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陆觉所推算的,轻骑在几天之内,沿途路过五座缇狄族攻陷的城池时,都伴随着大量的弓箭,对于从不擅长弓箭的缇狄族人而言,这样庞大的弓箭群体,绝非一两日之间便能够训练出来的。 “难道缇狄族早有预谋?训练出这样一群堪比神射手一般存在的军队,就算是在我朝,也绝非朝夕能够办到。” 萧寒皱眉而道,声音里尽是难以置信。 再做的众人中,只有目前他的作战经验最为丰富,同样对于全能型的神策营而言,萧寒又何尝不明白,军队作战之中,弓箭手的位置一直都处于很尴尬的存在。 早在轻弩创造出来后,大大的弥补了弓箭手近距离作战的缺陷,可是弓箭手在军队中,往往在开战前夕双方冲锋时,才会有一个消耗的作用,双方一旦进入大战之后,弓箭手顶多分配两翼,弥补下阵容的欠缺部分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弓箭手在邺朝的地位也逐渐的沦为了辅助,更甚至成不了大规模的建制。 “缇狄那群野兽一样的怪物拿着弓箭,精准瞄准?” 李思源挠着头,一脸的别扭,看着左右两边的将领笑着说道。 “为何我总觉得这画面极为诡异呢,那不是跟让我拿针绣花一样吗?” 陆觉见众人都无法解释,无奈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后,感叹道。 “还真让他算准了。” 众人听闻,一脸疑惑,不由得开口问道。 “少将军说谁算准了?” “哎,我本打算多等几日,可眼下的情况,还是要早些和他谈谈才行了。” 陆觉对着众人耸了耸肩膀,然后一席青衣出了帐篷,留下一句让众人等候的话,便走了。 “将军这是要去找谁?” “不知道,未曾听闻军中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啊?” 就连萧寒和樊迪二人也是一头雾水,只是听到陆觉的吩咐了,也不好追出去询问,便耐着性子,和众人一同等候起来。 出了营帐,几步快走后,陆觉便来到了玉守的地牢门口,招呼了左右几句后便开门走了进去。 地牢之中,空气阴冷,就算是宗师境界的陆觉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常年湿冷,戾气那么重,下次来还是戴个披风的好。”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地牢的里面传了出来。 陆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过却并不意外。 他还会回来,提希杰和陆觉都知道,再加上地牢里现如今之后提希杰一人,从牢门打开,一路走来,陆觉并没有刻意的掩盖脚步声,所以整个地牢的长廊里,都回荡着陆觉哒哒的脚步声。 “下次?我这次来,就没有想过下次还要来。” 陆觉站在了铁笼子的外面,静静的看着里面平躺的提希杰,言语之中却另有深意。 听到这句话,提希杰神色显然闪过一丝异样,不过还是隐忍而下,假装毫不在意的侧过身子,抬手拄着自己的脑袋,望着陆觉饶有兴致的猜测道。 “看来你们又遇到了什么问题,不然你绝不会这么快来找我。” 提希杰的故作淡定,被陆觉一眼看穿。 将双手抱到胸前,看着眼前的提希杰,陆觉脸上的善意渐渐凝结,随后冷然的开口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而且聪明的让人害怕,就如同你已经察觉到我这次来,心中已经有了杀意,却还是想要装作不知。” 提希杰眉心一抖,显然没有想到陆觉这次返回来竟然会变成这般态度。 确实如陆觉所说,其实在昨日陆觉离开后,提希杰的心中便猛然反应过来,暗道自己太过着急,表现出来的心思,莫说别人,就算是自己,在察觉到后,恐怕也会以处掉为稳妥的表现。 就算想到了这里,可是已经如此,无法改变,提希杰今日还抱着一丝的侥幸。 “呵,君王心,臣子命,若是当真到我死了,就当我赌输了吧。” 提希杰释怀的叹息了一声,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问道。 “今日想要问什么?” 陆觉听到提希杰口中的君王心,臣子命后,猛然一震,仿佛是被点醒一般,灵台一阵清明,面色的寒气也稍稍退去。 “缇狄一族,可有训练弓箭手?” 听到陆觉问起弓箭手,提希杰似乎猜到了陆觉要问什么,于是面带微笑,摇了摇头。 陆觉看到提希杰摇头,兴中生疑。 难道当真是北昌王卫思远训练了那么多的弓箭手? 这时提希杰开口,言语中颇有一丝自豪之意。 “我摇头,不是没有,而是不用。” “此话何意?” 提希杰做起身子,看着陆觉很是得意的解释起来。 “你们邺朝人都觉得难以重视的东西,缇狄族人自然也不会看在眼里,毕竟弓箭飞出后在寒风大做的极北之地,根本连鸡肋都不算,所以,我发明了一样代替弓箭的东西。” “你发明?” 陆觉眼底一惊,不过转头便觉得也是有理。 毕竟提希杰的天赋,头脑都是他平生少见,甚至在陆觉的心中都想将提希杰和草木堂的诸葛二人放倒一起来比一比究竟谁更加聪明一些。 “你们邺朝有轻弩,还有弓箭,早年我曾在两边商队中买到过一些轻弩,毕竟我这种身手,总要有一些保命的东西才行。” 提希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在我看到了轻弩的构造后,觉得极为精妙,不过轻弩的款式却一直都只有邺朝人佩戴的尺寸,庆幸我身材与邺朝人差不多,否则还真不好佩戴。” 说道这里提希杰略带笑意的看了眼陆觉,仿佛是在讥讽邺朝人太过自私,如此涉及也不过就是为了不让别的种族佩戴后,变得强大。 陆觉面对提希杰这般鄙夷的目光,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毕竟这种东西当初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方便对付缇狄族人。 弩箭轻巧便于携带,但是威力却很大,一个毫无修为之人,都可以用其射杀一名缇狄族皮厚的战士,曾在北疆之地风靡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