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想着与将会展示一下他的霸权。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离开房间。 我心里酸楚,躺在床上直起半身干呕,却呕不出任何东西。 连苦水也没有。 至少应该和爸妈联系,看看他们现在如何? 只愿与将,不要太难为他们。 拿起电话,还未拨号,就有悦耳的女声传来:“黄先生,请问您要拨哪里?” 我愕然。 “我要打电话回家。” 那女声感性十足地道歉:“对不起,荣先生说了,您这条线路暂时不能接通,如果您和荣先生商量后得到……..” 将电话霍然挂上,无力地靠在床头。 这就是荣与将。 我并没有生病,下床时脚步却摇摇晃晃。 打开房门,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侯在门外。 “黄先生要出门?”问得恭恭敬敬,极有敬业精神。 我点头:“我要回家。” 为首的人一笑:“请稍等,我打个电话给荣先生问一下。” 不等他掏出手机,我把门喀嚓一声关上。 我原该暴跳如雷,现在反而心安理得地重新回到床上躺着。 不是吗? 这才是与将的风格。 被他困住,如进了蜘蛛网。 丝极细,却缠绕不断,让你挣扎、挣扎,到死的时候还以为有挣扎的机会。 外面的事情,他也肯定能料理妥当。 在外人看来,我不过是来休闲渡假被妥善照顾的一位朋友。 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苦笑。 没想到吃与将一个大亏,居然会使我对他信心大增,料定他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一连几日,衣食不缺。 试了几次,电话里的女声问候依然。 门外的男人,不过两三拨人,换来换去,看着我也顶够了。 与将常来,还是情意绵绵,体贴入微。 不过再也动不了他一根毫毛。 我挥拳时,被他早有防备一把抓出,硬拉到唇边轻吻,笑道:“再不要这样,董事长室里一次也就算了,房间里又来一下,不疼吗?” 每被他碰一下,心就猛痛一下。 心有千千结,我殚精竭虑,解不开一个。 我问:“与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坦然道:“荣氏我已经得到,当然是和你常相厮守。” “我不要,请放我走。” 他问:“生生,我若放得开,怎么会花费工夫找你回来?” 我心头一酸,求道:“与将,我对你无功有劳,求你放过我。” “我哪里不放过你?”他不解:“我虐待你?我打你骂你?若不爱你,我又何必打通关系,帮助黄氏度过难关?” 我一口气缓不过来,歪在床边。 他伸手搂着我,摩挲我的唇。 酥酥麻麻,和心里的痛楚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与将说:“生生,我一生中,最珍惜的人就是你。” 我无声。 记得他曾经说过----“荣氏对我的养育之恩,和你对我的感情一样,都是我最珍惜的东西。” 看看荣世伯的黯然引退,看看与亭的堕落。 “生生,为何你不信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与将,我不敢信。”我望着他的眼睛,可怜兮兮:“我真的不敢信。” 就这样反反复复。 我起起伏伏,在感情的海中,着不了地,浮不了头。 没有自由,外界消息还是有的。 一日看电视,财经节目忽然一闪,出现与将的身影。 原来荣氏最近扩大营业,接连兼并几家大公司,股票又是大升。 我赶紧转头,另一边却在播放国际的财经消息。 “法国最大的华资机构再度传出不利消息………” 我惶然,小心翼翼地看着,荧屏里出现神色憔悴的老头子。 黄氏! 黄氏又遇劫难。 我心中更痛,倒在沙发上。 人说书生百无一用。 黄生呢?恐怕更无用。 我唾弃自己。 整日忐忑不安,难受焦虑,连饭也咽不下去。 父母在家中为家业强自苦撑,我竟连安慰他们也做不到。 此等不孝,天下少有。 与将走进来,习惯性地坐在床边。 “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 我没有躲,乖乖让他占便宜。 “与将,我想和爸妈联系。” 他笑:“随时都可以啊,电话不就在这里?” 我冷冷看他。 “我帮你拨吧。”他体贴地拿起话筒,低声吩咐几句,然后将话筒交给我。 我接过。 “喂?是生生吗?” 听见妈的声音,我几乎大哭出来。 咬着唇道:“妈,是我。” “你在荣家还过得惯吗?”妈今天没有唠叨:“希望荣家大公子好好照顾你,他倒是个好人。” 我望身边的与将一眼。 “妈,爸呢?” 爸的声音传过来:“生生,荣家住得习惯吗?”从不露亲昵姿态的爸,居然问了和妈一样的问题。 我坚定地回答:“我很好。” 与将在身边轻笑。 笑得让我心寒。 “爸,黄氏出事了?要我帮忙吗?” “不用担心,成王败寇,如此而已。”爸说:“即使没了荣氏,有与将在,你不必担忧。” 我急道:“爸…….” “什么时代了,男男之爱有什么所谓?你一走多日,我和你妈担心已经够多。只要子女平安就好。” 这荣与将用了什么*,把我父母迷惑至此? 黄氏不是曾经收购荣氏吗? 商场上的仇敌,为何瞬间又成可以托付儿子的朋友? 我暗恨。 一通电话下去,无非了解两件事。 第一:黄氏出现重大危机。 第二:爸妈为可以把我交托给与将而安心。 放下话筒,我伏在床头,只愿泪水将我淹了,顺便把身边这披着彩衣的豺狼一同淹死。 可惜颤了半天肩膀,却滴不出一点眼泪。 眼内干涸。 我那习惯了指点江山的爸,我那一身贵气、雍容大方的妈,怎忍心他们年老时站在破产的受难台上,被旁人讥讽嘲笑? 我回头,看端端正正坐在床边的与将。 我说:“与将,求你救救黄氏。荣氏资金雄厚,绝对可以帮助黄氏度过难关。” 与将蹙眉:“生生,商场变幻无穷。荣氏贸然插手,恐怕不妥。” 他边说,边伸手。 亲亲密密搂住我的腰肢,唇碰上我的脸。 我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生生,我好想你。我好爱你。”他性感的声音低沉悦耳,可以催眠一般。 我只听得心悸。 他靠了上来,缓缓压在我身上。 我抿唇,轻轻躺倒。 他乌黑眼瞳中反射的傀儡似的的人,是我吗? 身上衣物被他象嬉戏一样剥去,赤裸的我更加冰凉。 与将热热的,覆在我身上。 “你好瘦,我都不敢压在你身上。” 我自动伸开腿,好让他行动。 他呼吸渐粗,急促地亲吻着我的身体,竭力安抚我的颤抖。 “生生,不要怕。”他轻轻哄我:“你抖得好厉害。” 我呆滞地问:“与将,你会救黄氏吗?” “是的,我会。”他每说一个字都轻啄我的胸膛一下,柔情万分。 我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耳中又开始嗡嗡作响。 “与将…..”我说:“无论我怎样哭喊挣扎,你照做就是。拿东西把我绑起来也可以。” 这句话,以前曾准备对尼洛说,怎料到会换了个对象? 不做到最后,交易自然不成功。 我不想再次失败。 “那岂不是强暴?” 我笑:“我喜欢。” “哦,只要你喜欢就行。” 热情的动作升级。 黑暗和恐惧呼啸而来,铺天盖地,将我深深埋入。 我听见自己的喊叫哀求,也听见与将不断唤我:“生生,生生………” 他到底还是进来了,横冲直撞,野蛮粗鲁,不可一世。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我痛得昏死过去,又痛醒过来。 “生生,你看,我们终于在一起啦。”我听见他欣喜地说:“我好爱你。” 我痛得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紧紧抓着他象抓着唯一的浮板,沉沉睡去。 我认为是心理上的伤,使我在床上躺了几天。 与将天天来看我。 一日,他说:“黄氏已经平安,你不要担心。” 我不露声色望他一眼,生怕他要索取报酬。 果然……….. “生生,你好一点吗?”他说:“我好想你。” 他又伸手,轻轻柔柔搂着我的腰肢。 全身的骨头,根根撞击起来。 我无力地看着他,满眼惊恐。 “与将,请你住手。”我轻声说:“我怕疼。” 他吻住我软弱的哀求。 “生生,你说过喜欢这样的。”他将蛮横无理灌注到彬彬有礼中去:“你说喜欢绑起来。我下次弄一副手铐来,你看如何?” 我愤恨地闭上眼睛。 我已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