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王允了你。” 颜舜华朝营帐口看了看,林副将心想不好,她要逃跑! 林副将刚要抓她,便见她拉了一个小兵进来了。 “参,参见王爷。”小兵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一见王爷,立马魂就飞了。 我的姥爷啊,你叫我进来干嘛呀? “王爷,可注意到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一时之间,数十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兵,上上下下地看了数十遍,“除了脏了点,腿短了点,个子矮了点,也没什么。” 小兵在无形中遭受了十万吨的伤害。 “哦!属下知道了!”林副将突然大叫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九王爷捂着刺痛的耳朵,不耐烦地催促道:“说!” “是,王爷。属下全都知道了,就是你!”林副将指着小兵大声说道:“就是他下的毒!他被黎县官收买了,让将士们喝生水了!” 林副将一脸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样子,洋洋得意地45°抬头。 九王爷大怒,“当真!” 小兵吓得急忙跪了下来,腿脚哆嗦,“没,没,没有啊,王爷,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可怜的小兵吓得快哭了。 这两主仆都是这么主观,鲁莽吗? 一稻实在看下去了,赶紧跳出来,“有这么简单吗?傻子。” 傅木槿忍不住偷笑,轻声说了句,“是裤子。” 舜华愣了愣,他是想到了吗? 果然是又好看,又聪明的小哥哥。 “没错,就是裤子,他整条裤子都沾了泥沙。” 还以为要说什么呢! 林副将不以为然地说道,“很稀奇吗?今晚不是下过一场大雨吗?谁身上没沾点泥沙啊!” “裤子沾了泥沙,是不稀奇,可是整个人倒在地上,却只有裤子沾染了泥沙,你说稀奇不稀奇?” 话音刚落,小兵脸色铁青地低下头。 “本王不懂,说白一点。”九王爷霸道地说道。 “今日营中之所以出现大量染病的士兵,是因为他们曾经下过护城河。” “下河?” “没错!”舜华笑了,笑得这群士兵心里直发寒。她迈开脚步,从士兵周围,边走,边说道:“今晚曾经下过一场雷雨,下雨之前,天气十分闷热,下河戏水,贪贪凉也是人之常情嘛!” 九王爷匪夷所思地抬眸,望着小兵,“他说的是真的吗?” 只见小兵低着头,慌张地回道:“是,是真的,小的,本来也下河了,后来想想,可能会被王爷责罚,又上了岸。” “你们下河做了什么?”九王爷忍着额角的青筋,耐着性子问道。 “游泳,洗澡,还有人抓了鱼…” “抓…抓鱼!” 九王爷脑海里那块‘军法严明’的牌匾破碎一地,舜华后接的一句话,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 “别紧张,王爷已经说过,不会罚你们了。” 话音刚落,九王爷弯起五指,木椅的扶手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哼! 气吧? 要自锤胸口了吧! 舜华忍住上扬的嘴角,小表情都被某人看在眼里。 “不知言公子是怎么猜到士兵曾经下过水?”一稻询问道。 “裤子,小爷发现,大部分染病的士兵,裤子都是湿的。”舜华言之凿凿地说道,“雨水从天而降,身上最先湿透的地方,是冠发,再来是上衣,最后才会是裤子,即便地上有积水,也不会弄湿整条裤子。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游泳了。” 林副将挑剔地问道:“亏得他们不是脱光了下河,否则还能猜出来吗?” “他们一定不会脱光!”舜华自信满满地说道,“怎么说都是军营,万一半路王爷回来了,发现他们下了河,林副将,你觉得光着屁股站在王爷面前罚得比较重,还是光着膀子罚得比较重?” “……”林副将瞬间哑巴了。 九王爷不禁佩服地点了点头,“咳咳,本王问你,你对十日之内,破护城河女尸一案,可有把握?” 破案?把握? 为什么她突然要破案? 谁决定的?! “没有。”她脱口而出道。 “什么!王爷问你有没有把握,你居然说没有!”说罢,林副将又要拔剑了。舜华急忙举手挡脸,往后退。 好凶啊! 她发誓,以后出门一定带护卫。 然后养一大堆狗,吓死你们! “等等!”九王爷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明明打算先行离开,为何在女尸出现后,你又去而复返?” 九王爷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想着舜华紧逼道:“你和这条女尸到底有何关系?你认识他?还是…就是你杀了她!” 寂静中仿佛响过一下鼓声,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大家都把目光锁在了她身上,像是要把她望穿了。 “回王爷,草民…草民又怎么可能是凶手!” “不是凶手,为何结巴。你方才注视着女尸的眼神,实在可疑。你一定认识她!” 舜华摇了摇头,“草民之所以去而复返,是发现那女尸手腕上所戴的银玉镯是我娘的嫁妆。” “什么?你娘的嫁妆!” 不止九王爷,在场所有人都很诧异,一稻忍不住惊呼:“她是你娘?” 傅木槿思前想后,开口道:“可是这女尸,观其骨骼,顶多只有十六十八。阁下没有认错?” “她不是我娘,但是玉镯确实是我娘的东西。” “哼!”林副将心想,瞧出来了,瞧出来了,这人肯定是财迷心窍,打起死人的主意了,见无人认领女尸,还想贪了人手上的玉镯,真无耻! “王爷,您可别听她一面之词,这天底下的银玉镯如此之多,怎么能肯定是同一只?” 九王爷点了点头,“言华,你有何凭据?” 舜华上前,借用了王爷的笔墨,当即挥毫,画了一张图。 展开一看,除了刚才所见的银玉镯,还有其他首饰,每样都画得特别精巧。 “这是当年外公特意派人去金铺打造的首饰,银玉镯,血翡玉簪,金凰耳环,鹣鲽项链。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当年的金铺,一问究竟。” 九王爷半信半疑地接过图纸,低眸看见金铺的名字时,眼底下好像闪过一丝轻篾。 “林东来。” “是,王爷。”林副将醒目地接过图纸。 “若真是你娘的东西,为何会戴在女尸手上?” “草民也想知道。” 舜华的神情有些无可奈何。 坟被刨了,棺材没了,陪葬品也被盗了。 若是被她找出真凶,一定将此人千刀万剐。 “真是奇怪,此事明日再议吧。你们…算了,照顾好营里染瘟疫的将士。” 跪地的将士们一愣,王爷这是不罚他们了? 居然真的不罚了,真是奇迹啊! “都退下吧!” 士兵们忍住内心的欢呼,双手作辑,退出营帐。 舜华挑了挑眉,笑了,这混蛋王爷居然说话算数? 没想到啊。 * 步出营帐,舜华抬头看了看明静的圆月,长长地叹了一气。 小声叨叨:“你就好了,下雨打雷就躲在云后,雨一停,就舒舒服服出来遛弯了。” “阁下,请留步!” 舜华蓦然转身,恰巧撞进某人的怀里。 扑通扑通… 好大的心跳声啊,怎么办? “啊!”她双手抱臂,退了一步。 她咽了咽,望着那双酷似星辰的眼睛,入了迷。 “怎,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今夜不知可否与阁下促膝长谈?” “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