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清回到县公安局以后立即组织了县公安局的几个骨干力量召开了针对最近连环自杀案的应对回忆，商量处理措施，重点尤其是如何开展针对唐建华的调查。首先要尽量低调，因为涉案嫌疑人唐建华毕竟身份特殊；其次，涉案嫌疑人目前还只是被调查的阶段，没有相关的证据，因此不能以谋杀犯对待；再次，调查唐建华期间，要时刻派人监视唐建华的行踪，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能让他有机会溜走。　　根据会议的讨论结果，最终由刘建超负责对唐建华进行调查，而由王芳进行监视。会议结束之后，王芳率领一组便衣警察对唐建华展开了秘密监视；而刘建超则通过寻呼台直接让唐建华赶到了县公安局。　　唐建华倒也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在收到刘建超的传呼以后就很快赶到了县公安局。　　刘建超的办公室，唐建华像访客一样坐在沙发上。　　“唐医生，不好意思，今天把你叫过来是因为王悦的案情现在还有些疑问需要向你了解。”刘建超单刀直入地说出了主题。　　“我知道，刘队长。县公安局找我过来肯定不是给我讲笑话的，也不是为了找我谈生意的，那肯定是为了我老婆的事了！”唐建华摆弄着左手手腕上那块欧米茄的星座手表，语气略有些不快。“我以为你们所有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疑问？”　　刘建超自然能够感受到唐建华那一口不耐烦的语气，但是他不能输在气场上，于是直接敲山震虎地说道：“我们怀疑王悦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这句话果然像一声惊雷一样让唐建华心中一阵，他顿时收敛了刚才那明显不快的语气，问道：“真的？为什么你们会怀疑我老婆是被谋杀的？”　　“我们怀疑自然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而且那个谋杀王悦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刘建超这句话从他口里平静地说出来，却好似有千斤重的份量。　　“什么？是我？你们恐怕搞错了吧？难道是因为最近的连环自杀案？上面给你们的压力太大了，所以你们为了尽快结案都不顾真相如何了吗？还有，这一系列连环自杀案不是已经定性为公共卫生事件了么？为什么你们突然又要介入调查了？”唐建华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似乎立即变被动为主动了。　　“问得好，唐医生。如果不是已经定性为公共卫生事件，怎么会让你现在如此轻松？如果之前就作为刑事案件立案侦查的话，恐怕你现在连坐在办公室来接受我这样的调查的机会都没有。另外，我们并不是因为压力而不顾真相，相反，我们是因为追求真相，所以直到今天也没有放弃对连环自杀案进行调查。”　　“好，你们调查，没问题，可是凭什么要怀疑我是谋杀王悦的人？最近一段时间那么多自杀的人，难道你都怀疑是我么？你觉得我有必要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唐医生，先不要着急。我们警方其实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出差去购买药品，最多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去三天？为什么你在出差第三天会打电话告诉王悦说如果不按时吃药就会像张英一样死掉？”　　唐建华的心理防线似乎在逐渐地松懈，他的额头冒出了一丝丝汗珠：“之所以去三天，是因为最近县城里犯头痛症的人很多，所以我为了借这个机会大赚一笔，就多出差了一天，而我所要的治疗头痛症的药物份量要等到第三天才能凑齐，所以我就出差了三天。这些都有相关的人员可以作证。其次，我打电话告诉王悦提醒她按时吃药，其实也是为了她好――为了防止她忘记吃药而陷入幻觉，造成不好的结果。”　　刘建超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我们姑且相信你为了多准备一些药品而多呆了一天――这些之后也可以调查为你提供药品的相关人员；但是你作为一名HX医科大学毕业的优秀医生，明知道王悦的药第三天就会吃完了，却故意给她打了那个电话。我说的没错吧吧？而且根据我们当天的调查，在你家中确实也已经没有了治疗头痛症的药物，所以你就用你这种恐吓加提醒的方式控制了她的意志，而引导她去自杀。”　　“不……不是这样的。”唐建华仍然不放弃为自己申辩：“王悦是我的老婆，我为什么要杀她？我怎么可能会杀她？你刚才所说的完全就是你们胡乱的推测而已。第一，我没有杀她的理由；第二，我不在现场，所以像你推测的那样打一个电话就能让一个人去自杀的逻辑，这也太荒谬了。你觉得你我能做到这一点？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好，你说的没错，杀她的理由，只需要一个，那就是你诊所的助理，杜小芳。没错，那个漂亮的女助理一直都很喜欢你吧？你也一直喜欢她。可惜只要有王悦在，你们就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所以这就是你杀王悦的动机。”　　“胡说八道！刘队长，不要以为你是个警察就可以随便诬陷好人，杜小芳只是我的助理。你所说的那一套只不过是无乱猜测而已。”　　“唐医生，我本来以为你很配合。既然这样，那我不得不把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要知道，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轻易请你过来的。”刘建超说着给小李打了一个电话。　　“小李，指纹检验报告送过来一下，谢谢。”　　小李早已准备好了资料，一接到刘建超队长的电话，便立即将这份资料送了过去。　　刘建超大致翻了几页这些已经看过不下四五遍的检验报告，严厉地说：“我们经过调查，在杜小芳的家里采集到你的指纹不下数十个，而且连浴室、床头都采集到不少你的指纹，难道这就是你对待助理的方式？不要说这叫关心，关心都关心到人家里去了？另外，杜小芳居住的这套房子的户主就是你。难道这也是你对你的助理的待遇？一边是自己没有感情的老婆，一边是漂亮的小三。小三要上位，正房当然死了最好！我说的没错吧？”　　唐医生眼看着杜小芳这个地下情人扮演的助理身份已经被警方揭穿了，只好以退为进。　　“好吧，既然你们都调查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杜小芳的确是我的地下情人。我也的确喜欢她。我老婆王悦没她漂亮，没她年轻。可是有几个男人没有一两个情人的？你可以说我无耻或者下流，这都没关系。可是我还是和王悦维持着婚姻啊！我怎么会蠢到要去杀死她？要知道，王悦的父亲是县委常委，也是卫生局长；也算是我爸的领导。你觉得我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么？你觉得我会为了杜小芳而杀了王悦，你也想得太轻松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这些道理我想得比你更透彻。这场婚姻的确是利益的结合，不过并不等于没有感情，只不过感情都会有变淡的时候；王悦一死，所有利益的链条就会断掉，你觉得我会不计后果地杀了她？真是可笑。”唐建华这以守为攻的策略倒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刘建超听着这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不过，没有什么可以难倒身经百战的刘建超队长的。既然唐建华要以守为攻，那就顺势而为好了。　　刘建超沉思片刻，笑道：“唐医生，你说得的确没有错。你所说的这些道理似乎都成立。可是你这些话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那就是，如果王悦她父亲王为民如果不知道是你谋杀了王悦，那么你们两个家庭之间的利益链条并不会断掉；但如果王为民知道了是你谋杀了王悦，那你们之间的利益链条不仅会断掉，而且还会损失惨重――你身败名裂不说，连你老爸也会受到严重的牵连，甚至你的整个家庭以后都无法在这个县城立足，这些都是你没想到的吧？所以，你才会把这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伪装成一场自杀案，并且混淆到连环自杀案之中，也是希望以此扰乱警方的视线，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