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换了衣裳,姜晚琇打开房十分担心,这会见她安然无恙,南离夜倒也是松了口气。 叫走了太医,南离夜道:“你怎么回事?这几日一直关在房内,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大碍,已经好多了。” 南离夜瞧她的样子,确实也不像是得了重病。 “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闻言,南离夜一笑,“怎么?就不能是因为担心你吗?” 姜晚琇眉角一挑,“你一天来好几次,是因为担心我?” 她可不认为南离夜会这么好心。 果真下一秒南离夜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确实有一件事情。” 两人进了房内,姜晚琇已经收拾妥当了,没叫他看出什么。 随即,南离夜直接道:“你还记得,那一夜献舞的舞姬吗?” 姜晚琇微微蹙眉,他说的是如笙吗? “其中领舞的那名女子,名唤如笙,现在已经成了我父皇的妃嫔。” 姜晚琇神色有些诧异,之前她便猜测南容然或许会把如笙献给老皇帝,没想到老皇帝竟然也中招了。 “也不知那个如笙使了什么手段,我父皇现在夜夜宠幸她,丝毫不顾我母妃跟月贵妃。” 南离夜脸色凝重,“我怀疑,如笙很有可能是南夜殇的人。” 姜晚琇倒是有些意外了,南夜离居然会想到大皇子的身上...... “你怎会如此想?” 南离夜抿了抿唇,冷冷道:“我一贯知道我皇兄的性格,就爱做这种事,他母亲早去世,自然要安排一个在父皇身边说话的人。” 姜晚琇淡淡一笑,“应该不是,那个吴城是南容然党派中的一个,那个女子是吴城献给皇上的,我猜想指不定背后就是南容然授意。” 闻言,南离夜惊了,没想到会是这样,更没想到姜晚琇竟然知道这么多内幕。 “现在怎么办?不过几夜,我父皇已经封她为嫔了。” 一个身份卑贱的舞姬,在短短几日便可被封为嫔,也难怪南离夜如此着急。 姜晚琇微微沉思,南容然想利用如笙,来控制老皇帝,老皇帝并非那种为美色所惑之人,这其中,或许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手段。 “先别着急,现在不过刚开始,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等回了京都再说。” 南离夜却有些无奈,因为一个如笙,月贵妃跟婉贵妃都快同气连枝了。 不过南容然倒也是好手段,为了皇位,竟然连老皇帝都算计进去了。 姜晚琇走出来后,果真看见老皇帝身边倚着一个美人,那美人柔弱无骨,身着金丝烟纱,隐隐约约,好不诱人。 光是一个背影便可让人无限遐思,更别说那张精致柔美的脸,眼神儿一勾,怕是个男人的魂都要叫她勾去了。 往日月贵妃跟婉贵妃都是巴不得站在老皇帝身边,这会却也被如笙挤了下来,站在后边,齐齐用怨恨的目光瞪着如笙。 看着月贵妃脸上强忍的怒火,姜晚琇不免觉得可笑。 要是月贵妃知道,这个如笙是她的好儿子送给老皇帝的,她估计得气得脸都绿了吧? “哟,出来啦?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里头呢。” 旁边传来了白清清讨人厌的声音,便见白清清跟程悦儿一同走了过来。 程悦儿如今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就差没在脸上写“我最美我最厉害”这七个大字了。 姜晚琇轻笑一声,道:“哪能呢?我这心里还惦记着姐姐你呢,哪能那么早死啊?” 白清清的脸扭曲了一下,脾气一上来,扬手就打算教训姜晚琇,却被程悦儿喝住。 “清清,我们何必跟一个下贱的人计较? 白清清冷哼一声,放下了手,愤愤道:“我才不会跟她计较,显得我掉了身份!” 程悦儿不屑地瞥了姜晚琇一眼。 这两人像花孔雀一样,一头就扎进张怡儿等人面前炫耀了。 跟程悦儿的意气风发相比,张怡儿这几日却显得十分低落。 一来是因为程悦儿的事,这在众人面前长脸的事,她输给了程悦儿,就连她的小舅舅一家,也都栽在了程远浩手里。 这件事虽然跟张彪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影响也是不小,张怡儿是不懂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但是这几日,明眼人都看出来老皇帝在刻意冷落张彪。 这会见程悦儿如此嚣张得意,张怡儿恨得咬紧了牙根。 姜晚琇将张怡儿眼底的恨意尽收眼底,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偏头低声在惜灵耳旁说了几句,惜灵看了张怡儿一眼,兴奋地点了点头。 张玄奕屋内,听了张怡儿的话,张玄奕手里的茶杯都端不稳。 “你疯了?”张玄奕瞪着自家妹妹,怒道:“这种事弄不好,这是要被砍头的!” 张怡儿恨恨地扭着帕子,“大哥,我真的忍不了了,那程悦儿一天在我面前到处炫耀,还对三皇子眉飞色舞的,要是让她抢走了三皇子妃的位置,我怎么甘心?” “可你也不能这么做啊!”张玄奕拧着眉头,“你对付程家人便罢了,这事要是惹怒了三皇子,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张怡儿哀求道:“哥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喜欢了三皇子那么多年,我一直希望能够成为三皇子妃啊!” 张玄奕纠结地眉毛都拧成了一团,片刻犹豫之后,才咬咬牙,道:“好!这事我帮你!” 富贵险中求,左右现在将军府也这样了,若是能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机会。 张怡儿神色大喜,眉眼间掩不住的激动。 下一秒,张玄奕道:“这事风险不小,越少人知道越好。” 闻言,张怡儿重重地点头,“哥哥放心,我连贴身婢女也不会说的,只有我们二人知道。” “行吧,我想想具体要怎么做,你先回去等消息。” 张怡儿走了出去,却没有发现在拐角处,惜灵已经将他们的对话悉数听完了。 “她真要这么做?” 姜晚琇听了惜灵的复述,神色倒是不掩惊讶。 惜灵点点头,“我猜兰那张小姐估计也是被逼急了,也是,就程悦儿那得意的样,换做是我我都看不顺眼。” 姜晚琇戳了戳她的脑壳,“那现在呢?” “不知道,张小姐回房了,这事好像是由她哥哥帮她办。” 给南容然下药,生米煮成熟饭,这事也亏得张怡儿想得出来。 姜晚琇哑然失笑,张怡儿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上辈子都是仗着张将军才进了皇子府,虽是个侧室,可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竟然为了赌一口气,为了南容然,连这般自甘下贱的事都做得出来。 “小姐,这事我们管吗?” 惜灵倒是十分兴奋,虽然这事跟她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架不住她好事啊。 这几天被憋在房里,眼睁睁地看着苍远跟苏陌陪着姜晚琇出去,她都快憋坏了,就想找点乐子。 姜晚琇笑了笑,“管,怎么不管?” 惜灵更兴奋了,“那我们要怎么做?当场捉奸?还是悄悄透漏给南容然?” 张彪这一次,实际上是栽在姜晚琇手上,惜灵猜测姜晚琇也是看不顺眼张将军府呢。 要是揭穿了张怡儿的事,指不定老皇帝跟南容然一怒之下,就把将军府也解决了呢。 “不。”姜晚琇双眸微眯,“这件事,我们不仅不搞破坏,还得帮她一把。” 惜灵愣了一下,“为什么?” 姜晚琇不是讨厌张怡儿吗?每次张怡儿也都是拿鼻孔看姜晚琇,她怎么还想让她得偿所愿啊? “你不觉得,就这样让程悦儿这么嚣张,便宜她了吗?” 惜灵眨眨眼,连日来受姜晚琇的熏陶,脑子也开始学会拐弯了。 “小姐的意思是,利用张怡儿给程悦儿添堵?” “不仅如此,还能给南容然找个不小的麻烦。” 将军府现在就是一堆烂摊子,赵子翔的那些肮脏事,也不知道牵扯到多少官员,迟早会查到张彪头上,到时候南容然要是真的跟张怡儿发生了关系,将军府的事,他就不得不管了。 姜晚琇已经预想将来南容然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这两日来,张怡儿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直到第二天晚上,惜灵传话,张玄奕邀请南容然去他房内饮酒了。 对南容然来说,将军府现在还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他绝对会在将军府倒下之前,榨干其最后一丝价值,所以张玄奕相邀,南容然虽有迟疑,但是还是去了。 屋内,张玄奕已经命人备下了酒菜,十分热情地为南容然倒酒。 “三皇子,我敬你一杯。” 南容然看着眼前的酒,却没有动,只是问道:“张玄奕,这次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闻言,张玄奕眸光微闪,放下酒杯,倒也不急着劝酒,苦笑一声,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三皇子。” 随即他缓缓道:“三皇子也知道,这次惠州我小舅舅的事,虽然跟我们将军府没有关系,但是在皇上看来,在外人看来,我小舅舅所做之事,肯定是跟我父亲脱不了干系的。” 南容然微微蹙眉,温声道:“赵子翔的事,该求的情我已经求了。” 换句话说,他该做的都做了,对张彪府,他也尽到了他最大的能力,他们总不能还要求他再去老皇帝面前求情吧。 张玄奕点点头,“我知道,三皇子这次在其中也是帮了很大的忙,我绝对没有怪三皇子的意思。” 南容然深呼吸一口气,赵子翔的事对他的影响也不可谓不小。 损失了一员大将,连带着将军府都遭到了老皇帝的迁怒...... 这让南容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背后有人在操控一样。 可是又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每一环都算到了? 可以说,不止是赵子翔跟张彪,他也是栽了一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