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凌难以置信地闭上眼睛,关上门转头走了。 他方才过来,见母亲的房门虚掩着,房间里还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他顾不得许多,推开房门就想看个究竟。 结果,他好像是坏了母亲和那个仙人的好事! 他小时候见过那个仙人几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看起来跟这俗世沾不上半点关系。 没想到仙人也有思凡的时候,而且念念不忘的竟然是他的母亲! 父亲才病倒几天,母亲怎么就已经安耐不住寂寞了? 茶花夫人狼狈不堪爬起身,她实在是恨不过,转头又揍给臭道士几拳:“都怪你!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吴穹拉住茶花夫人说,“你赶紧把我头发剪了,剪完我就走。” “算了!”茶花夫人把剪刀丢一边,这种迷信玩意儿连她自己都不信! 方才她怕这臭道士留有后招,为了方便逃跑,她故意没把门关死。谁知好巧不巧的竟然被儿子看见,这下子她根本没办法跟儿子解释了! 吴穹从地上爬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凑上一张鼻青脸肿说:“没关系,以后我不来就是了。我已经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今天真的要谢谢你为我们家雅明和海明过生日。” 茶花夫人挤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真的一直都把你们当做我的家人。” “我知道。”吴穹走上前,紧紧抱住茶花夫人。“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你才三十五岁,就长白头发了。以后庄墨会经常来,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跟他说。” “嗯!”茶花夫人心中百感交集。她和老道士的关系,不是“爱恨情仇”四个字能概括的。 就算老道士站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勇气一刀捅死这个老怪物。 “我要走了。”吴穹说,“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茶花夫人抱住吴穹,万千思绪都化为嚎啕大哭。大概是她年轻时候把她一生的运气都用完了,所有她后来就越来越倒霉。 老道士多少有些自责,这些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关心过茶花夫人。他既然收了茶花做义女,他怎么就能看着茶花落难还袖手旁观? 吴穹又说:“以后你要真遇到什么难处,随时都能来鲸落城找我。” “嗯!”茶花夫人还是一个劲的哭,她的委屈根本没人能懂。 吴穹叹口气说:“有任何难处一定要来,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知道吗?” “嗯!”茶花夫人又应一声,“我没想赶你走,我只是怕我保护不好我的孩子。” “我知道。”吴穹说,“我这人名声不好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算计过太多人,也得罪过太多人。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但是最后我还是伤害到你。”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生离死别更叫人痛苦。 吴穹低头亲亲茶花夫人:“我真的要走了。” “我说你能不能走麻利点?”门口一个非常不耐烦的声音说,“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到底还想对我母亲做什么?” 茶花夫人被吓得大惊失色:“天凌,你怎么又回来了?” 骆天凌指着臭道士说:“我要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这道士还要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情!” 骆天凌又转头对吴穹说:“这位仙人,我母亲乃是赤道冰山的茶花夫人。我知道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入不得你的眼,但就算你看上我母亲,你多少也该忌惮一下我父亲的威名!” “天凌。”茶花夫人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骆天凌苦笑一声:“我知道,母亲的事轮不到我管,我走就是。” 骆天凌一把摔上房门,头也不回走远了。 吴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道歉的话一句也没说通透,反倒是把整件事情越抹越黑。 “茶花。”吴穹还欲说些什么。 可茶花夫人哭过以后,心里便舒畅很多。“义父,道理我都懂。以后要是你有时间,就来赤道冰山看看我。” “好!”吴穹帮茶花夫人顺了顺头发,“我的茶花长大了。” ****** 回到鲸落城的时候,吴穹整个人还是很消沉。 茶花夫人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叫谁看了都会心疼。现在有谁还记得茶花夫人原本是何家的掌上明珠,何家上下全都把这位公主当做宝贝一样疼爱。 可惜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如今的茶花夫人一日过得比一日落魄,落魄得就像冰川里的一株野草,每日活得朝不保夕。 “道长!”一抹红衣盖在老道士肩上,“在想什么呢?” 吴穹心不在焉地说:“在想双儿的事。” 白鲸落拿了药膏过来,小心翼翼擦在老道士脸上。“这陈茶花也真是的,嫁了个悍匪,她自己也变成悍匪!道长的脸蛋这么金贵,要是落下疤怎么办?” 抱怨了一通,白鲸落又问:“道长还没说,小姐又怎么了?” 吴穹看着虚空出,心不在焉地说:“当年,双儿远征木星。要不是亚历山大一直在用双儿的身份威胁青青,青青怎么舍得把双儿流放到这个鬼地方。” 白鲸落涂着药膏说:“所以陈茶花就是活该!她祖上做了孽,就该她替她的列祖列宗来还!” 吴穹摇摇头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茶花。” 白鲸落大眼睛一瞪:“臭道士,你今天才是被陈茶花蹭了两下,怎么就心软了!” 吴穹还有摇头:“是我对不起茶花。” “臭道士,你到底在想什么?!”白鲸落气急败坏,干脆照着老道士脸上的伤处又捏了一把! “疼疼疼!”老道士抬手护着脸,“你这是谋杀亲夫!” “哼!”白鲸落丢了药盒,小嘴一噘坐在旁边说:“凭什么陈茶花掐你,你就那么享受。我掐你,你就这么不乐意!” 白鲸落作势又要往老道士脸上再掐一把:“你说!你是不是还对那个陈茶花念念不忘?!” “哪有的事!”吴穹护着自己的小脸说,“你这个钢铁脑袋就是不灵光!现在骆孤行病倒了,他们的两个孩子年纪又小。茶花是我的义女,我能坐视不管吗?” “你你你!”机器人被气得说不清话!“你竟然嫌我笨!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机器人“碰!”的一声消散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