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宏伟的金銮殿里却异常的安静,按照往常的情况在众文武大臣朝拜完毕之后各部尚书以及有着“事妈”称呼的御史那绝对一个比一个积极,恨不得一个人说满全场,但今天那是一个比一个老实,头一个比一个低,就连平常悍不畏死,动不动就喊着死谏御史也一个个老实的跟乖宝宝似的。 究其原因,不还是因为京城外的血案吗?前日夜间李家村被屠凶手还未找出,昨日夜间城东的张家、田野两村亦惨遭毒手,凶手同样留下了跟李家村一样的字迹。 两天时间三个村子惨遭毒手,京城周边的村民那是人心惶惶,而朝廷这边也不好受,都说天子脚下律法森严,无人敢掠其锋芒,现在倒好两天三个村子,一千多条人命,这不是照着皇上的脸往死里抽吗?抽的更狠的是,京城府以及刑部到现在为止连半点线索都没查到,就查到一点“此乃武功高强人士所为”,嗯,听说刑部尚书去汇报的时候皇上差点没忍住直接砍了这个王八蛋。这么明显的事情需要你汇报? 皇上正生着气,各个大臣当然老实的不要不要的,生怕触了眉头,当然老实的同时还不忘怜悯的看向刑部尚书,自己等人老实呆着皇上大概率不会找自己麻烦,但是他……再老实也没用。 “赵得柱,那李家村的灭村惨案查的如何了?”尚且不知道又有另外两村惨遭毒手的唐钰强压着怒气问道。 被点了名刑部尚书这下彻底没有装死的可能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站了出来,整个人都不由的颤抖着,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微臣……微臣一时间还未查出是何人所为,且……且……” 对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令本就处在气头上的唐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话就说,说晚了朕治你个怠慢之罪!” “是!”一听这话,赵得柱把心一横,抱着必死的觉悟道:“今日于城外查案的捕快来报,城东张家、田野两村也遭人屠杀,据查探乃是同一人所为……” 静!死一般的安静!整个朝堂因为刑部尚书的一句话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安静,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他们知道在这安静的背后那是足以摧毁所有人的狂风暴雨。 “来人……”唐钰率先打破了这压抑的宁静,语气虽平淡,但其中却带着一股积蓄到极点的愤怒,“把赵得柱拖下去,明日午时诛他九族,左丞相……不,朕亲自监斩!” “皇上!皇上微臣知错了! 知错了啊!还请皇上开恩哪!开恩那!请皇上再宽限微臣几日,微臣定当找出真凶!请皇上开恩哪!”赵得柱彻底吓趴了,但仅仅愣了一瞬间,便跪在地上连连叩头,直磕得满头鲜血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头磕烂了可以治,这要是砍了……可就接不上了。 “两天!两天之内必须给朕把凶手抓住!不然,朕亲自为你监斩!” “是!”勉强捡了一条命,赵得柱根本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意思,两天时间本来就已经够紧了,自己这要是一讨价还价变成一天,那自己可就真的只能回家洗干净脖子等着了。 “来人,去给我把唐昊找来!”训完了刑部尚书,唐钰当然没忘记这屠村世间里最关键的人物,那“大皇子还我命来”几个字写的可是明明白白的。 不一会,传话的小太监就带着唐昊回到了殿上,未等唐昊行礼,唐钰便直接问道:“说,你最近又干了什么好事,得罪了什么人,弄得人家这般报复?” “父皇!孩儿冤枉,这定然是那唐瑾所为!”唐昊委屈巴巴道,丝毫没有平日里那副嚣张的样子。 “唐瑾?这事跟肆心有什么关系?”唐钰眉头一皱,显然还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唐昊也十分老实将两人之间的冲突说了出来,当然肯定不会如实诉说,期间少不了要添油加醋。 比如那日晚间明明是他故意刁难唐瑾,却变成唐瑾嚣张跋扈,先是辱骂与他,接着又掀桌而去;再比如那日他栽赃嫁祸一事则变成了唐瑾当街杀人,自己伸张正义却被他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当然了,他这么一说,唐钰也就这么一听,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能有一成可信就算他诚实了,大多数时候把双方身份调换一下差不多才是真相。 不过,忽悠不了唐钰,却不见得忽悠不了其他人,这个世界上傻子毕竟是占大多数的,而这朝堂上就有一种名叫“御史”的单细胞生物,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一个苗头,他们就能还你一个火场,至于是对是错,管他呢,御史进言讲究的是对错吗?当然不是。 “启奏陛下!东贤王世子目无王法,肆意妄为,不仅蔑视皇子,更当街杀人,现如今更是灭村惨案的幕后主使,此等十恶不赦之徒理应问斩!臣请陛下下旨,将其捉拿归案,以正国法!” 有了一个智障往外蹦跶,其他智障也没了顾及,当即一个接一个往外蹦,集体请命将唐瑾 捉拿归案。 “陛下!臣有异议!”就在此时,众文官之首,一直端坐在那里的中年男子站起了身来,此人赫然正是当代定国公沈括,按照礼法,他享有坐议朝政的特权。 “沈国公有何异议?”未等唐钰发话,那名率先站出来的御史面色不善的看着他道。 沈括看了他一眼,接着毫不在意地扭头看向唐钰,行了一礼道:“启禀皇上!微臣与世子殿下私交甚好,在微臣看来,世子殿下才智过人,且谦虚懂礼,接人待物均有雅士之风,虽有时性情乖张了一些,但少年心性难免如此,但他绝对做不出这种残忍之事,这一点微臣敢以先祖之名担保!” “笑话!满京城谁人不知你沈国公与唐瑾结盟交好?你不替他担保,你自己的项上人头恐怕也保不住!”那率先跳出来的御史似乎是个新入行不久的愣头青,虽然有着成为一个优秀御史的那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精神,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来人!拉下去,张嘴一百!”沈括并未跟对方争辩,而是直接下令道,下一刻,两名刚刚退出不久的卫兵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一把拉住那还在叫嚣的御史,捂住他那张聒噪的嘴,拉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这一幕看的一众御史连连摇头,干他们这行都知道,这朝堂上上至皇上下到百官他们怼谁都行,但唯独不能怼定国公。先帝下的命令,圣人之后不可辱,任何胆敢当朝辱骂定国公之人,第一次掌嘴一百,第二次割去舌头!所以在沈括站出来的那一刻,有经验的老御史纷纷当起了鹌鹑,唯独那个愣头青自个蹦跶的欢。 少了这个愣头青,朝堂上着实安静了不少,一众御史也尽皆收了声,沈括替唐瑾担保,现在他们任何人再敢说要把唐瑾捉拿归案,某种意义上都可以归为是在辱骂定国公,甚至可以算是辱骂沈圣人,毕竟人家是用先祖的名义担保,辱骂圣人这个罪名……少说也得是诛九族的罪名。 见一众大臣、御史有回到了最初的鹌鹑模式,沈括则一脸笃定站在那里,身边跪着面色难看的唐昊,唐钰摆了摆手道:“好了,都别争了,堂堂朝廷命官像什么样子?沈国公,朕知你与肆心乃是忘年之交,朕也信你不是那结党营私之辈,但此事毕竟牵连甚广,千余条人命若是每个交代,恐怕难以安抚民心。这样,朕派人将肆心叫来,咱们当庭对质,争取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 “皇上圣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