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远跟司马相如已经出了长安城。” 朝会之上,各位大臣还在为各种事情争论不休,刘彻不是很喜欢这种样子,他只是需要一些有执行力的官员而非争着抢着要指定规则的大臣。 百无聊赖甚至是憋着一肚子火气的刘彻,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点了点头,面色没有一点变化,双手撑着头看着下面。 出了长安城后,张远听霍众的没有再举着符节,同时也将木盒中的绢帛给取了出来。 绢帛上面没有加盖的大印,司马相如说这是陛下给他的,对此张远十分的怀疑,很有可能就是出自王恢之手。 当务之急就是要清楚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安抚民心好说,主要是在对夜郎国的态度,是废话不多讲直接开干,还是先麻痹对方扬大汉国威,让夜郎这个西南夷小国继续再多保持几年。 绢帛上非常清楚的记载了张远他们一行人此次的四个目的地,先到蜀郡广汉郡巴郡安抚民心,最后再到犍为郡出使夜郎。 同时文书里面有一封是给唐蒙的,张远不能打开来看,但是猜也猜到了是要设立犍为郡的文书。 因为最后一个目的地是在犍为郡,张远他们一行人只能够先去蜀郡然后再去广汉郡巴郡,最后从巴郡符关而出前往犍为郡治所鳖邑,而中郎将唐蒙人现在就在符关。 张远出使夜郎的目的就是交涉让夜郎国答应服徭役的事情,若是夜郎王多同不答应,唐蒙下属数千汉军加上过万的奴隶军征服一个夜郎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张远算是知道了刘彻为什么不加盖大印,现在的他还是很爱惜羽毛的,虽然内心很认可张远殖民的说法,不过却不想这件事情玷污了伟大皇帝陛下的名声。 瞅着木盒里面的一份地图,张远就有些发懵,画了几条线几座山再加上几座城池的名字就算是把巴蜀三郡都给囊括进去了。 唐蒙拿着这样的地图压根也没有办法从蜀郡广汉郡穿越重峦叠嶂的大山去到夜郎国。 行进的速度超级慢,但是也免去了在路上的奔波,早上从长安城离开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他们都没有走到鄠县。 没能够进城渡过深夜,在这个时代绝对算不上是一件安全的事情,好在这里是关中而且又有着百名士卒保护,在这里露营张远才能安心睡觉。 真去了巴蜀,各类毒虫森林里一切未知的动植物都可能夺走张远他们的性命。 从长安到蜀郡成都,张远他们走了一个月的时间,比田恬带他去长安的时间却是要快了不少。 天子遣使者而来的官派文书比张远他们早了二十日抵达成都,继而到了文翁手里面。 在广汉郡绵竹都尉歇息的时候,张远还派了快马前去成都告诉文翁,自己要三天后才能到。 眼瞅着到成都城了,在城门外迎接的也只有蜀郡的一众官员,张远原本想象的百姓夹道欢迎的场面没有发生。 “长卿,看来蜀郡的百姓却如陛下所说,民心不稳啊。” 一个月时间的相处,张远总不能够一直板着脸跟司马相如说话,两人要是这可能维持两年的时间内天天处于一种互相作对的状态,估计肯定会有一个人先被整死。17 张远开头先对司马相如服了软,他是天子使者,司马相如只是副手,最后要是没完成任务背锅的肯定是他。 再说服个软也没什么,在外人面前司马相如还是要事事以自己为先,谁叫左庶长的爵位还有行人令的官位都在这摆着呢。 手持符节,秩比两千石的蜀郡太守文翁也要曲躬行礼,当然他们拜的不是张远,而是千里之外的刘彻。 “臣文翁率领蜀郡一众官员亲迎天子使者。” 作揖说完之后,文翁便让开了道路,让张远一行人入城。 这个过程及其的漫长,为了安抚民心让蜀郡的百姓知道皇帝陛下惦记着他们,张远一只手托着一份圣旨一只手举着符节,要骑马在成都城内走上一圈。 最后在太守府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一下圣旨就好,不过张远觉得圣旨都是由太监宣读的便把这个光荣还能受到所有人跪拜的差事交给司马相如。 “司马郎官,宣读陛下的旨意吧。” 托举了大半天的胳膊在伸出手递给司马相如圣旨的时候,差点没有一哆嗦把圣旨掉在地上,还好司马相如稳稳地接住了。 宣读圣旨的过程及其漫长,司马相如这装逼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在父老乡亲面前扬名吐气的机会,他的语调及其的慢,最后文翁忍不住瞪了他几眼,他才加快了速度赶紧念完了。 随行车队三分之一的物资进入到成都城内的府库,将来是要分发给百姓的,忙完这些之后,一行人就在太守府住了下来。 “几年过去,司马长卿都成了郎官,张远你现在都是行人令了,真是世事多变令人唏嘘啊。” 在晚宴上,刚开席文翁就蹦出来了这么一句。 早在之前被他坑了之后,张远就一直觉得这个老家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结果今天司马相如就装了一个小小的逼,还没过去多长时间,文翁的反击就来了,还寻思着把张远也给捎带上。 “哈哈,文太守过誉了,我们自然是比不上您几十年如一日能够在这样一个职位上一直待下去的,我们年轻人就是活泛了一些。 我回去之后就会向陛下请辞,当官不是我的本意,文太守您也知道。 至于长卿回去之后这郎官一职位显然是不能够再困住他了。” 说起当官的事情,张远也有些气,当初文翁为了让他帮着给文翁石室扬名,就想着任命自己做一个小吏,后来去了长安张远才发现官吏是特么两回事。 霍去病都特么冠军侯,霍光后来一个人把持着大汉朝的所有权力,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的父亲霍仲孺仍然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吏。 就跟商鞅他老妈死的时候还是个奴隶是一样的道理。 大汉朝各种身份一旦给你安上了,很可能得需要几代的努力才能够从这个旋涡中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