血迹,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得已,我抱歉的说:“呃,对不起啊,我可能是看花眼了……不是故意的,抱歉抱歉!” 还好人家并没有追究我报假案,就挂了电话。 整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我确定那不是我的幻觉,但是怎么一转眼那脸皮又不见了?脑海里不断出现那张脸,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地方还真是有点邪门。我不敢再停留,往回走了。 回到酒店,白汐见我脸色不好,就问原因。 我把事情经过一说,白汐咂咂嘴,满不在乎的说:“是不是没有睡好,产生的幻觉呀?” 我无奈的摇头:“恐怖片里一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就说是主角的幻觉。正常的人,哪儿那么容易产生幻觉的?” 白汐想了想说:“这话倒是有道理……” 随即她话锋一转,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说:“我倒是对这个永芳堂有点兴趣了呢!要不,你带我进去看看呗?” 要不怎么说,爱看恐怖片的女孩子不能娶呢,口味太重。 “哎,我说,你是闲的吗?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老实呆着!”我严肃的说。 白汐撇了撇嘴,说:“胆小鬼。” 早上准备开拍的时候,大家发现化妆师小高不见了。 “蓓蓓,小高呢,怎么还没到?”副导演问化妆助理刘蓓蓓。 蓓蓓摇摇头,说:“不知道啊,我给他打电话。” 好半天,蓓蓓脸色有些难看,说:“电话一直没人接!” 副导演问跟小高同屋的人,说一早起来就没见着他。又派人跑回酒店,房间里也没有。 小高做事还算稳重,怎么会无端的旷工而且失联?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脸皮。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那脸皮是残破的,本来也辨不清容貌。也许小高只是昨晚在哪里宿醉了,这会儿还抱着小妞做着春梦没醒。 一天的拍摄都是刘蓓蓓一个人在给演员化妆。我发现她一直心神不宁。直到晚上收工,也没见小高出现。 老张走过来跟我说,如果明天一早再联系不上,就要报警了。 我想了想,还是把早上的所见告诉了他。 老张听完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块儿。 “你确定没看错?” 我点点头。 “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我也是一头雾水。” “这事,暂时不要跟别人说。”老张嘱咐我道。 “您放心,我懂。” 晚上吃完饭,我心里烦闷,拿着烟出了门。 夜幕下的广州,丝毫也不逊色于北京。流光溢彩,车水马龙。 我正倚在天桥的栏杆上抽烟,忽然微信响了。打开一看,是白汐发来的。 是一张自拍照,她在夜色中笑的灿烂。 这小妮子,真是闲不住,又自己跑出去疯了。别说,还挺上相的。 看着照片上白汐红扑扑的漂亮小脸蛋,我不自觉的笑了。 但是片刻之后,我的笑容就凝固了——她身后的背景建筑,竟然是永芳堂的大楼!这祖宗一个人去永芳堂猎奇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立马掐了烟,赶紧给白汐打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我一溜小跑直奔中大南校区。 真是猪队友啊! 我特么就多余带她来。姑奶奶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我简直没法原谅自己。 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永芳堂台阶下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此刻在高高的台阶上,蹲着一个人。 是一老太太,看着六十来岁的样子。她手里拿着一沓黄纸,慢悠悠的放进跟前的一个铜盆里,盆里时不时的窜出几点火苗。 她嘴里念念叨叨的,听不清说的什么。 这老太太竟然在教学楼的台阶上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