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我不由得动容,刚才则小孩子他父亲那么对他,此时,他却想着不能离开,怕害了他父母。 而他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小孩子把我和牛大黄放出来后,过去,抱着他爸,两眼泪哗哗的,牛大黄过去,摸了他父亲的脉搏,说道:“你别害怕,你爸他没事,只是有点儿累了。” 小孩半信半疑,牛大黄掐着那男的人中,他很快就醒了过来。看到我和牛大黄都从屋里出来了,他有些意外。但是,他想要害我们的事情也已经败露,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就跟我们说了实情。 原来,马家人说了,要是有外人来,一老一少,一路询问,就将他们的线索交给马家。这样他们家的小孩,就可以不做阴阳童子。 我问这男的,马家到底是什么人,为啥镇子上的人,都要把孩子交给马家? 那男的摇头,似乎不敢说。 这时候,牛大黄过来,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俩的确就是马家要抓的那两个人。不过,就凭你,是根本关不住我们的,等下马家人过来,发现你骗他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啊。不过,你知道,为何马家人要抓我们?那是因为马家怕我们,你说吧,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或许可以帮你。” “这……好吧,要真能保住我家孩子,我也就豁出去了。”这男的便大概将白桥镇的事情,给我们说了一下。 马家的确是个道门家族,在白桥镇这个地方,可谓是只手遮天。 前些日子,马家死了一个家族长老,叫马振兴,听说,是去了一个叫什么老界岭村的地方,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前几日丢了性命的。 男子的话说到此处,我便已经能够确定,这个马家,的确就是当初去我们村向未央求婚的那个道门家族。而那个死掉的马家內族长老马振兴,应该就是当时带着那个马明镜去求婚的马家长者,当时,他受一道天雷被震飞,伤势不轻,估计,回来之后没能熬过去。 男子说,他们白桥镇有人去世都是水葬,这水葬有着特有的习俗,让尸体乘一竹筏,从白桥镇中间的白河顺流而下。若是,一帆风顺经过九座白桥,竹筏自动解开,沉入水底,就代表着,后代安康,家族兴旺。正常来说,这白河水并不急,竹筏顺流而下,也不会有什么阻碍。可偏偏这马家长老的尸体,在走到一半,过了第五座白桥的时候,就翻船了,尸体沉入河底,不见踪影。 竹筏只走一半,寓意断后。 马家派人下去打捞,可是,下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更加诡异的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白桥镇就流行着一句谶语。 白河之上老尸殓,筏翻尸沉明断弦。 不知道这句谶语诗从何而来,但是,却在白桥镇上的小孩子口中传开。不管是小孩子跳皮筋,还是打弹珠,一块儿蹦蹦跳跳唱的都是这两句谶语诗。 明断弦的意思很明显,马家嫡系这一辈,就是明子辈,明断弦说的就是马家在明字辈要断了香火。 马家得知此事,立刻下令禁唱唱这首谶语诗。此风波才算是,稍稍停了下来,据说,在这事出了之后,马家测算过马家唯一嫡传马明镜的婚姻之事,却不料,果然应验了那句诗。之后,马家也不知从哪里听来了,老界岭村有一处机缘,或能改变马家的命运。 因此,马家就去了老界岭村,寻找那唯一的机缘,然而,回来时,不但马家命运没改变,马家內族长老马振兴却丢掉了性命。 马家本有意想要避开水葬,因为他们怕了,可是,白桥镇的丧葬规矩,就是白河尸殓这样的水葬,这传统不能破。反过来说,若马家真破了这个规矩,也就等于是,怕了那句谶语诗。所以,他们也有不信邪的意味在里边,最终还是采取了水葬。 不料,事情真的就如谶语诗所唱,一一应验,沉尸断后。 男子讲到这里,我便问:“这些事情的确够玄奇的,不过,这跟你们说的阴阳童子,又有什么关系?” 男子说,问题就出在,马振兴的身上。 马振兴沉入水底之后,大概过了有七天左右,他的尸体,竟莫名其妙的回去了。不但回去,而且,还活了过来。 “啥,还有这种事?”我问。 “千真万确,为此,马家还宴请宾朋,镇子上有头有脸的人,都被邀请过去,他们全都亲眼见了马振兴,就活生生的坐在主位上。”男子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发白,显然是觉得这事太过诡异而有些怕。 马振兴活了之后,他就吩咐说,马家要招一百个道童,教授马家的内门道术,这道童就叫做阴阳童子。 马家势大,一般人想要在这个镇子上生活,一切都要依着马家。而马家突然招道童,可谓是跟马家扯上关系的不错时机。因此,镇子上的人大都去竞争这个机会,最终,马家确定了一百个小孩子,成为阴阳童子,并签署了一个契约。 可是,事情的真相,却并非如此。 阴阳童子被送到马家之后,日日并未练习什么内门道术,而是天天被逼着喝鲜血,吃一些奇怪的肉。 小孩子不听话,马家人就毒打,若是他们回去跟父母说,一样也少不了毒打。而且,即便跟自己父母说了,马家势大,谁也不敢撤掉契约。 每日,只要到晚上,镇子上这些被选为阴阳童子的小孩,就要被装在小棺材里,送到马家。 话到这里,牛大黄问:“你家孩子,回来吃不吃别的东西?” 小孩子面黄肌瘦的,那男的摇了摇头,说:“他回来啥都不吃,要是家里有生肉,就吃一点儿。” “让我来给你看下。” 牛大黄说完,给那小孩子把了个脉,他脸色一变,立刻把他的衣袖给翻上去,却看到,小孩子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像是被打了一样。 “这是被马家人给打的!”男的说着,也是恨得牙痒痒。 “这里边的确有被打的痕迹,但是,大部分都是尸斑。你家儿子,如今已经浑身布满了尸斑,又不肯吃活人饭,这怕是中了尸毒啊!”牛大黄说道。 “啥,中了尸毒?”男的一脸担心。 “你别担心,他现在还未丧失心智,说明,尸毒并未攻心。我这里有一方药剂,每日一粒,不出三日,他身上的尸毒便能解除。对了,我们进门前,你还说什么河神要娶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牛大黄又问。 男的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是那马振兴说的,说,都是河神怜悯,他才能活过来。因此,他马家要报答河神的恩德,要为河神纳一位正妻,为河神娶亲。这些阴阳童子,其实就是河神娶亲之时,他们马家要送河神的聘礼。既然是聘礼,那到时候,他们肯定都要被丢到河里,祭祀河神的!” 我又问,既然是河神娶亲,那么这河神要娶的是谁呢? 那男的说,他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据说,并不是这镇子上的人。唉,也不知道是从哪抓来的苦命女子。 这男子的媳妇,去通知马家,估计也快要回来了。 要是我和牛大黄离开,肯定对这一家子不利,甚至还有可能,给他们招致杀身之祸。所以,我俩也就没准备离开,过了一会儿,那小孩子说:“老爷爷,大哥哥,你们还是快走吧,马家人很凶的,要是抓到你们会让你们喝血的!” 我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你放心,马家人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真的?”小孩子问。 “当然,哥哥从不骗人。”我说道,看到他父亲抱着他,他依偎着他父亲,方才父子的冲突,也是无奈之举。不知不觉,我便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竟有些羡慕。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那男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担心,他说:“我估计,马家的人快要过来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牛大黄说:“你就把我俩重新关在屋里就行。” “这样,不是害了你们吗?”那男的问。 “不会的,等下你就让他们所有人进屋,我俩自由办法对付。你和你的妻儿,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好。”牛大黄吩咐道。 “好!” 男的刚应了一声,就听到外边有说话的声音。我和牛大黄立刻回到刚才那屋,男的把门锁起来。 紧接着,我就从门缝里看到,有五个人被那女的带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