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又哭又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走到了殿中的那具人像旁,却见果真如何长明所说,何奎山已经被封印了五识。 许久之后,那人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似冷淡的说起了往事。 “我叫何兴文,是你的二叔叔,当年何家是沛县的大户,人丁兴旺,读书郎出了几倍,一直到你爷爷的出生。” 回忆起往事,何兴文的表情变得柔软了起来,但是也仅仅只是提及沛县何家的一瞬间。 “当年你爷爷,天纵奇才,本来是要送去国外深造的,结果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非要上山当道士,把你的祖爷爷都气病了。为了当道士,他甚至和何家本家断绝了关系,只身一人去了山观。” “那个时候我和你爷爷虽然是叔侄关系,但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好,就像是兄弟一样,我不理解你爷爷为什么要放弃大好前程学道,但是他对我说,他有他的使命!” 说到了这个使命的时候,何兴文就咬牙切齿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他,于是一直在暗中的接济他。你爷爷也是天资卓绝,就算是半路学道,也占了个道家天骄的名声,那个时候来挑战他的人比比皆是,都被他打败了,我也因为如此,生出了学道的心。” “我的天赋虽然比不上你爷爷,但是也算是不错了,当真让我入了道,感受到了修行的玄妙,我以为能够见到你爷爷飞升,谁知道正是修炼的关键时候,他却下了山,娶妻生子!” 何兴文说的是爷爷二十岁遇见奶奶的时候,何长明没有记错的话,两人相遇是在坟地,奶奶美女救英雄,救下了正好被偷袭重伤的爷爷,于是两个人便互相喜欢上了对方,定下了盟约。 “自此,你爷爷虽然依旧在修炼,但是已经渐渐的脱离出了修行的圈子,直到他因为华夏龙脉之事奔波,那华夏龙脉哪里是我们这样普通的修士能够触碰的了的,你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份秘法,以自身血脉为燃料,激发了自身所有的机能。他告诉我他即将陨落,要我替他照顾好你奶奶,可是谁能够想到,这只是他做出的表面功夫!” 何长明的爷爷在所有修士看来,可能是一个拯救华夏的大英雄,但是在何兴文的眼里面,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何奎山的修为不足以引动龙脉,他就以自陨来换取了短暂的先天修为,但是三农观的大能却告诉他一个自己刚刚占卜到的卦数,那就是华夏之新生,将诞生于他子嗣三代! 为了保住他的子嗣三代,他就要断绝何家本家的血脉,因为他注定命中无子,若是不断绝何家血脉,那华夏之新生也就不会诞生! 当然这都是掩埋在岁月长河之中不能说的秘密,何兴文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他只知道自己看见的一切,那就是何奎山为了保住自己的血脉,不惜将何家主家的血脉全部断绝。 结果一夕之间,华夏龙脉拯救成功,何奎山成了华夏的无名英雄,何家主家却因为龙脉的动荡产生了地震,全部都死在了这场地震之中。 何兴文知道这个消息赶回何家的时候,房子废墟被一点点清理出来,下面全都是残缺的尸体。 因为这件事,何奎山在何兴文眼中正义、舍己为人的形象荡然无存,有的只有他的自私与狠毒。 说到这里,何兴文越来越激动,何长明感到不对劲,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却见何兴文忽然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朝着何长明泼来。 何长明没有想到,为了让自己卸下防备之心,何兴文可以潜伏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取何长明的性命。 但是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身影就挡在了何长明的面前,正是何奎山! 那白色瓷瓶之中是黑色的液体,一粘到何奎山的身上,便立即被何奎山吸收,甚至都来不及擦去。 黑色液体被吸收之后,何奎山的眼睛忽然由没有焦距的灰色变成了黑色——这液体竟是一下子就让何奎山魔化了! 何兴文见到这一幕,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何奎山,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噬魂水,就算你有飞升的修为,也会迷失神智变成一个只知道弑杀的怪物,真不知道那些道人要是知道了他们敬佩的英雄何奎山竟然变成了一只怪物,会是什么表情!” 听到噬魂水的名字,何长明愤怒的一掌朝着何兴文劈去,何兴文躲也不躲,大吐一口鲜血坐在了地上,嘴角却还是疯狂的笑。 “打死我吧,反正何家也死绝了,有了他何奎山陪葬,我何兴文也不亏了!” 这噬魂水是由九九八十一只厉鬼以一种秘术炼制而成,此水能够污染神灵,又何况是没有飞升的凡人呢? 现在何奎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变成一只弑杀的怪物,直到被别人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能投胎。 “你还说你天资聪颖,我可真没有看出来,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没有发现这只是一个骗局吗?” 一旁的叶倾城都看不下去了,啧啧说道。 “这何奎山好歹是个人物,最后却因为你这样的人,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悲!” 何兴文猛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叶倾城,道:“你知道什么!” 叶倾城丝毫不惧怕何兴文的眼神,慢悠悠的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想必你比我们清楚的多。外面都说何奎山的遗体早就在拯救华夏龙脉的时候就羽化了,现在却出现在酆都阎罗殿,你还不明白吗?” 何兴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他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就是不想承认而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何长明看着何奎山的眼睛忽然变得漆黑忽然变得灰白,就知道他还在和那噬魂水苦苦斗争。 他转头看向何兴文,语气悲哀的道:“你说你们自情深,相识那么多年,你却一点儿也不了解爷爷,他本早就该死去,却出现在这里,以他的性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在为世人镇守酆都!” “何兴文,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