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单看那些妖怪的个头也很吓人，两米多高，露出的胳膊比我的腰还粗，说话跟打雷似的，相比之下，旁边的人类就像一群柔弱的孩子！ 我眼睁睁看他们走远，憋得慌，暗想：要是有把枪就好了，我一定可以对付他们！ 嗖！ 一声凌厉的长啸。 领头的妖怪脑门上多了一根白羽箭。它随手拔掉了，连血也懒得擦，气得哇哇大叫。旁边的两个妖怪也怒了，拔出刀环视四周，准备找出偷袭的家伙。 夜色中，妖怪们的视线非常好。 我很好奇谁会放冷箭，见他们在找，也伸长了脖子四处看，一回过神时，发现妖怪居然朝我飞了过来。 “哼，原来是个女人！” “不，不是我！”我吓得溜回去，结果不一小心，反而摔到院子外面去了。我想推开大门回去，却发现手按不上去。这才想起来祈天赫设下奇门阵法：从里面可以走出来，从外面进去却比登天还难。 我欲哭无泪，使劲地想回进去，被妖怪一把抓住衣领拖走，离大门越来越远。 石桥上，妖怪将我往地上重重一扔。 嘭！ 我疼得抱住了身子，眼泪差点飚出来。 “哼，臭丫头，竟敢射伤老子！”领头的妖怪气呼呼地冲过来，抬起大腿就踩了下来，我余光瞥见那粗壮的象腿，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么大的脚，还不一下将我踩扁！ “啊――不是我射的！不是我！”我尖叫。那只大脚离我的脑门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停住了，妖怪扯着粗粗的喉咙低吼：“说，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啊！”我轻呜了一声。 “哼，找死！”妖怪觉得被戏耍了，更加恼火，加大了力气踩下。就听见嘭地一声，他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 我懵了。 “老大，您站稳点呀！”另一个妖怪冲上前扶他，推了两下没反应，顿觉坏了，急唤，“老大，醒醒，醒醒？” 所有人类面面相觑，不可思议地望向我。 “啊，这不是我杀的。”我吓坏了，哆嗦着说，“肯定是他吃太胖了，心肌梗塞，中风什么的，反正不是我干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另外的两个妖怪大怒，拔出大刀，一左一右冲过来想将我砍成碎片。我吓得双腿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不要，不……”我闭上眼睛，拿手挡住脸。 寒光一闪。 耳边传来嘭嘭两声。 我等了半天，见自己没挨上刀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那两个妖怪也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很快地断了气。 好奇怪，他们居然都死了！ 我呆若木鸡地望着，脑门上全是冷汗！ “啊，这位姑娘好厉害，一个人居然杀了三个妖兵！” “是啊，是啊，难道是她是老天派来救我们的吗？” 人们瞬间沸腾了，一个个激动地围过来，扑通扑通全跪倒了。我缓过神想解释，他们已经磕了好几个响头。 唉，这个场景太令人尴尬了。长这么大，我都没受过这样的礼遇，最重要的是：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别，别跪啊，别跪……”我看到比我爸妈年纪还大的老人都跪下了，良心不安，也跟着跪了下去，“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妖怪真的不是我杀的！” 人群中最年长的老人抬起头，望着我轻声问：“姑娘，你是从外界来的吧？” 我不敢怠慢，规规距距地答：“是啊。” “族长曾经说过，一百年后，鬼域大门开，女娲娘娘派九天玄女再次下凡来救我们。以前，我们都不信，现在看到姑娘来……” “等等！”我慌了，使劲纠正，“我是人，不是仙女！” 人群里有人应和：“嗯，族长是说过，我也记得！” “唉，这下误会大了！”我小声嘀咕。摸了摸跪疼的膝盖，挤出一个窘迫的笑，“大家能不能站起来说话？起来，好不好？光这样跪着没用，万一妖怪又来了呢？” “行，大家都起来吧！”后面有人跑来扶老人，紧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爬起来。 我则继续解释：“你们搞错了，我真不是仙女。对了，你们可以去问你们族长，九天玄女长什么样！肯定不是我！” 人们瞬间沉默了，良久，有一人站出来说：“族长已经不在了！他是为了救大家才被妖怪吃掉……”他说到这，哽咽了，先着女人跟着哭，接是孩子，最后是男人。就这样，一个传染一片，大家都哭了起来。 我的眼圈跟着也红了。 在这个鬼地方好无奈啊，像我这么没用的人，能做什么呢？ “天快亮了，你们都走吧，我也要回去了！”我怕祈天赫回来找不到我担心，转身往回走，背后响起一片挽留声： “姑娘，求您别走！” “呜呜，是啊，您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 我唯恐他们追过来阻止，一咬牙加快了脚步逃跑，等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门，所有克制见了鬼，眼泪夺眶而出，坐在台阶上哭得稀里哗拉。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悄悄靠近。 他的脚步很轻，坐在我身边一句话也没说。我以为是祈天赫，憋着泪解释：“我不是害怕才哭的！我没那么胆小！” “我知道。” 这个声音清亮悦耳，分明是墨一泷。 我猛地扭过头，直勾勾地瞪着他：“是你！难道，刚才背后出手的人是你？” 墨一泷没否认，从怀里抽出块手巾递过来，眼神温柔而复杂：“丫头，现在你该知道了吧，在鬼域，没法力是件多么可悲的事！” 我推开他的手，幽幽地问：“我曾经是什么，妖怪，还是神人？” “纠结这个这重要吗？” “是啊，不重要！”我抽了抽鼻子，揉了揉空荡荡的手腕叹息，“可惜，我的手链已经毁掉，命中注定，我回不去了！” “你后悔了吗？”墨一泷眼眸一亮，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 我微微一愣，暗想：这是后悔吗？ 如果我冲掉鬼血，恢复原来的样子，祈天赫会不会失望？ 他那么拼命地不想我回忆起过去的事，用鬼血压抑我的法力，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