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底藏着一丝暗喜,毕竟程悦儿的肚子里的是个野种,但表面上南容然还是做得很生气的样子。 他冷冷地看了秦傲之一眼,沉声道:“来人!把姜晚雯抓起来,听候发落!” 姜晚雯脸色骤变,急忙抓住了秦傲之的手。 “秦小姐,我没有!你要帮我,我没有害三皇妃……” 秦傲之现在已经恨不得把姜晚雯掐死。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不仅没有把事情办成,还留了把柄,现在竟然还想把她拖下水。 秦傲之一脸失望道:“晚雯妹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对无辜孩儿痛下杀手,那可是南氏的皇长孙啊!” 姜晚雯瞳孔骤缩,心骤然沉到了谷底。 下一秒,姜晚雯冷冷一笑,她张了张嘴,秉着她不好,谁也别想好的心态,正准备把秦傲之也供出来,却听南容然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姜晚雯的嘴堵上,关进大牢!” “我……唔唔唔……”姜晚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连南容然在维护秦傲之。 为什么?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是秦傲之这个歹毒的女人图谋的吗? 侍卫全都是南容然的人,雷厉风行地就把姜晚雯拖了下去,丝毫没有给她半句辩解的机会。 秦傲之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的时候,因为南容然的这句话,又落回了原地。 这下好了,姜晚雯顶下了罪名,只要她找人悄无声息地弄死她,这事儿就算落定了。 只是秦傲之到底还是有些不甘。 她明明选定的替罪羊是姜晚琇!残害皇室子嗣,这个罪名可不小。 可是现在,她的计划全毁了。 谁也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姜晚雯下的毒手,光看南容然的态度,姜晚雯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程悦儿似乎是醒了,在里面又哭又闹,其他宾客自然也不好多待,纷纷告辞离开。 姜晚琇也没有了赏花的心思,拉着李婷离开了桃芳园,问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还遇到姜晚雯了?” 李婷刚才差点没被冤枉,心绪正不宁了,这会听到姜晚琇的话,更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簪子,是她给你的吧。” 李婷猛地抬头,神色惊愕。 “你的意思是,那簪子……” 姜晚琇摇头,“我也没有看见,不过今日,秦傲之跟姜晚雯有意针对我,所以我猜测,那簪子估计有古怪,而你又碰了簪子,说不定也是不小心染上的。” 李婷懊恼地垂着头,“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我不是怪你,只是日后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今日若非她察觉到了秦傲之她们的不对劲,只怕她还真有可能中招。 因为她对李婷没有防备,所以根本没有想到,那簪子里另有玄机。 若是被当场抓住,姜晚琇都不太确定是否能够洗刷冤屈。 李婷点点头,很是惭愧道:“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末了,李婷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姜晚琇神色平静,“这个孩子,迟早也留不住。” 不管是别人,还是南容然,根本不会容许这个孩子的存在。 一旦程悦儿生下了皇长孙,到时候南容然就紧紧地跟丞相府绑在一起,南容然允许他们为了争夺权力不择手段,但绝对不允许他们算计他,威胁他,这对南容然来说,绝对是不要命的挑战。 南容然在布一盘更大的棋,从他跟慕含玉还有东华成睢联手便可看出,只是这一世偏离得太过严重,姜晚琇也不确定,南容然下一步要做什么。 “世子妃。”归俗大步从园内走了出来,冲着宋沅奚疏离地颔首,对姜晚琇道:“你可看见了景心?” 姜晚琇蹙眉,“景心不是去找你了吗?” 归俗轻叹一声,颇为无奈道:“拌了两句嘴,她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让姜晚琇不由得想起昨日景心差点遇害的事,连忙道:“她是不是回驿馆了?景一太子还是赶紧派人去找找。” 归俗点头,也没有时间与他们多说,便吩咐自己的属下赶紧去找人,自己则先回了驿馆。 姜晚琇有些忧心,“这两日她的情绪便有些不对,不会出什么是吧?” 宋沅奚低低一笑,语气酸酸道:“夫人,你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姜晚琇没好气道:“你有什么需要关心的?” 宋沅奚眨眨眼,“没有吗?为夫生得如此貌美,若是有人垂涎为夫美色,想调戏为夫怎么办?” 姜晚琇呵呵,“调戏你?林泽能同意?” 林泽:“……” 为什么自从宋沅奚成亲之后,他这个下属当得更艰难了? 姜晚琇还是放心不下,“惜灵,你也去找找景心吧。” 姜晚琇没有跟着去,姜裕差不多要启程了,她现在还得去送他。 城外十里亭,或许是习惯了分别,姜裕的心情倒是十分平静。 “等哥哥到边疆后,一定要给我传个信,春季过后,边疆气候炎热,哥哥一定要注意别生病了……” 姜晚琇絮絮叨叨的,一边将自己给他准备的东西全都放到马背上。 除了她自己做的衣裳,另外还有一些干粮,也适合在路上带着。 不管她说什么,姜裕只是点头,柔和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带着丝丝怅然。 姜晚琇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笑得很是明媚,“这是我亲手做的桃花酒,景心说藏着越久越好,哥哥可不能贪杯。” “好!”姜裕宠溺一笑,她亲手做的东西,他如何会随意浪费? 该说的也都说了,姜裕正准备出发,却见一匹马儿迅速朝着这边而来,堪堪在他们面前停下。 来人正是归俗,神色看似有些焦急。 “姜将军可是要回北疆?” 姜裕对北冥的人还是有些防备,并没有多说。 归俗道:“姜将军别误会,我并非打探情报,只是景心在驿馆留了一封信,说她准备自己回北冥,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但是唯恐与她错过了,所以还请姜将军在北疆将人拦下,若是路上遇到,也请姜将军派人送个口信,我会马上派人去接她。” 姜裕微微蹙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姜晚琇皱着眉头道:“景心怎么会自己回北冥了?” 从这里到北冥,路途遥远着呢,她一个女子,是不要命了吗? 归俗同样有些烦躁,“她不肯嫁给南离安,我也没想到,这一次她这么决绝。” 归俗既怕她在途中遭遇什么意外,又怕她会再次被绑回南国。 “哥哥,那就麻烦你在路上多注意一下。” “放心吧。”姜裕揉了揉姜晚琇的头发,翻身上马,回头看着她。 “驾……” 马蹄踢踏声响起,卷起了烟尘,那抹墨影向北而去。 姜晚琇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何故,心里那种不踏实感越来越重。 “我们也回去吧。”宋沅奚握住了姜晚琇的手,经过归俗的时候,也没有给一个眼神。 归俗的心思也有些沉重,他现在只担心景心,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跑哪里去了。 等他们都离开了,一抹身影才晃悠悠地骑着马出了城,沿着十里亭,朝着北冥国的方向而去。 景心不傻,归俗看见她留下的信,一定会派人出城拦她,那她就等到他们都以为她已经出城了再离开,果不其然,城门口也没有归俗的侍卫。 景心握紧了拳头,这一次离开,算是她做过的最勇敢最大胆的事,也是她违背父皇母后做的第一件事。 她不是没想过在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比起那些危险,她更不想嫁给南离安。 所以,这一次,只能麻烦归俗帮她顶着了。 此时的景心还不知道,将来的她,会做出更加勇敢更加大胆的事。 夜色降临的时候,姜晚琇刚好回到了云萧阁,下人已经在准备晚饭,宋沅奚被林泽叫走,惜灵才有机会蹭到了姜晚琇面前。 “小姐,姜晚雯死了。” 姜晚琇动作一顿,心里一显意外,蹙了蹙眉尖,“什么时候?” “皇上听闻程悦儿小产,十分震怒,南容然押着姜晚雯去皇宫的时候,就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姜晚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被堵着嘴,如何会咬舌自尽?况且,姜晚雯可不是那种会畏罪自杀的人。” 那个女人,向来最看重自己,摆脱不了泥沼,她也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秦傲之拉下水,怎么可能会咬舌自尽? “是秦傲之动的手?”惜灵疑惑问道。 姜晚琇摇摇头,“是南容然。” 押送姜晚雯的人是南容然,南容然不想姜晚雯供出秦傲之,自然会让姜晚雯死。 “姜晚雯跟程悦儿能有什么仇?要我看,不还是受秦傲之指使,可怜姜晚雯,最后也不过成了替罪羊。” 惜灵抿了抿唇道:“二小姐跟小姐斗了那么多次,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闻言,姜晚琇轻叹一声道:“自作孽不可活,看在姐妹的份上我还一直留着她的性命,没料想她居然自己不安分,中了别人的套,只怕素兰和爹爹祖母要伤心一阵子了。” 蹙了蹙眉,姜晚琇继续道:“这件事不知会不会牵连到姜家,希望老皇帝会看在世子爷和哥哥的面子上不要将此事牵连到姜府才好。” 而此时的南容然,此刻正在程悦儿的院子内。 “程悦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吗?” 程悦儿躺在床上眼泪滑落着,看着南容然冰冷的眼神,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恐惧南容然。 对南容然,她是敬的,也是爱的,怨的,而现在,她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程悦儿,孩子没了很好,这件事就这样吧,不许再追究,你自己知道原因。” “咳咳咳……三皇子,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