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亦仔细地想了想,道:“宗主和宗主夫人是在五月的时候去世的,我记得他们去世之前,一直都在屋子里,任何人都不见,还是宗内的弟子察觉到不对劲,闯入了宗主的房间,才发现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千亦大概是想到了两人的死状,脸色有些苍白。 “苍宗主那个时候就躺在床上,浑身的肌肤都萎缩了,散发着一股恶臭,而且身上还留着黑色的血……夫人倒好一点,没有那么恐怖。” 千亦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接着道:“宗主的死相惨烈,而且像是中毒身亡,所以我们都暗中猜测,是瑾公子他……” 姜晚琇也能理解,这江湖内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沈姒下毒的人,估计也只有瑾虚了。 这么一想,姜晚琇忽然有点背脊发凉。 要是哪天她真惹怒了瑾虚,那家伙不会也给她下同样的毒吧? 姜晚琇思索着千亦方才的话,照她这么说,两人死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身边。 只是众人猜测而已,怪不得苍远和惜灵会认为是瑾虚杀了他们父母。 如此一来,姜晚琇的脑子倒是有些乱了。 “宗主去世之前,瑾虚在哪里?” 周然仔细地想了想,道:“那时候是五月,我记得,瑾公子好像是去南疆了。” 姜晚琇眸光一动,“南疆?” 千亦点点头,“不错,我记得每年五月,瑾公子都会去南疆。” 这是何故?” “宗主应该知道,瑾公子并非是宗主夫人的亲弟弟。” 姜晚琇点点头,又听千亦接着道:“其实当年,暗云堂的总部是在南枭国,只是不知何故,宗主直接带着暗云堂几个旧部到了南国扎根,也是在来南国途中,宗主夫人救下了瑾公子,将他当做弟弟一般。” “瑾虚,是南疆人?” 瞧这不太像啊,她听说过南疆,那里气候并不是很好,所以南疆土生土长的人都显得十分粗犷,皮肤也不好,哪里像瑾虚这种娇娇公子? 千亦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每年瑾公子都会去南疆,听说是去祭奠父母。” “这么说来,宗主和宗主夫人毒发病逝之前,瑾虚并不在暗云堂内?” 两人算了算时间,齐齐点头。 姜晚琇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么说来,瑾虚好像确实没有下毒的时机啊。 也不对,万一他下的是慢性毒呢? 周然沉默片刻,才道:“我记得,宗主之前出去过一趟。” 姜晚琇双眸微亮,“他去哪里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时候,有人送了封信到暗云堂,是由我交给宗主的,而且听对方的口音,像是南枭国的人,我把信交给宗主,宗主那时候发了好大的脾气。” “后来呢?” “后来宗主就走了,只带了宗主夫人,连少主也不让跟着。”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然仔细想了想,“大概是三月份吧,我记得他们好像到五月份才回来。” 想到了什么,周然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对了,他们回来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宗主,我以为只是在外奔波太久,过于劳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宗主就有点中毒的迹象了。” 姜晚琇双眸微眯,喃喃道:“南枭国,信,中毒……这三者到底有什么联系?” 千亦忍不住猜测道:“宗主,会不会是南枭国那边的旧部给宗主他们下了毒?” 周然皱着眉头,“我觉得不太可能,当年宗主到南国后,就跟南枭国那边断了联系,我听说现在南枭国内的暗云堂,都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姜晚琇道:“来送信的那个人,你从前见过吗?” 周然摇摇头,“从未见过。” “这就奇怪了。” 既不太可能是南枭那边的暗云堂的旧部,苍尘他们又为何会去南枭? 从三月到五月,两个月的时间,刚好足够来回一趟了。 姜晚琇觉得他们之死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不是瑾虚动的手,那又会是谁跟苍尘有这么大的仇恨?连来着他的夫人都不放过。 “所以,拜托姜宗主一定要找出凶手,为苍宗主和夫人报仇!” 姜晚琇看着他们二人,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等他们二人出去之后,苍远走了进来。 “主子。” 苍远方才就在外面,也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便道: “主子,其实我和惜灵后来也猜到了此事有可能不是瑾虚所为,只是一直还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才没有要了瑾虚的命,现在看来,此事疑点过多,我要不去南枭国查探一番?也好查清杀我父母的真正凶手。” 姜晚琇摇摇头,道:“不急,现在暗云堂内的事还很多,京都那边,我也需要你们,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现在你们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一句“需要你们,保护好自己”,让苍远那颗冰冷坚硬的心仿佛融入了一股春风,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也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入夜之后,忙碌了一整日的姜晚琇才腰酸背痛地回到了房间,只是一踏进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大圆床上,躺着三个身段妖娆的美少年,他们身上只穿着宽松的中衣,领口半敞,露出了精瘦的胸膛,容貌自然不比瑾虚艳丽,只是也是十分难得的俊秀。 姜晚琇瞠目结舌,看着他们各个朝着她挤眉弄眼的,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宗主。” 其中一个眼角画着一点红痣的男子勾唇一笑,声音沙哑,“我们等你好久了呢。” 其余两人也是一副等待宠爱的样子,眼巴巴地盯着她,姜晚琇顿时有种想把瑾虚揍一顿的冲动。 这就是他说要给她准备的礼物? 因为暗云堂的事,她倒是把瑾虚的话抛之脑后了。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姜晚琇道:“不管谁送你们来的,现在,马上回去。” 那男子眼神哀伤地看着她,“宗主不喜欢我们吗?” 姜晚琇心里冷哼。 她天天对着宋沅奚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早就免疫了好么? 其中一名男子不甘心,直接走下床朝姜晚琇走来,便走还欲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裳。 姜晚琇眉头一拧,直接抄过一旁的毯子丢到他身上,声音也冷淡了几分:“出去。” “宗主……” 那男子双眸盈泪,姜晚琇实在没有经验对付这些女子一般娇柔的男宠,赶紧唤来了苍远跟苏陌把他们揪了出去。 苍远还好,一张脸都是冷的,至于苏陌,暗戳戳地朝着姜晚琇挤眉弄眼的,出去的时候,还悄悄说了一句:“主子,要是有需求,属下去帮你搜罗美男啊。” 闻言,姜晚琇一脚踹他屁股上。 屋内总算是清净了,姜晚琇看着那张床,怎么看怎么膈应,心想着明日还是得让人把这张床弄出去,实在是太惹人遐思了。 姜晚琇照例在软榻上睡觉。 屋内的软榻也不小,容下三人都有余了,底下铺着一层柔软的毯子,再盖上一层被子,夜里倒也不会觉得冷。 因为太累了,姜晚琇几乎是沾床就睡。 睡到半夜,姜晚琇迷迷糊糊醒来的,觉得身旁似乎不太对劲。 像是在这寒冬腊月里,忽然有一个大火炉,姜晚琇下意识地就往前凑,只是一触碰,便立马睁开了眼睛。 眼前郝然是瑾虚那张放大的俊脸,海棠色的衣袍半敞着,也冻不死他。 而他的手撑着脑袋,嘴角含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姜晚琇的脑子又一瞬的死机,反应过来之后,犹如碰到了什么毒蛇猛兽一样,立马翻身滚下了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晚琇此刻心里警惕满满,苍远他们都住在隔壁的房间里,瑾虚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还摸到了她的床上,怎么看都像是要图谋不轨啊。 紧接着,瑾虚轻笑一声,勾起一缕墨发,姿态慵懒,似笑非笑道:“看样子,我送的礼物,宗主并不喜欢。” 姜晚琇呵呵,“美人虽好,本宗主也消受不起,还是瑾公子自己留着吧。” “所以啊。” 瑾虚冲着她眨眨眼,“我这不就来自荐枕席了吗?” 姜晚琇的手一抖,这家伙说什么? 瑾虚薄唇微翘,趁着她失神这会,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了榻上,长腿一压,两个人的姿势一下子就变成了男上女下。 姜晚琇瞳孔一缩,当即便想做出反应,但是瑾虚比她的速度还快,捏住了她细嫩的手腕,双腿也压制住了她的腿,完全不让她动弹。 “瑾虚!”姜晚琇是真的恼了,目光阴狠地瞪着她。 瑾虚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微微有些疼痛,不过很快,也被那赢了她的快感压下去了。 他凑近了一步,在她耳畔吐气呵兰。 “宗主别急,我这就来伺候你……” 姜晚琇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把他踹下去。 毕竟男人跟女人的力气还是有差别的,瑾虚又有心压制她,怎么会让她轻易跑了?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间,勾住了那不堪一击的丝带,他的每一次触摸,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瑾虚……”姜晚琇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撕了。 宋沅奚也曾这样与她接触,可是姜晚琇并未觉得厌恶,只会觉得害羞,而现在换成了瑾虚,姜晚琇只想一刀把他劈了。 瑾虚动作一顿,眼里闪着寒凉的光,“宗主不喜欢我吗?” 双眸中眨着星光,那一刻,尽是纯粹得如冬夜中的寒星。 姜晚琇却没有丝毫动摇,更是鼓足了劲吼道:“苍远!” 外面两道人影立马冲了进来,见屋内的情况,苍远跟苏陌脸色皆是一变,毫不犹豫地拔剑朝瑾虚刺了过去。 瑾虚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翻身躲过,这样一来,他也松开了对姜晚琇的钳制。 瞧见眼前这杀气腾腾的三人,瑾虚丝毫没有在虎口拔牙的危机感,反而笑眯眯的,声音懒散道:“宗主,这可就没意思了,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 姜晚琇冷哼一声,“不如我送你去跟阎王爷开个玩笑?” 话不多说,三人直接朝着瑾虚攻击过去,瑾虚也笑不出来了,左躲右闪的,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