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半天,刘彻只听到张远的一腔怨气。 却没有听到张远口中的改变之法,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这样子张远做的已经足够强了,短时间内就调动了刘彻的情绪,换成别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短时间内把刘彻的好心情转换成坏心情。 如果想要这样做的话,需要的时间很短,直接上去破口大骂,亦或者是抽刘彻一巴掌,立马刘彻的心情就会发生变化了。 可像张远这样,让刘彻从愤怒立马转变成为失望,一点都不简单。 “朕知道你心里面有怨气,但是殿上诸公何尝不是为了大汉。 你说要改变难道就是想让殿上诸公往后对你张远的所有事情都保持沉默么?” 张远摇了摇头,这才从怀中掏出了那份地图。 吾丘寿王还有霍众二人眼前突然一亮,他们刚刚真的担心张远还没拿出地图,刘彻就下令杀了张远。 “臣说的改变就是此物。 此物也是太仆所说的要进献给陛下之物。” “拿上来给朕一观。” 刘彻并不知道张远手里面拿的是什么东西,虽然有人一直监视着太学,可是那些绣衣使者并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在太学内抄录书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绣衣使者们也只是觉得吾丘寿王召集学子是为了抄录书籍。 刘彻说完,黄门侍郎就走下了台阶,想要从张远手中拿走地图。 张远却没有给他。 再次挑衅了刘彻一回,但这次张远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营造期待感之类的。 “你这是何意?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接二连三的抗旨,你们都以为朕是好惹的吗!” 大殿上除了张远以外,其余人都伏下去身子惊惧的喊道。 “陛下息怒!” 张远太嚣张了,嚣张到刘彻突然觉得张远是不是在自寻死路,难道真的活够了? “陛下,臣无意抗旨,只是这东西牵扯到太仆,还请陛下将太仆请回来,然后再看一看臣手上的东西,到时候若有疑问可直接向太仆询问。” 地图献上去之后,刘彻的急性子肯定会迅速将很多事情定下来。 张远可以不在这里,但是卫青必须得在。 朝中现在并无可以盖过卫青的名将在,整个朝堂上就只有李广一人。 窦婴还乡,韩安国现在还在渔阳郡。 丞相跟御史大夫老迈不堪无力主持对外征战,现如今刘彻信任之人唯有卫青与李广二人能够领兵挂帅出征。 卫青不在,那这份大功不就平白的送给了李广。 不是张远想独占功劳,实在是李广不值得张远信任。 张远真心觉得就算地图再细致上百倍,李广该迷路还是得迷路,一个人的命运天生就注定了。 就如同王恢一般,马邑之战可以说得上是成功了,可是人们的勾心斗角还是让王恢身亡。 窦婴还有田蚡虽未身死,可是现在朝中已经没有二人的势力存在,这跟身死没有什么区别。 刘彻眯了眯眼睛,考虑了一下张远说的话。 心里面已经决定让卫青回来了,不过还是要给帝王的脸面加上一层威严。 “你就这么确定朕一定很中意你手上的东西?” 张远自信的扬了一下下巴。 “臣手中之物,可以改变大汉的格局,让陛下成为天上地下唯一之圣君!” “那朕杀了你,你的东西不就到了朕的手上?” “陛下杀了臣也无用,臣的作用在大汉仅次于陛下,杀了臣是陛下的损失是大汉的损失。 陛下要真的想动手就动手吧!” 狂妄至极! 刘彻忍不了了,当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从一边的武器架上抽出了一把青铜宝剑。 张远瞥了一眼,这剑估摸着就是从先秦时期传下来的某把名剑。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自己身上来了。 刘彻拿着宝剑一步一步的向着张远走来,剑尖直对张远。 杀了他! 这三个字是大部分大臣心里面当时在怒吼着的三个字。 搁谁都忍不了啊,陛下这时候您可得加把劲儿不能够再心慈手软了。 没有管周围一群大臣兴奋的眼神,张远直直的看了眼刘彻,然后叹了口气,从而闭上了双眼。 刘彻没有停下来,双手举着这不知名的青铜宝剑狠狠地对张远的头颅挥舞过去。 这建章宫前殿估计是要见血了。 一道龙吟之声凭空而出,真正的好剑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时,就会出现这种声音。 张远听到了,但是觉得疼痛,只觉得头发散落了下来。 然后头上的官帽跟发簪一起坠落在了地上。 张远睁开了双眼,发现刘彻举着剑盯着他,刚刚这把宝剑划过的不是他的脖子,而是头发。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还能说啥呀,张远知道刘彻不会杀他,但是没想到却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修起来的长发给斩断了。 古人重视头发,可张远无所谓啊。 要是能够保全一生平安,剃个光头又能咋滴。 “今日朕削去汝发,但也难以消除心中愤怒。 念你张远有功,如今削发代首。 此剑名为镇岳尚方,今日朕便把此剑赏赐给你。 若你手中的东西跟你说的一样,这把剑便是朕给你的赏赐,若不能让朕满足,便拿这把剑自尽吧。” 镇岳尚方,啥玩意儿啊。 张远有些懵逼的从刘彻手里面接过这把宝剑,他以为这把剑是什么龙泉干将莫邪之类的神剑,正常一点应该是汉高祖的那把赤霄啊。 可是这镇岳尚方是啥啊! 尚方? 尚方宝剑? 难不成这是特娘的尚方宝剑的原型? 张远一下子就从失望转为了欣喜,刘彻这是赏赐自己一把尚方宝剑? 玛德,以后老子就直接牛掰了! 张远脑子里面的思绪越跑越偏,都想到往后拿这把剑斩尽天下奸臣的画面了。 “还请陛下将镇岳尚方剑收回,此剑乃君王之剑,切不可赏赐给臣子!” 一个老头子,突然就冲了出来,对着刘彻喊道。 张远也懵了。 君王之剑! 对啊,这特么的是刘彻的佩剑,再不济也只有诸侯王能用啊。 自己要是姓刘接了这把剑还无所谓,别人可能以为刘彻往后可能会封张远为王。 可是现在张远姓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