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县其实就是以后的杜陵,位落于鸿固原之上。 自汉代以后,不知道多少文人墨客在此地驻足游玩,也留下了不少的诗篇。 张远比较喜欢的一位大诗人便在此地居住过,族籍也在这里。 而杜县现在也有几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只不过现在仍然声名不显。 张远骑着马,而那五位博士则都乘坐着马车,这些人加起来的平均年龄肯定有七十岁,古稀之年再骑着马跑两圈,身上的骨头架子便都散了。 “太学令,杜县城门处有人。” 前面驱赶马车的仆从转过身来对张远说道。 张远也看到了城门处站着有一些人。 “韩老,这杜县不是已经废弃了么,怎么还有人在此处停留?” 张远对着马车内的韩婴问道。 韩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太学令,那些人都是原本杜县的名门望族,这回陛下要在杜县建太学,等同于开放了鸿固原。 老朽便自作主张约上了几个家族,与他们一同探探究竟,他们都是杜县的本土人士,想来对我们会起到一些作用。” 说话的人是《书》博士张生,昨天下朝回去之后,张远也找了卫青,把这几名博士的情况都问了个清楚。 五经博士分别是《春秋》博士胡毋生、《书》博士张生、《诗》博士韩婴、《礼》博士高堂生、《易》博士王同。 (这五个人里面除了胡毋生、张生、韩婴好找一些,而且也都是典籍记载的博士,其余《礼》跟《易》的博士实在是没有记载。 我找了史料翻了论文,弄了大半天,最终找出来这两个人,都是钻研《礼》《易》的,而且年代推算起来也比较附和汉武帝当初立五经博士的年代,至于根据则是根据汉宣帝时期开的那个石渠阁会议,在里面增设的博士姓氏里面找到对应的经学人物大家,然后一代一代的往上找,看他们师从何家何派,然后找到的高堂生跟王同,希望别再有人说我是瞎写的人物,谢谢。) 张远点了点头,虽然这个老头有些自作主张,但毕竟出发点总是好的。 一行人于是加快了速度,到了杜县城门处。 “下官(草民)拜见太学令,见过五经博士。” 眼前的这一堆人有当官的也有没当官的,所以称呼有些杂乱,张远和善的笑了笑,翻身下了马走上前去。 “我虽为太学令,但年岁尚小,也未曾来过杜县,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张生拄着拐杖缓缓走上前来,就要为张远介绍一番,而且人群中一名青年立刻站了出来扶着张生的手臂。 张远看到这幅景象心里面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这丫的张生明显就是杜县的人,借这个理由顺便也想把自己的家族迁回来,只不过只迁一家太过明显,这才叫上了几家人壮壮声势。 “太学令,这里都是杜县有名望的家族,老朽便是杜县张家人,这是我的侄孙张汤现在在廷尉府任职,说起来还是您高升之后他才得幸进入到了廷尉府。” “你就是张汤?” 张远盯着这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 “下官正是张汤,之前听丞相提及,是太学令极力推荐,下官才能进入到廷尉府,担任廷尉左监一职。 借这个机会下官刚好谢过太学令引荐之恩。” 张汤提及此事,张远这才记起来,不过当初原本也只是为了脱身,并不是真的想要帮助张汤,不过现在能够接个善缘也是好的。 “不用客气,我这人懒散惯了,不适合在廷尉府,当初听说你恪守律法,这才想着你可能比我要更适合这个位置。” “太学令慧眼识人,我这侄孙往后也不会辜负太学令的期望。 杜县此地不止我们张家,这些分别是杜家、肖家、冯家的人,家中也有许多人在任职。” 杜县自然肯定是因为姓杜的人多才叫做杜县,至于肖家张远则一点影响都没有,冯家却有过耳闻,却不知道自己听过的是不是这个冯家。 “不知道冯唐与杜县冯家有何关系?” 这时候人群里又站出来一个人。 “回禀太学令,冯唐乃是我的父亲。” 这人看着须发也差不多花白了,眼瞅着年岁估计也有个六十岁的样子,张远只得点了点头。 他总不能在李广还活着的时候喊一句,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吧,要真的喊出来还传了出去,陇西李家不找自己拼命才怪了。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进城再说。” 差不多有四五十号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城内并不像张远想象的那般荒芜,因为有许多人的祖坟还有祖宅都在这里,刘彻也没有说不让人祭拜。 大汉以孝立国,若是刘彻弄个上林苑就不让人尽孝了,只怕当时就会被窦太后给废了。 每年祭祀的时候,上林苑都会开放七日,那些游子们便都会回来祭拜,然后祭祀的时间过了,上林苑便就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太学令可想过如何规划杜县?” 张汤突然之间对着张远问道。 “陛下旨意既然要在杜县开太学,那么杜县就可不遵从上林苑之令,也不再归属少府令管辖。 我已经找陛下要了杜县周围的田地为学田,就算太学有几千学子,这些田地也种不完。 城中的杜县县府留存,我会写奏章向陛下申请,调派官员来此地。 东北角较为接近浐水,就把杜县东北全部划为太学之教学场所。 其余的地方可将杜县之前的百姓全都召回,若是不愿意回来的也不用强求。 五年之内要把杜县建造成像长陵邑还有茂陵邑那样的地方,拱卫着长安城,能够与长安互通有无。” “看来太学令确实已经胸有成竹,不过想来其中的困难也是挺多的。 少府令会舍弃杜县这么大一块地方么,要知道人要是迁回来了,这可就涉及到税收等方方面面的利益,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字。” 张远笑了笑,没有回答张汤这个问题。 只是在心中狂笑着,你小子不知道少府令是我的兄弟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