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很冷,没有月光! 理论上吹来的寒风中,那股“哀嚎”的意味是最浓厚的时刻。 哪怕是现在人味正在降低的张子民,也隐约有些毛骨悚然,回忆起来,像小孩子时候第一次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玩生化危机的那种感觉。 地形不算复杂,并且是反复走过的地区。 然后就算没有月光,现在的张子民也能看个大概。 丧尸在晚间很不活跃,活动范围很小,更加迟缓些,这是有利的。但为了不制造动静,张子民不能走街道中央的车顶。必须在黑暗中冒有风险,从人行道前进。 关键的是丧尸保留了些身前习性,而生前它们谁都不喜欢站在街道中央,所以晚间没动静,活动范围大幅缩小后,它们几乎全部聚集在人行道障碍物间。 白天可以半速前进,但在这个晚间为了保持“突击队”静默,只能采取慢行的姿态,迅速判断丧尸状况、并看好下一步的落点,忽然加速从它们的身形间穿插出去。 一但出现变数,兴许会被它们迅速贴身而不能尖叫。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仅仅推进了三百米,张子民已经出现过一共两次穿插失误,被它们贴身。 因为张子民不是昆兰,能看清一些却只是个大概,穿插落脚前如果发现是会响动的东西,就会惊出一身汗,急忙临时调整,惊险几乎都是这样产生的。 好在越练胆子越状,适应起来很快的节奏,刚过零点的时候,张子民距离主干道口已经只有不足一百米了。 不用问,贝雷帽小队大概就处于这个区域。 此外张子民有些感觉了,就是那股熟悉的危险感。 它应该就在附近的不远处,也就是前面看得见的主干道中。 “必须干掉它!” 既然冒险出来了,张子民胃口越来越大,一边在心里想着,更加谨慎的推进。 虽然足够神勇但也不能无脑,此行目的是干掉怪物救援其他人,而不是把突击队员变成怪物的食物,这是战术原则。 差不多时,前面不远的地方存在个较大尸群、大约三十多只丧尸封路,眼看不制造动静很难越过。 于是张子民开始等,等它先制造动静,然后借助它自己的动静来掩盖张子民突围的动静。这就是传说中的徐如林状态! 暂时没出现惨叫声,除了寒风呼啸外,现在也是最考验耐心、最安静的时候。 “必须干掉这杂种!” 越等越毛骨悚然时,张子民不停的在心中忽悠自己。 只要是活人毕竟是有些动静的,哪怕呼吸和心跳都是动静。现在兴许已经吸引到了“它“的注意,于是张子民神经更绷紧,那股极端危险的感觉像是正在接近自己这边? 这不是被迫害妄想的感觉,经过了这么久的适应,张子民很确认:这就是灾变后的一个新感官。 嗅觉也发生了变化,张子民忽然闻到了腥味,无法形容,以前也没闻过,就像是某种很另类的蛋白质味道。 这意味着,它越来越近!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就像在黑暗的大海深处进行潜艇战那样,张子民果断关闭了主动式声呐(屏住呼吸、闭上眼睛)。 现在,只依靠被动声呐(耳朵),来感知周围环境。 就在张子民屏住呼吸闭着眼的那个瞬间,凌乱的车间,恰好正对着张子民的面部的那个缝隙、闪过了一双毫无感情气息的血红色眼睛。 张子民没能看见。且屏住呼吸后也没能体会“腥味”最浓烈的瞬间。但通过听觉,张子民非常紧张,知道危险就在最近的距离。 那双血红色、大的出奇的眼睛在张子民身上停留了约两秒,又消失不见了。 但是那股危险的感觉仍旧很近。 继续徐如林状态,张子民一动不动,不呼吸。什么也不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脑的耗氧量占据人体大头,一但思维活跃起来,闭气不到一分中就会有缺氧症状。 以前在游泳队时,关于游泳的成绩并不算好,处于中等。但张子民在游泳队中有“铁肺”的绰号,意思是张子民能一定程度控制思维活跃度,然后在两米的深水里闭气达七分钟以上,心跳被控制在每分钟30以下。 铁肺绰号就是这么来的,要说这是初级特异功能也行。但实际这是对身体的另类“控制”,也属于情绪思维的控制…… 持续了已经约莫五分钟,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不知道,但张子民已经出现了缺氧状态。 这毕竟是毛骨悚然的“潜艇战”,而不是有队友和队医监控的游泳池里。所以就算能控制思维,实际上整个身体也是紧张的,处于能力因环境不能发挥的时候。 就在张子民即将坚持不住时,主干道斜对面远处出现了动静,人类的动静。 像是某个被下破了胆的人开始逃跑,带起了混乱的动静。 轰隆轰隆—— 跟着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响动,像是主干道中那些无人车辆直接被撞开。 伴随着稀里哗啦的玻璃碎裂声音! 这些代表这个强大的怪物正在朝那边追击。 张子民抓住机会睁开眼睛,深深吸入一口气后,看到远处一个比较模糊的庞大人形影子跳上了车顶,它半蹲后起跳,车玻璃碎裂的同时,那庞大的影子临空了大约四米高度,呈现抛物线形式朝主干道对面飞扑。 基本上这种情况暴露就等于死亡了,张子民不急于救援这个弄出动静的人,而是借助怪物弄出来的巨大动静,几乎同一时间从车顶上起跳,越过了近处封路的那个丧尸群。 然后利用怪物正在奔跑的巨大动静,张子民快速从凌乱的车间推进,如影随形的跟着怪物。 这是张子民从小没事就研究过的“贴身跟随”战术,最危险的东西未必要远离,保持贴紧战术有时相反安全。譬如遇到持刀歹徒,分开后相反不可控,但如果能“紧贴”住他的刀,体能差异不大的时候,基本就不会出大事了。 “它来了它来了!救我……快点救我!” 听声音,在对面人行道上犹如丧家犬一样奔跑的男人是那个叶麟,就是号称要给张子民弄鞋带的那个。 张子民略松一口气,如果注定要牺牲一个人才能进一步观察怪物特性,那么这家伙死了是最不让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