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郭允厚愿意还是不愿意,在孙承宗昏迷不醒的时候,这个粮草不被焚的责任只有自己来背了。 至于说想着隐瞒不报,郭允厚只是刚有这个念头就将其打掉,昨夜的那场大火火光冲天,几乎照耀了整个东城。除非别人都是瞎子,看不见那冲天的火光。更何况现在粮草被焚,导致粮草又一次不足,自己总不能把粮草给变出来吧,只能向皇帝再去索要粮草。 一共是两份奏折,除了吴襄所部击退鳌拜的进攻,另外一份则是属于粮草被焚的一些细节了,只是写到金阳这个人时,郭允厚有些犹豫了许多,最终还是下笔写道。 “怀疑此人乃是建奴间谍,目前生死未知,怀疑此人在大火中死亡”。 郭允厚的这般写法,明显有着隐瞒不报的情景。粮草被焚乃是建奴所为,这是盖棺定论的事情。至于金阳到底是不是建奴的间隙,此人此时生死未知,根本无法做下结论,也许他可能在救火过程中壮烈牺牲。两算是郭允厚为孙承宗推脱责任了,就算日后知道此人乃是建奴的间隙,恐怕也是许久以后的时候。 写完两份奏折后,过去后仔细地打量了几便。这才怀揣着这两份奏折,吩咐轿夫直奔城内而去。 正如郭允厚所料,内阁首府韩爌正率领着内阁成员和6部尚书在暖春阁里,着急的等待着昨日夜晚发生的事情的情况。至于中有效的,虽然此时面色平静,但是心中也早就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昨天夜里的那场大火不但照耀了整个东城,就算是身处皇宫之中的朱由校,都能够感受到那股炽热。为此朱由校特意让皇宫里的小太监一路严查探访,看一看郭允厚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等了许久直到小太监来汇报,郭允厚和袁崇焕已经快到皇宫了,朱由校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随后又是一愣,郭允厚来汇报情况就行了,怎么连袁崇焕也来了,难不成昨天夜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至于韩爌等人也是脸色巨变,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臣郭允厚,袁崇焕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郭允厚袁崇焕二人来到暖风阁后,直接行了一个大礼跪在地上,这更加让朱由校心惊胆颤。 明朝不兴跪礼,就算是大臣向皇帝汇报,也只不过是一弯下腰而已。出现了这种情况,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一种足以杀头的大罪。 “两位爱卿平身”。 朱由校心中已料到大事不好道。 “臣等有罪”。 郭允厚二人并没有起身,反而继续跪倒在地口呼有罪。 “昨日夜里城外大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由校的心顿时跌落谷底,同时暗想到底是何事,竟然让郭允厚袁崇焕二人时间跪地不起。 “臣无脸面对陛下”。 郭允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从怀中掏出份奏折,高高的抬过头顶。 一旁的魏忠贤急忙上前接过郭允厚手中的奏折,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魏忠贤轻声叫道,“皇爷”。 接过奏折后,朱由校拿起最上面的那份奏折打开,里面所写的乃是吴襄所不击退而被进攻的内容。 郭允厚虽然是跪在地上,但是眼睛却是从那缝隙中能够看到朱由校的动作。见到朱由校确实如同自己所料那样,拿起了上面一份奏折,心里有些出了口气。 对于奏折的摆放,郭允厚也是用心良苦,有着先报喜后报忧的想法。 打开下面的那份奏折,朱由校看了几眼后顿时脸色大变,这才知道郭允厚为何如此这般。尤其是看到孙承宗竟然气急吐血昏迷不醒,更是心中有些焦急。 轻轻合上奏折后,朱由校闭着眼睛,想要缓解自己所看到的震撼内容。 许久,朱由校深深的出了口气,看着下方跪在地上的郭允厚袁崇焕二人,又看了看一脸着急的韩爌等人,将奏折交给了魏忠贤,示意魏忠贤拿给韩爌等人。 一一传阅后的韩爌等人,顿时如同朱由校一样脸色巨变,也明白了为何郭允厚袁崇焕二人跪地不起。 单单是粮草被焚烧一事,就可让大军统帅人头落地了。尤其是大军的粮草是好不容易才凑集到的,这要是粮草充足的话,焚烧也就算了,大不了再补充一份。更重要的是其中竟然有一个疑似建奴间谍的人,甚至做到了千户的上位置。甚至还被孙承宗安排到看守粮草的重要任务上。 要知道这可是千户,就算是明军中也算是一个中高层的职位了。那可是可以接触到具体军事情况的人,现在韩爌的人只希望金阳真的是死在了大火之中。 “修为爱卿,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朱由校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无力的询问韩爌等人。 “额…”。 一时间众人有些语结,到底该如何处理,真的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这要是统领大军的,只有郭允厚一人的话,壮然自然不会为此纠结,谁让郭允厚属于无党派之人。只是这其中又牵扯到了孙承宗,尤其是孙承宗作为实际的大军掌控者。 韩爌等东林党好不容易才把孙成宗从在野又拉回到朝堂之上,自然不希望孙承宗为此而又罢官回家。至于阉党人,如今皇帝正重用孙承宗,真的要把孙成宗给弄回家去,大军谁来带,城外的建奴谁来打? 只是这毕竟是一次重大失误,如果作为主帅不受到的惩罚的话,日后将来一个学一个,那朝廷还如何带领队伍。 只是这惩罚到底是重一些好呢,还是轻一些好众人实在没办法把握。 “孙大人现在如何了”,见到众人都不愿意说话,朱由校叹了口气,转过头来询问跪在地上的郭允厚二人。 “老师见到粮草被焚,顿时气急攻心吐血昏迷,直到臣前来汇报时,老师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回答朱由校的是袁崇焕,短短的两句话就带着两个老师。这也是郭允厚与袁崇焕二人在进城之前所商量的,就是想用师生之情感动朱由校,好让朱由校能够从轻发落。 毕竟算起来,朱由校还是孙承宗的弟子呢,都是一家人,怎么也能够减轻一些罪责。 朱由校轻轻的砸吧砸吧嘴,一脸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大伴,等会儿从宝库中取出一些人参鹿茸,替我送与帝师”。 “老奴领旨”。 朱由校的话,似乎在向众人传递一个消息,低头苦思的韩爌闻言则是站了出来。至于袁崇焕,更是心中有些安稳下来。 “陛下,粮草那是事关城外数10万大军重要的大事,只是如今建奴尚未撤退,还需要郭尚书与孙大人同心协力………… 倒不如让二人带罪立功,等到日后见奴撤退后,二人不再令功悬赏,而是将功补过”。 “臣等复议”。 众人一想也是,击退建奴围城如此大的功劳,似乎确实可以抵消这次的死罪,纷纷出口赞同。 只是朱由校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眼睛一转,脸色十分的冷淡。 “此次事关重大如此处罚有些过轻”。 朱由校的话,顿时让众人的心跳到嗓子眼,跪在地上的郭允厚和袁崇焕二人更是有些两股战战。不过好在之后的话,这才让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郭允厚与孙承宗二人作为大军统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目前敌情未消,特准许此次以发代首传令三军”。 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的时代里,削发代首也算是一个十分严重的惩罚了。 一场死罪似乎如同烟消云散一般,轻轻松松的便在众人的言语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目前又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粮草。 对于粮草的事情,韩爌等人是真的无话可说。查抄商行的人,那是许显纯,地地道道的阉党成员,至于现在有多少粮草,韩爌根本就不清楚。 对于这些朱由校却是微微一笑,大手一挥,再次下拨了10万的石粮草。 只不过心头却是在滴血,自己总共弄来了20万石的粮食,再加上这些商行残留下的粮食,也不过是二十五六万石的粮食,这下自己真的成了穷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