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秦喊声极大,目的就是让不远处的蛊门弟子听到声音,果不其然,就在我们几人冲出密林的瞬间几名蛊门弟子便不约而同将目光朝着我们看了过来,他们见林中钻出数道人影面露戒备之色,手掌放在身子右侧,掌心落在刀柄之上,看样子只要有危险他们必然会拔刀相迎,在苏定秦的带领下我们快步行至石门前,这时几名弟子从石壁下走出,其中一人拔刀出鞘横立身前,看着我们几人冷声道:“什么人,闲杂人等赶紧离开,若是久留别怪我们不客气!” “别冲动兄弟,我们是沈门主的朋友,昨日从蛊门离开后便在这山间迷了路,无意间闯入此处,想找个地方避避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林堂主镇守之地吧,我们与林堂主在蛊门总舵有过一面之缘,希望你能够通报林堂主一声,让我们进去避避雨。”苏定秦看着眼前的守门弟子说道。 守门弟子听后上下打量我们一眼,眼神中充满狐疑神色,很明显他对苏定秦的话并不相信,毕竟林过云是只身一人前往总舵,他们不知道其中内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眼见守门弟子心中怀疑,苏定秦只好拉开背包从中拿出一包货物递到守门弟子面前,继而说道:“兄弟,你就算是不相信我们的话也总该认识这东西吧,这可是你们蛊门的东西,现在我们和沈门主是合作伙伴,此事你只要告知林堂主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借着火光守门弟子低头看了一眼苏定秦手中的货物,旋即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名守门弟子,说道:“我们在此处看守,你进去禀告堂主,就说沈门主的朋友想进洞避雨,看堂主答不答应。” 另外一名守门弟子听后立即点头答应,随即便转身行至石壁位置,用力敲响石壁三下,紧接着一阵轰隆声传来,厚重的石门直接打开,待到守门弟子进入其中后石门再次关闭,见同伴进入石洞后守门弟子依旧横刀挡在我们几人面前,不让我们靠近石门一步,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淋雨等待。 数分钟后石门再次打开,先前进入洞中禀报的守门弟子从中走出,看着持刀弟子说道:“林堂主正在跟门中弟子赌牌,他让咱们将他们几人带入洞中,看样子林堂主应该知道他们几人的身份,依我看没什么问题。” 持刀弟子听到这话立即将手中长刀收起,凝重的面色顿时舒展开来,看着我们几人笑道:“几位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是秉公办事,毕竟我们这里是蛊门分舵,不能让闲杂人等进入其中,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当然理解,这种事情你们自己也说了不算,万一要是贸然让外人进入其中惹出大祸还是你们的责任。”苏定秦看着眼前的守门弟子说道。 “你们能明白那就最好,现在你们随我进入洞中,我会找个地方先让你们休息,至于这些淋湿的衣服你们暂且换下,我给你们找几套门中弟子的衣衫先换上。”守门弟子说完后便将我们带入洞中,刚穿过石门一股浓烈的烟酒味便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抬头看去,石洞之中烟雾缭绕,就好像误闯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似的,我们几个男人大多都抽烟,对于烟味还算是有抵抗力,可宁楠溪从不抽烟,我们几人也很少当着她的面抽烟,因此当她闻到这浓重的烟味时呛得直咳嗽,双眼也似乎被熏出了眼泪。 “你们这是烟草市场吧,怎么烟味这么浓?”宁楠溪一边咳嗽一边抱怨道。 “不好意思姑娘,我们这里都是些大老爷们,没有女人,所以平日大家也就没这么注意,等会儿回到房间之后就不会有这么重的烟味了。”说话间守门弟子穿过通道后带我们来到一处石室,刚进入石室我便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数千平方的石室中竟然摆放着数十张石头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这些人身穿蛊门弟子衣衫,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着牌,嘈杂的声响更是响彻整个山洞,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之感。 要说段云飞好色那还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最起码手下的蛊门弟子不参与,可林过云的赌却是引领了手下数百蛊门弟子,所有弟子都参与其中,丝毫不夸张的说此地就跟赌场似的,几乎所有的蛊门弟子都在赌,而且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眼前的蛊门弟子中大多数人皆是残疾,不是少了一只手掌就是断了几根手指,身体健全的人很少,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兄弟,你们这里为何有如此多的残缺不全者,沈门主不可能将这些残疾都分给了林堂主吧?”我看着头前带路的守门弟子不解问道。 守门弟子听后苦笑一声,说之所以这样全都是因为一个赌字,每个月林过云都会给门中弟子发放薪水工资,只要发了工资门中弟子就会开始赌,当所有赌资输了之后他们就会以自身的器官来赌,有的赌手有的赌脚,更有甚者会以命相赌,这也是为何他们这里的蛊门弟子人数远不及其他几个堂口的原因所在。 “赌手赌脚?这东西当真如此上瘾?”听到守门弟子的话后宁楠溪惊诧问道。 “常言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赌就是赌,没有什么小赌大赌之分,只要上了赌桌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就想把前钱再赢回来,循环往复根本没有最终的赢家,所以到最后才会落得这个局面,看到我这只手没有,也是在赌桌上被人砍下来的,不过现在赌瘾还是戒不了,若非今日轮到我值班,恐怕我现在也正在某张赌桌上面赌着。”说话之时守门弟子将左手抬起,低头看去,原本五根手指的手掌现在只剩下三根,无名指和小拇指已经被拦腰斩断,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你既然知道十赌九输,为何还要继续赌下去,不赌不行吗?”宁楠溪继续追问道。 守门弟子苦笑一声,回应道:“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十赌九输,可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只要赌瘾上来就管不了这么许多,不赌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决不罢休……” 就在守门弟子说话之时不远处一名弟子冲他喊道:“张哥,过来赌两把啊!” “你们先赌着,等我换班之后就陪你们好好赌几把,我正好手痒难耐,看我今日不大杀四方!”守门弟子朝着那名男子回应道。 听到守门弟子的话后我陷入一阵无语,看样子对于赌徒来说赌桌就是他们的坟墓,他们明明知道自古以来赌徒没有好下场,可他们还是执意如此,不得不说这是他们的悲哀。 “我先带你们去见林堂主,然后再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守门弟子说完带我们进入嘈杂的人群之中,不多时便来到林过云面前。 “堂主,这几位就是沈门主的朋友。”守门弟子看着正坐在赌桌前的林过云说道。 林过云回头瞟了我们一眼,冷声道:“外面还下雨吗?” “下着呢,倾盆大雨,就跟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守门弟子回应道。 “这样吧,让他们今晚在这里住一宿,明日一早雨停了之后就让他们离开,现在赶紧带他们走,别耽误正事。”林过云不耐烦的催促道。 守门弟子领命后便带着我们朝着洞穴深处走去,不多时便将我们带到一扇门前,推开门后朝着里面一指,说此处就是我们居住之地,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找门中弟子,说完后守门弟子便先行离去。 见其走后我们几人进入房间中,四下扫视一眼,这屋中十分杂乱,灰尘布满床铺,看样子最起码一两年时间不曾有人住过。 “这么脏乱怎么住人啊,就这环境还不如在林子里面找个地方休息。”宁楠溪撅着嘴满脸不悦道。 “又不是让你来度假的,哪这么多毛病,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黎海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见黎海敢跟她顶嘴,刚想开口教训黎海,这时苏定秦阻拦道:“行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今晚就先住在这里,等会儿咱们出去查看一下情况,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明日一早咱们就动手。” “动手?怎么动手?林过云的手下大多数是残疾不假,可少说也有数百人,就凭咱们几个人怎么跟他们动手?”黎海看着苏定秦问道。 “我说过兵不血刃,而且我说的动手也不是与他们交战,此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心中自有主张,等会儿你们几个先休息,我带着陈兄弟和宁姑娘出去逛一逛,先熟悉一下这里。”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半个小时后原本脏乱狼藉的房间已经被我们整理的井井有条,随后陈啸虎和陈湘林等人先行躺下休息,而我和宁楠溪则是跟着苏定秦出门朝着石室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石室越来越近烟味越来越大,嘈杂的声响更是吵得人耳膜疼,我和苏定秦倒是还好,宁楠溪则是又捏鼻子又堵耳朵,这种环境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从她的神情来看她是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苏大哥,我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要是我在这待一天的话恐怕早就疯了。”宁楠溪看这苏定秦没好气说道。 “别说你,就算是我和陈兄弟也忍受不了,不过咱们此番前来的任务你可别忘了,是为了消灭林过云,所以你还是先忍耐一下,等消灭林过云之后咱们就离开这里。”苏定秦看着宁楠溪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