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有用剧毒的正式厮杀,来开帷幕。 六百多名联合军队主力军,对战仅剩下的不到两百多名黎国禁卫军,和将近二十几位的暗卫。 起初自然是人数多的联合军队稍胜一筹,世人皆知,黎国皇上师从郑源大将军,在十五岁就能将自己师父郑源大将军打败的人。 而郑源大将军可是当初黎国樊家的后代,樊家因为当初那位将军死后,便再也不从军,直接退出了黎国朝堂,回归乡野之间。 樊家世代守卫黎国,而樊家最有名的那位将军,和当今皇上同名,大家皆知为何太上皇要将皇上的名字,命名为成业。 这是太上皇对樊家那位将军的敬畏,同时太上皇也希望,皇上能像那位将军一样,骁勇善战,处事不惊。 不到两盏茶的时间,联合军队主力六百多人,少了将近三百人,他们的主将,在不经意间后退了两步。 这个时候,这位主将才想起,这里不仅黎国皇上是师从郑源大将军,听闻郑源大将军还收了一名女徒弟。 看着带头冲锋的一男一女,这位主将开始有些后怕了,他们面对是郑源大将军的两个亲传弟子... “将军,请您给我们一次,和黎国光明正大打一次的机会,将士们,都不想胜之不武...”正当这位主将想用腰间上放着的毒药丸时,被他身旁的副将阻止。 一路以来,他们用研制出来的毒药,杀害了多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死去的黎国将士们,其实他们也想堂堂正正的和他们厮杀一场。 可他们的主将不允许,主将许诺他们,会让他们在黎国皇宫里,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主将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自己曾经许诺过这些将士们,最后杀到黎国皇宫就不会再用毒,这种卑劣的手段去赢。 可是这眼前冲锋的两个人,是那个郑源大将军唯一的两个徒弟,他们绝对打不赢的! 很显然,这场多数和少数的厮杀,在萧常青和陆成业的带领下,如这位主将所想,他们已经输了。 当初黎国的樊家退出之时,轰动了整个天下,整个得知此事的小国,黎国的主心骨樊家没了,大家再次蠢蠢欲动,想要向黎国发起进攻。 这么一想,也就这么决定做了,和现在一样,小国们联合起来,再次向黎国发起了进攻。 那个时候的黎国,没了樊家的支撑,军力方面大幅度下降,尤其是军心不稳,没有一个将军能让黎国将士们打起精神来。 就在黎国的皇城们即将被这些联合军队攻破时,一个名叫郑源的男人,骑着一匹马,手拿长枪,单枪匹马一路厮杀。 守卫皇城的将士们,顿时受到了鼓舞,一个个大声怒吼,往前冲去杀敌。 后来这场战役,无疑是压倒性的胜利,就因为这名叫郑源的男人,大家也终于得知了他的身份,他是樊家的表亲,自幼在樊家学习武功和兵法。 也是樊家留给黎国的最后一张保命牌,自此郑源便一直坐在大将军之位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萧常青浑身是联合军队的血,杀到这位主将面前时,主将跪了下来,地上一片尸体。 黎国仅剩下不到两百名将士,也只剩下几十名了,而他们最开始六百多名将士,全都躺倒在地,只剩下他一人。 其实联合军队的人,都知道若是堂堂正正的和黎国打,他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只能想出用毒这种下流的手段。 陆成业就站在萧常青身侧,他身上沾染的血迹,比她还要多,两个血人就这么站在这位主将面前,萧常青有些喘,看着跪在面前的主将。 “你们输了。”厮杀至今,萧常青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守住了黎国。 “是我们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主将苦笑的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鲜血,再想想自己刚开始的得意,简直就像个傻子一样。 他本以为黎国皇上带着不到两百多名的将士,根本打不赢他们六百多名将士,是他的大意,导致了这场战役输的如此彻底。 他应该早早释放毒气,什么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在他眼里赢才是最重要的,无论用什么手段。 主将微微抬起头,既然输了,输也要拉下郑源的徒弟陪葬,这么一想,他猛的拿出腰间的匕首,向距离他最近的萧常青刺去。 陆成业反应迅速,用手中的剑,打落了主将手中的匕首,顺势将萧常青拉到自己的身后。 萧常青有些懊悔,自己居然会差点被人偷袭,正当她要推开陆成业时,她听到了什么东西被刺中的声音。 这位主将腰间放了一把匕首,他的小腿处也绑了一把匕首,手中的那把被陆成业打掉,他便迅速从腿上拿出匕首。 在陆成业放松之际,直接站起身,刺中他的心脏。 主将的头颅,随之被陆成业砍下,只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陆成业!”鲜血逐渐蔓延到背部,萧常青左手触碰时,她完全不敢相信,有人能伤到他。 他可是黎国的皇上,是郑源大将军的徒弟,是... 明明到他面前只需一步,她却感觉这一步,如此沉重,她甚至不愿相信,他受伤了,而且伤的是心脏,是不可能医治好的心脏。 “来人啊,快去将御医带过来,快!”但看到那把插在陆成业心口上的匕首时,萧常青崩溃了,她也不知自己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只知道不断的喊人,让人带御医过来。 她要救他,她不要他死... 剩下的将士们,也都是受了不少伤的,他们的速度都大幅度降低,带御医过来的时候,恐怕... 那名叫千的暗卫,立即反应过来,不顾身上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势,硬是用轻功,往太医院赶去。 萧常青抱着陆成业,坐倒在满是鲜血的地上,她右手颤抖着不敢轻易触碰,在陆成业心口上的匕首。 “别哭...我们常青...可不是一个爱哭包...”曾几何时,他想过很多次,萧常青若是为他哭泣,是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场景下。 他想过无数模样因为喜悦而哭泣的她,却从未想过,如此悲痛欲绝哭泣的她。 这眼泪就是如此不受任何的控制,不断从萧常青的脸颊滑落,混入陆成业的鲜血之中。 “我当初答应过你,会活着回来,你现在也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陆成业...不要死...” 萧常青浑身发颤,将额头抵在了陆成业的额头之上,轻轻的抵着,不敢用力。 千带着御医赶来时,便看到陆成业很吃力抬起右手,上面满是鲜血,他却固执的要为萧常青擦去眼泪。 御医只是远远看着,就知道,皇上这般严重的伤势是无力回天了,他跪在了地上,将头磕在地上。 周围那些将士们,同样和双膝跪地,头重重的磕地,便再也不起。 “常青...你要替我活下去...活下去...常青...”我喜欢你,很久很久... 她不要他死,他要她活着。 放在她脸颊上的手,最终还是缓缓滑落,她刚被止住的泪水,再次流淌,右手紧紧抓住了他下滑的右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 黎国皇上陆成业驾崩,由年仅五岁的太子即位,皇后楚沁成为太后,垂帘听政。 郑源大将军为长子郑啸举办丧葬,次子郑睿还在回来的路上,萧常青面无表情的站在郑夫人身边,搀扶着她。 最伤心的是郑啸的夫人和他的孩子,在得知郑啸死讯时,郑啸的夫人直接晕了过去,直到第二日早上才醒来。 皇上的丧葬仪式在明日,届时黎国上下三年不宜举办喜事,不过现今黎国元气大伤,没有人再有那个精力去办喜事。 陆成业下葬后,萧常青向太后楚沁请示去守皇陵,然而楚沁并未同意。 “他若是知道,我让你守皇陵,定会责怪我,他最希望你能不再受任何的束缚,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连你的革职诏书都写好。” 楚沁让李公公拿来了一卷诏书,亲自递给萧常青,上面是他苍劲有力的字,一笔一划,写得很清楚。 萧常青拿着诏书,在皇宫里漫无目的走着,最后走到了她最为熟悉的太子寝宫,从五岁那年来到黎国开始。 她便成为了太子寝宫去的最频繁的客人,每每见到他时,那颗心总会奇异的放松下来。 至少她知道,在这偌大的黎国,他会照顾她。 “十三半仙,这次的还愿,您失败了。”木鹤看着水镜里,一脸落寞的萧常青,叹了口气,这是他们十三半仙的第二个还愿任务。 第一个勉强能成功,这第二个在陆成业死的那一刻,便以失败告终。 站着一个能将整个黎国主城尽收眼底的位置,萧常青缓缓靠坐在树干上,闭上了双眼。 脑海里,慢慢出现了一个片段,她站在月老庙里的姻缘树下,许了一个愿。 “愿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愿他一世安好,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