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足足一尺长的黑蜈蚣。 见老妖婆终于用上了这种阴毒之物,我顿时神情一正,赶忙又掏出了一张“禳蛇虫鼠蚁符”。 知道这老妖婆养蛊,房前屋后必然多毒物,所以我此番前来,带得最多的,就是专治这些毒物的这种符。只要能将老妖婆最大的倚仗克住,她纵使有再多手段,也只是没牙的老虎。 但我似乎低估了袁金柱的能耐,仅是一条蜈蚣,还不足以用上“禳蛇虫鼠蚁符”。刚从大白狗脑袋里出现,试图顺着长刀往我手上爬,这条看得人极其不舒服的黑蜈蚣,就骤然遭到了电击似的,缩成一团落在了地上,继而快速爬下大门槛,缩进了石缝中。 看黑蜈蚣仓皇而逃,我顿时也不再耽搁,纵身跃过倒在血泊中挣扎弹腿的大白狗,继续往屋后跑去。 来到屋后,只见厨房后门果然开着,厨房里阴森森黑洞洞的,不见半点火星。 而老妖婆,也已经不见踪影! 屋后排水沟上面,是一小片狭长的菜地,菜地上是通向村里的水泥小路,再上方是竹林,一颗细竹的枝桠,在微风中左右晃动,显得幅度大了些。 没有任何犹豫,我就踩着在土坎上挖出来的,刚刚能下脚的几级土台阶,跳上菜地,又双手扒着近两米高的水泥路边缘泥土,翻身爬了上去,准备追进竹林。 然而,刚翻爬到水泥路上,还没蹲稳站起身,一阵如同死亡在迫近的强烈危机感,便陡然从心里升起,使得我浑身汗毛,都瞬间立了起来! 巨大的心理预警刺激下,使得我根本不用做任何判断,就下意识往后一仰,重新摔回了近两米高的菜地中。 与此同时,我先前所在的位置寒光一闪,同时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如果不是我躲得及时,就会正正打在我脸上! 落地的瞬间,我也明显感觉到,背下有东西在蠕动! 我知道压到的是什么东西,当即头皮一阵发麻,想也没想,就猛地咬破手指,在眉心画下一道血痕,将十二元辰激发到了极致。 同时翻手将“禳蛇虫鼠蚁符”打在胸膛上,念起了袁金柱临时教我的咒语。 “三界之内,天地至尊,包罗六合,诞育众生,妖魔鬼怪,蛇虫鼠蚁,速遁而形,金光速现,道气长存!” 轰的一声!我整个人好像瞬间,都亮起了一阵刺眼的金光,将周遭黑暗尽数驱逐,照射得如同白昼。而背下令人极其不适的蠕动,也瞬间尽数变成了疯狂扭动。 接着背下一空,真正算接触在了冰寒湿润的泥土上。 翻爬起来一看,只见菜地周围,十几二十条或粗或细,花花绿绿的蛇,正在疯狂逃窜,夹杂着满地疯爬,根本估算不了数量,张牙舞爪的黑蜈蚣。 其中还有一只足足有脑袋大,两只眼睛微微绽着血光,背上长满拇指大小的癞子的巨型蟾蜍! 而我先前摔下的位置,还有四条已经完全被符光烧成焦炭的蛇,和好几条至少一尺长的蜈蚣。 在我跳上菜地的瞬间,这些毒物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准备将我吞没! 还好我有十二元辰护体,又背着袁金柱的“真火辟邪符”,身上还背着诸多镇邪之物,使得这些毒物根本不敢立即下嘴,否则就这一瞬间,我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也相信这些毒物很难伤得到我,但真当看见这些东西满地爬,我还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暂时逼退了这些东西,但谁也说不好,会不会又突然卷土重来,于是爬起来的瞬间,我又赶紧掏出一张“禳蛇虫鼠蚁符”,随时准备念动咒语。 画灵传人不得修道,更不能学符咒术,但这一次,我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严格说起来,只是念念咒语用符,也根本算不上学。 满地的蛇和蜈蚣,已经尽数消失,唯有那只巨型蟾蜍,仍然还不甘心遁走,退到了菜地边缘,静静地看着我,长满肉刺的下颚一鼓一鼓的。 这时,水泥路上面,也传来了极度令人不安的沙沙声。 顺着声音一看,只见我刚才摔下来的位置,盘踞着一条巨大的眼镜王蛇,昂起头来,足足有成人高,七寸以上已经完全打开,如同一只巨大的勺子,飞快吐着蛇信,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原来,刚才躲在上面偷袭的,竟然是这条眼镜王蛇! 还好在生死一线的逼迫下,我的反应够快,否则即便不被它咬中,光是毒液喷溅到脸上,我就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看着这两个一上一下,隐隐完全封住我去路的毒物,我不禁凝重到了极点。 眼镜王蛇毒性极强,而蛇毒这种东西,并非一定咬中人才能注入,只要被喷中眼睛,或者身上有伤口,蛇毒就能进入血液循环。不幸的是,我已经被大白狗咬破了手腕,目前都还在流血,万一被它毒液喷中,今晚想好手好脚离开,就绝无可能了。 事实上,刚才我翻上去,又摔下来期间,它有没有把毒液喷到我手上,我都已经完全没底。 如果这两个毒物,在老妖婆的驱使下,拼死也要上来攻击,我就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深吸一口气,强心镇定下来,我开始和两个毒物陷入对峙,心里凝重紧张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生起一阵挫败。 本来是奔着对付人而来,结果到现在,却好像连老妖婆人都没见到。 也不知她刚才是设下陷阱,故意引诱我往竹林追,还是真的已经离开屋子,进到了竹林里面。 想到这,我忍不住稍稍分了分神,抬头看了看飘着毛雨的夜空。 什么变化都没有。 但愿老妖婆其实并未离开,但愿那家伙能顺利吧…… 苦涩地摇了摇头,我收回目光,重新定下神,看向菜地边,进可攻退可守的巨型蟾蜍,和路上方虎视眈眈的眼镜王蛇,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我恍恍惚惚看到,山湾头的水泥路上,好像多了一个人影。 定睛一看,正是袁金柱那家伙,正在笑眯眯地看着我。 还没反应过来,盘踞路上的眼镜王蛇,就嗖的一下落进菜地,擦着我脚边飞快游了过去,和同一时间跳下菜地的巨型蟾蜍一起,眨眼间进了阴森森的厨房后门。 “行了,你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看道爷我,一把火烧了这藏污纳垢的邪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