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唐瑾手下的士兵便在他的要求下,制作好了足够的炸弹,然后唐瑾在实地考察之后,规划好了起爆点,随着炸弹安放完毕,唐瑾站在安全距离内,狠狠的压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轰! 刹那间,火光冲天,经过了白天的坍塌后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山谷再次发出了不堪的哀嚎。无数碎石崩飞,尘土四起,让人一时间根本看不到其中的景象。 待得烟尘方定,众人好奇张望,只见原本被巨石堵死的山谷露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虽然地上满是碎石但至少已经能够畅通无阻了。 随手把起爆器一扔,唐瑾索然无味的拍了拍手,“还以为能有点难度呢,结果就挖断了这么一点,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蛮族的这些家伙想出用截断山脉的方法来拦住自己,唐瑾其实挺欣赏他们的,如果换他面对这样的情况,能想到的唯一方式也是只有截断山谷。 可惜,想法不错,但执行能力差了点,明明多挖断几段就行了,可他们却傻不啦叽的只挖了这一段,别说唐瑾有火药了,就是没有,派士兵挖上几天也能挖开。 “等会……我似乎知道原因。” 唐瑾不由得看向身后的军营。似乎不是敌方计划不到位,而是某些人执行的不到位。 “不过,让这么一个蠢货执行计划,他们也确实不行。” 唐瑾都能想到对方当时决定人选时的场景,肯定是放着一堆机灵的不用,为了给自己这个傻侄子捞一点功劳,无视众人的反对,将这个关乎所有人性命的职务给了那个蠢货。 对方也不负众望,第一波就葬送了所有的希望。某种意义上,唐瑾还得谢谢这货,这家伙算是间接帮自己解决了后患。 “可惜,这样的人才在战场上往往都只能碰运气。” 这般想着,唐瑾一挥手,无数早已准备好的士兵瞬间开着战车,带着枪械穿过新开辟的小路入了山谷当中。 “启禀元帅!前面发现地方的探子!” 刚走了没多久,一名斥候便急忙来报。然而他这话还没说完,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辩解道:“不是探子,不是探子,我是莫洛部落的使者莫斯,我是来投诚的!” 唐瑾眉毛一挑,看着眼前这个带着些许猥琐的家伙,一时间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斯微微一笑,极为标准的行了一个大唐的礼节道:“小人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为了保住一条性命,特此来投诚。” 唐瑾并未理他,只是驱马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做背叛?你这种人叫做叛徒。对于叛徒,无论是你们蛮族,还是我们大唐都不会客气。” “可是那是别人,大人您可不是。”莫斯似乎颇为了解唐瑾。 唐瑾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这里比他们更残酷。能留下来的都是有用的人,没用的废物我可不要。你……” 唐瑾双眼微眯,紧盯着莫斯道:“你有什么价值?” “你这个憨货!”低沉着头,秦时一字一顿的骂道,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通过刚才这货喊的那几句,秦时已经知道了他动手的原因。自己是秦逸的儿子,秦逸则是反贼,反贼的儿子那自然也是反贼,对于他这种忠心耿耿的将领来说,反贼绝对是他们最痛恨的,这才会毫不犹豫地想要杀了自己。 知道是知道,但秦时却不能理解。谁规定的反贼的儿子就一定是反贼?如果他真的是反贼的话,放着前线不去,跑他这来干嘛?再说了,他李明的名号整个秦国谁不知道?试问他要真是反贼会在他面前表露身份吗?所以,这货就是个百分百的憨货,脑子里面除了肌肉什么都没有的憨货! “逆贼你敢骂我?受死吧!”李明听到秦时那一声怒骂,面色当即一变,整个人好似一头愤怒的公牛一般,咆哮一声,硬生生忍着右手的剧痛,一剑向秦时劈来。 秦时也不是个善茬,平常他不占理的时候都能厚着脸皮给自己找一个出气的理由,更何况现在占理?那更是不能忍啊!右手挽了个剑花,本灵涌动间,一阵寒雾升腾而起,冰蓝色的长剑上缓缓镀上一层晶莹的冰霜。 “百兵灵战——剑式” 长剑在手,脚下轻点,秦时仿佛一场凛冽的风暴,携带着骇人的声势,狠狠的袭向李明。感受着秦时那害人的声势,李明眼神一凝,脸上也是一片严肃之色。通过最初的那一剑,他知道秦时本身的力量并不强,但他那诡异的内力却着实可怕,到现在为止他体内的经脉和右手依旧是一阵冰寒,而秦时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一剑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反而将大多数的威力都集中到了内力上。李明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硬接对方这一剑的话,不说必死,重伤是肯定。 不能硬接,这是肯定的。但是李明从心理上却不想躲开,秦时是什么身份?反贼!自己躲开了这一剑,不就代表着自己向反贼低头了吗?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以及李家累世的清誉都将毁于一旦,战场的士兵向来只有一往无前的冲锋,从未有过后退,若是退了那便是败了! “老子和你拼了!”李明大吼一声,气势一震,狂暴的力量宣泄而出,浑身的肌肉如同气球般的鼓起,身上还未来得及卸下的战甲被其硬生生撑的裂了开来。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柄,那精铁打造的剑柄硬生生被其握出了印子,剑身以开山之势,迎着那声势骇人的风暴狠狠的劈下。 轰! 两者相交,狂暴的力量疯狂的宣泄而出,秦时那冰冷的内力侵体而入,李明只觉从右手开始整个身子瞬间失去了只觉,全身上下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寒,体内那仅有的内力也被瞬间冻结。 李明不好受,秦时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李明那人形怪兽般的力量,经过本灵的层层削弱,最后依旧狠狠的轰在了秦时身上,那一刻秦时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匹马撞了一样,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周身寒气的影响下化作一片血雾飞落而下。 嘭! 两人几乎同时被对方击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到了帐壁之上,秦时顿时又是一阵鲜血喷出,而且李明则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是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片深紫色,显然被冻的不清。 “妈的!还好老子有先见之明,进来之前便布好了阵法,不然这会这小子手下的早就冲进来了,到时候我就算不是反贼也会背上一个刺杀的罪名。”一把抹掉嘴边的鲜血,秦时强撑着站了起来。相比于李明他受的伤要稍微轻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秦时要比李明强,事实上,李明的本身的修为已经堪比不惑境巅峰的存在,在加上体修在攻击方面本身就比内修要强,所以他方才那一击已经堪比拥有五十年内里的内修了,只所以他伤的比秦时重,主要是因为他硬接秦时一招的缘故,他们体修本来就对具有特殊属性的内力抗性不高,就更别说本灵了,秦时的本灵打在他身上,能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威力,重伤他已经算是便宜了,没直接弄死他都是他运气好。 用手中的剑支撑着身体,秦时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走到李明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愤怒之色一闪而过,一把丢掉手中的长剑,任凭自己半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李明的衣领,用尽全力将其提了起来。 “你个憨货给我动动脑子!老子要真是反贼会出现在这里吗?老子要真是反贼会在明知道你会找我拼命的情况下来着找你吗?你他妈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嘭! 光骂显然不足以抒发寝室心中的怨气,反而越说火越大,最后干脆一拳砸在的了对方鼻梁上,看着对方那猛地喷出来的鼻血,秦时顿时感觉心里舒坦了不少。从来都是他把别人大吐血,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吐血。丢了这么大的人,怎么着也得找回点场子来。 不过这一拳,也已经是秦时最后的力气了。心头的气一消,秦时顿时感觉全身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晕了过去,整个人直接砸在了李明身上。同样也是重伤的李明,又挨了秦时一拳,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便是秦时的那一声声质问,还没来得及细想,便也晕了过去。 “唔……”昏迷了不知多久的秦时发出了一声含混的呻吟,“我这是在哪?”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秦时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眼前帐篷一样的地方。摇了摇还有发懵的脑袋,秦时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好在他并没有碰到什么坑爹的失忆梗,很快便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李明那个憨货所做的一切。 一想到李明,秦时便感觉心中一团无名之火腾的一声窜了出来。 本来好好的一次会面,商量的事情也是对双发都有利的,在他本来的设想中,两人虽然刚开始会有些误会,但是绝不会一上来就直接动手,自己要自己解释一下,再抛出一些关于南域的情报,很简单就能证明自己的立场。但他万万没想到,李明那个憨货,脑子简直就是一团浆糊,上来什么都不问竟然直接动手。试问但凡一个有脑子的人,在自家军中见到有可能是敌方的人,那个不是先问清对方来的目的,然后在选择动或不动手,哪有一上来就直接拼命的? 越想越气,秦时恨不得现在再去狠狠抽李明一顿,但转念一想,相比于这个搞清楚自己现在在哪应该才是重中之重吧? 想到这秦时手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刚想仔细看看自己这是在那,结果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整张脸瞬间黑了下来。只见在他不远处,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木桩,准确的说他前后左右以及头顶都是这些整齐的木桩。曾经也在军营呆过的他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 “李明!你个混蛋!你他妈竟然敢关老子!老子今天要是不抽你,我跟你姓!”秦时是真的怒了,李明这番作为明显是把他当成了反贼。先不说他不是,即便他是,常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怎么着也不能给他关起来啊!就是当年和荒族交战的时候秦家也没把荒族的来使关起来,他李明这意思是说自己连荒族都不如?给他脸了是怎么着! 轰! 新仇旧恨一通迸发,秦时体内,本灵狂涌,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寒气宛如凛冽的罡风,以秦时为中心疯狂的旋转着。 嚓! 心念一动,一柄冰剑缓缓在身前凝聚。李明不仅把他关了起来,而且还拿走了他的剑。夺人武器在江湖上可是和夺人内力一样的大忌,这也成功让秦时对李明愤怒又上了一个档次。 唰! 眼神一凝,手中冰剑毫无花哨的一剑斩下,携带者无尽的寒风,狠狠的劈在了牢门上。那不过是普通木头做的牢门瞬间变成了无数碎屑,在寒风的卷积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听到了动静的卫兵,急忙探头看了一眼,见秦时竟然一剑便破开了牢门,脸色当即一变,急忙冲着外面喊道。 “快!快去通知大人,逆贼逃出来!逆贼……”后半段话还没说出来,秦时甩手就是一道冰刃,准确的钉进了对方的喉咙当中。 “逆贼?好,老子就逆给你看看!”秦时面色一冷,眼中凝如实质的寒意混合着杀意毫不掩饰的涌了出来。秦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缓步走出这临时搭建的帐篷,刚一探出头,便见不远处站满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为首的一名百夫长,见到秦时走了出来,感受到他身上那强烈的杀意,本能的向后一退,略显慌张的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 “放……放箭!快放箭!” 嗖! 话音未落,后方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同时松手,近百支箭,化作一条小型的箭幕,携带者无尽的杀机,向着秦时压了下来。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一般的武者绝无可能躲开如此多的箭矢,即便是鬼无涯这种极为擅长身法的武者,也多少会中个一两箭,但在秦时眼中,这些东西根本不足为虑。 心念一动,脚下寒雾升腾,一道厚实的冰墙拔地而起,轻而易举的拦下了所有的箭矢。见到己方的射出的箭,竟然被对方这如同神迹般的手段拦了下来,那百夫长一时间竟被吓得愣住了。 “该我了!”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冰冷至极的声音硬生生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只见对面那道冰墙缓缓消融,露出了后面的一脸冷漠的秦时。不知为何,在看到秦时的一瞬间,那百夫长竟然有一种自己被包围了的感觉。明明是自己这边近百人包围了秦时,但现在他竟然有一种秦时一个人包围了他们的感觉,虽然听上去荒谬,但这感觉却真实的存在。 唰! 下一刻,一道湛蓝色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秦时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那百夫长的面前,右手在虚空一抹,一把冰刃瞬间成形,毫不留情的在对方脖子上一抹,将对方还未来的及发出的惨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接着,左手往旁边一伸,一把另外一名想要砍自己的士兵的手腕,用力一拧,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撕裂声,那士兵的右手直接被秦时硬生生撕了下来,握着对方那截断手,反手一将其“手中”的长刀砍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这还没完,就在其一刀砍了那士兵脖子的时候,右侧另一名士兵同样举刀砍了下来,秦时握着那只断手,稍稍向斜下方用力,那刀便暂时卡在了对方的身上,借着这一刀力量,秦时腾身而起一脚踢在对方的下巴上,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把地方的头给踢了下来。 接着,整个人以右手的长刀为支点,一个后空翻,一刀将那断手士兵的尸体分成了两半,落地的瞬间,顺手一刀砍在一名士兵的头顶,将其一分为二。 这一刻,秦时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一招一式挥洒间,便轻易的带走一名士兵的性命,而且跟他以往不同的是,这些死在他手中的士兵死状凄惨无比,少有全尸,一时间,漫天残肢头颅纷飞,鲜血缓缓汇聚成一道细小的水流,向着远处流去。 秦时是真的怒了,从他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即便是当初被秦逸抽取内里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的愤怒过,毕竟那时的他不过是个毫无力量的废物,被人侮辱那是天经地义,但是现在他不是,虽不能说实力多强,但至少不是李明那个憨货,以及这些蝼蚁都不如的兵卒能侮辱的! 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但误会又怎样?一句误会,他秦时就能任他们欺负吗?今天不杀他个血流成河,他秦时就不姓秦! 看到秦时这副震惊的样子,王石并未感动意外,当初自己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反复派了五六波人印证才勉强相信。一个全天下有名的忠臣,竟然起了反抗皇家的念头,而且还真的做了准备,迫于没有机会才迟迟没有发动,这种事情,谁特么能信? “其实秦兄倒也不用这么震惊,这事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李明虽忠,但忠的是皇上,而不是皇家。现如今这镇北王全面把持整个北域,只要稍稍动个独立的念头,便能自立为王。这在李明看来是绝对不允许的,在加上如今镇北王大有支持反贼的意思,他李明怎能不生反意?” 秦时闻言,点了点头,“这样想到也有几分道理。你告诉我这个不会是为了让我去撺掇李明吧?” 王石闻言摇了摇头,刚想拿起杯子喝口茶,旋即想到哪茶早就被冻成冰了,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 “我只是个卖情报的,情报已经给你了,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你是打算继续你之前的计划,还是打算利用李明都跟我无关,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在这多呆了,告辞!”秦时闻言轻笑了,拱了拱手。王石做了个请的手势,目送对方离开了自己的小院。直到院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似乎自己泡了那么久的茶,到头来一口都没喝上!卧槽!那可是老子手里最好的茶啊!一两黄金才买半两啊!看着一片狼藉的桌子,以及那被冻成了一堆冰块的茶水,王石感到一阵肉疼。 王石肉不肉疼,秦时是不可能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这也最多鄙视他没出息而已,现在的他最关心的还是接下来的计划。现在看来,如果继续他之前的计划,无疑要危险的多,毕竟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秦天,以那个蠢货的个性,真的做起事来,很可能会被那所谓的“秦大人”所察觉,而且也不排除秦天本人就是“秦大人”这种情况,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天赋,而故意在人前扮成一副纨绔样子的人秦时见的多了。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原本的计划必须得舍弃。不是说这个计划不可能实现,只是实现的可能比较低罢了。但是秦时不敢赌,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旦不成功顷刻之间北域就会导向秦家,到时候想要杀了秦逸就只有同归于尽这一条路了。 叹了口气,秦时仰望着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缓缓道,“看来要去见见那位传说中的大忠臣了。” 话音未落,身形一闪,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就在其消失不久,一道人影落在了秦时方才所站的地方,推开小院的大门,走了进去,冲着刚刚心疼完自己的好茶的王石行了一礼,恭敬道。 “禀告大人,秦时已经决定去找李明了。” “知道了。”王石摆了摆手,“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全力配合他以及时影的行动,只要是涉及到合作内容的情报,随便他们查看。” “是!”那人微微一愣,恭敬地应了一声道。 镇北军营主帐 “将军!”帐外传来一阵铠甲摩擦的声音,以及两名守在帐外的卫兵恭敬地声音。 “退下吧!”一个浑厚的男声说道。接着帐门被人轻轻掀开,一个身披重甲的男子走了进来。跟大多数武官一样,此人生的虎背熊腰,身形宽大,一张不怒自威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蕴含着化不开的杀意。 “啧啧,李将军不愧是我大秦武将的楷模,明明没有战事却依旧坚持每天亲自练兵,而且甲不离身,在下佩服!”安静的帐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嚓! 李明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双虎目带着浓浓的杀意,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在哪主将的位置上,一道背对着他的人影正静静的坐着,顿时一股慑人的气势缓缓从他的身上升起。 “大胆小贼!竟敢闯到本将的帐中,速速出来,本将兴许能给你个痛快!” 哐当! 李明说完方才那声音并未再次响起,回应他的是一块银白色的牌子,那牌子准确的落在了他的身前。李明定睛一看,只见那牌子上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金字“御史”。 抛出自己的腰牌之后,秦时本以为李明会立刻跪下来大喊“恭迎御史”,到时候自己再转过身去,及能给对方留下一个高深莫测形象,同时还能装一次逼,想想都让人兴奋。只是这抛出去都好一会了,对方怎么还没动静? 想到这,秦时疑惑的向后望了一眼,一回头,一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眼前放大! “卧槽!”怒骂一声,体内本灵狂涌,“寒舞千幻”威力全开,秦时以超出常人肉眼的速度,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脚下连踏,瞬间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李明你……”秦时话都没说完,李明便再次提剑刺来,丝毫不给秦时说话的机会。 “逆贼受死!” 见对方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架势,秦时也不可能一味的躲避,在加上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被人这么追着砍了半天,他早就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给你脸了!” 孤心剑在手,双眸中寒光一闪,慑人的寒意迸发而出,秦时丝毫不留情面的一剑回了过去。 铛! 两剑相撞,巨大的力量瞬间将秦时震飞出去。这李明跟第五云飞一样都是走体修这条路子,作为内修的秦时和他硬碰硬绝对是自讨苦吃。不过,和秦时对了一剑,李明看似把秦时震飞了出去,但他本人也并不好过。跟内修不擅长力量一样,作为体修的他不擅长的自然便是应对那些侵体而入了的内力了。寻常的内伦理还没什么,最多就是让他受点小伤,但秦时的本灵跟那些内力有着天壤之别,侵体而入的一瞬间便令他整个人如坠冰窟,持剑的右手更是直接被彻底都得麻木,失去了知觉。 “你这个憨“没错就是合作。”王石无视了秦时那狐疑的眼神,从他手中夺过茶壶,想给自己的杯子也倒杯茶,却发现茶壶中的茶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一干二净,苦笑 了一声,熟练的重新给壶中倾注着热水。 在对方添水的功夫,秦时则认真的思考起合作的事情。王石虽然只说了合作,没有说合作的方法和范围,但大体上秦时还是猜得出来的,无外乎是对方给自己提供情报,帮助自己达成出兵的目的,等到事成之后,自己再帮助他打入北域内部,开垦这块从未被人涉足过的“肥沃土地”。 乍一看,这个合作对于秦时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既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同时还能打开北域的缺口,这对于以后他的势力在北域的发展也有好处。但事实上,一旦他同意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毕竟这镇北王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叔叔,帮着外人打探自家人的虚实,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而且“鬼宗”虽然名义上是秦国第二大的情报组织,看似被朝廷的“密谍卫”压着一头,但其本身已经隐隐有成为第一的趋势了。密谍卫能压过它也不过是因为在关于北域的情报上比它收集的量多而已,一旦秦时和对方合作,要不了多久鬼宗就会彻底压过密谍卫成为整个秦国最大的情报组织。到时候,朝廷绝壁得炸锅,一个国家最大情报机构竟然不是朝廷的!这还得了! 所以,出于亲情以及对国家的忠诚和热爱,为了国家的繁荣稳定,秦时毅然决然的决定——同意合作! 亲情算什么?两家早不知道多少年没来往了,看得起他叫他一声叔叔,看不去他明天就找人夺了他的王位,贬为庶民;还有什么国家和朝廷,跟他有关系吗?是,他现在一心撺掇北域出兵,看上去是为了朝廷,但是不是没人比他清楚,要不是为了灭了秦家,弄死秦逸,谁愿意管这个破朝廷!谁当皇帝跟他有什么关系?国家亡不亡与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这么多年出了靠着朝廷给封的一个虚名在某些时候得了些方便之外,没吃它的也没用它的,凭什么要为了它损害自己的利益? “其实……”王石看秦时沉默了下来,也知道他忧虑的是什么,对于这些事他其实早就想好了措辞。实际上,他原本想的跟秦时想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并不想一个人独战北域的情报,更不想让鬼宗成为秦国第一的情报组织。 鬼宗虽大,但跟国家机器比起来依旧是什么都算不上,现在鬼宗处于第二的位置,而且表现出被密谍卫压着一头的样子,朝廷自然是不会专门出兵对付鬼宗,可一旦鬼宗超过密谍卫,就像那些功高震主的将领一样,威胁到了朝廷,威胁到了皇帝,你还能有好? 所以他原本的计划是趁着北域出兵之时,派遣手下的人尽可能的收集北域的情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卖出去,接着便直接收手,并且宣布永远不再打探北域的情报,安安心心的当他的“千年老二”。说好听点,他这叫知进退,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在死亡的边缘试探,一个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局面。 “我同意合作!” “咳,咳,咳。”王石刚喝了一口的茶水瞬间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整张脸涨的通红,但这些他已经顾不上了,他要确定秦时那句话不是说着玩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同意合作。”秦时看着他那疑惑的眼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答应你了吗?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尽管心中对于王石那没出息的样子腹诽不已,但为了对方的小命考虑秦时还是再次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 “咳……你……咳……为……为什么?”王石断断续续的问道,最后还是撑不住,勉强说完便拍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时眼角抽了抽。你这没出息的也太没出息了吧?不就是能多赚点钱吗?至于吗?用命赚啊?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所说的合作对我百利而无一害,我为什么不答应?”秦时刚说完,见对方顶着张涨红的脸又想说话,连忙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那些跟我没关系,鬼宗发展成什么样我不关心,朝廷会不会受到威胁我也不关心,我之关心我的事,其他的一概无所谓。” 听到秦时的话,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王石当即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你费劲心机的撺掇北域和南域出兵勤王不是为了诸朝庭一臂之力?” “当然不是。”秦时一脸严肃的回道。 “那是……”作为一个探子头子,王石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不需要知道!”秦时面色一冷,周身寒气瞬间倾泻而出,桌上的热茶瞬间变成一杯冰块。甚至于王石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霜,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是王某孟浪了!”王石打着冷战,看着秦时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惧意。 “说说你的合作计划吧。”秦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收回了周围的寒气。 王石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沉吟缓缓道,“其实这合作计划说与不说意义不大,向来以秦兄的智商,应该已经大体想到了。王某在这就不多言了,不如干脆把该告诉秦兄的情报现在就跟你说了吧。” 秦时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王石见此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道。 “方才也说了,镇北王在秦先生的辅佐之下已经彻底控制了整个北域,但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这北域之中自然也是有的,而这个想反抗之人就是——李明。” “李明?镇北将军李明?”秦时闻言猛地抬头看了王石一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镇北将军李明,作为半个军中之人,对于此人秦时自然是听过的。据说此人那是有名的忠臣,对于皇帝的命令向来是百分百的遵循,近乎到了愚忠的地步,但凡是皇帝的命令不论对错一概贯彻到底。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想反抗皇家? 走进这不起眼的小院,秦时眼前一亮。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一方小小的庭院中,花团锦簇,竟是一个迷你的小花园,西北角竟然还挖了一个小池塘,上面修建了一座小小的凉亭,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正坐在那凉亭上,十分雅致泡着茶。秦时也不客气,微微一笑,径直走到哪凉亭之上,拱了拱手道。 “想来听闻王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哦?”哪微胖的中年闻言微微一楞,上下打量了秦时一番,轻笑道“向来听说,秦时为人狂妄自大,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今日一见,才知外界所说不过是谣传而已。” “其实秦某到是觉得他们说的不错,今日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王兄,无论如何得做做样子,否则说不定明日我的隐私变会举国皆知了。”秦时冷笑一声回应道。对方刚才那一番话,明显是在找茬,秦时本来觉得双方很有可能在今天达成合作,一上来故意表现的礼貌了些,谁想到他给脸不要,那就不怪他也不给对方脸了。 秦时的讥讽的话令王先生一时间愣住了,旋即笑了笑,冲秦时一抱拳,满脸歉意道:“王某孟浪还请秦兄勿怪!”只所以说出刚才那一番话,一是为了试探一下,传说中高傲的秦时是否和传闻一样,二是想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也算是给接下来的谈判争取一个主动权。实际上,他只所以邀请秦时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谈一谈合作的事情,那么既然是谈判,那么他自然是想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结果谁想到这位竟然是这么个主,一句话的亏都不肯吃,不仅反过来咬他一口,还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架势。这般情况,他再不主动退让别说合作,不打起来都烧高香了。 “说吧,喊我来到底为了什么?你别告诉我就是我了请我喝杯茶。”秦时夺过对方手中的茶壶,跟在自己家似的,自顾自的给自己到了杯茶,轻抿了一口说道。 那中年张了张嘴,看着秦时手中的茶壶,脸上满是无语之色,旋即无奈的笑了笑,开口道:“在下姓王名石,至于身份向来秦兄也知道……” “别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最烦你们这些人,有事说事,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秦时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王石闻言,到了嘴边的恭维之言,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他知道秦时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本以为他这个不喜欢有个限度,现在看来,这哪是不喜欢,这已经算是厌恶了好吗!连最基本的客套话都懒得听!不过,吐槽归吐槽,这些话他是万万不会说的,否则依秦时的脾气他俩接下来也不用谈了,直接动手算了。 “咳!”干咳了一声,稍微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王石接着说道“这次只所以请秦兄过来,主要是为了,告诉秦兄一件事情,一件关乎秦兄所做之事成功与否的大事。” 秦时眉毛一挑,感觉有些差异,“不知道,王兄指的是……” “勤王!”王石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哼!”秦时轻笑一声,“王兄知道的还真全,想来秦某之前所做的一切王兄都知道了吧?”秦时说的自然是他屠杀了南域所有城主和郡侯那件事。 往事闻言猛地一怔,那件事他自然是知道,但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这真的是秦时做的,或者说他不相信这真的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那可是近百条人命,一个个被虐杀身亡,虽然他们这些武者手上的人命早就不止这么点了,但是一次性杀这么多,出了一些以杀人为乐的变态,谁能干的出来?这还是没算那些被吃了“百蛊丹”的世子们,如果算上他们,以及他们回去之后感染的亲人,那至少又是两三百的人命!两三百条生命,说杀就杀,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天底下最大的变态也就这样了吧! “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王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色略微有些惨白的问道。秦时闻言并未回话,只是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下一刻,王石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秦时竖起了大拇指。 “王兄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的真假吧?”秦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道。王石闻言,也知道自己还有正事没办,虽然确定了那件事之后令他内心感到十分的不安,但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有可能帮助他开拓北域这一块从未被人涉足过的情报胜地,他立刻便压下了心中所有的不安,一脸严肃的对着秦时说道。 “秦兄可知道北域高层中盛传的‘秦先生’?” 秦时闻言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摇了摇头。这个什么“秦先生”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他手下的人,现在还只能在外围打探信息,莫说是高层,就是一些底层官员的家中的消息他们也打探不到。 王石似乎早就料到秦时会是这副摸样,淡淡的说道:“不满秦兄说,这所谓的‘秦先生’也是在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探来的。据说此人乃是镇北王的幕僚,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此人在五年前出现,仅用镇北王手中的财政权,便将这个北域所有城主、郡侯收服,将原本就难以渗入的北域彻底变成了铁桶一个。” 说到这,多余的话其实已经不用多说了。这秦先生有这样的能耐,而且还是镇北王的幕僚,那么对于准备去忽悠镇北王的秦时来说,无疑是一个劲敌,再加上对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想要对付他自然更是难上加难,一个处置不好便会满盘皆输。 “看来秦天这步棋棋走的有些失策了……”秦时笑声嘟哝道。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王石,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笑意。 “你将如此珍贵的情报告诉我,向来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吧?你可不是那种出力不讨好的人!” 王石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反驳,“秦兄果然了解在下,在下不才,只所以说出这个情报,为的是能和秦兄合作一番。” “合作?”秦时闻言,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 此时的秦时尚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秦天的圈套,毫无估计的将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对方。此时的他正端坐在房间里,仔细的看着刚刚从组织中获得的情报。 实际上,这份情报并不详尽,跟以往在别的地方获得的情报相比,可谓是简陋至极,有和没有没什么差别。不过,这到怪不得组织的里的探子,主要是因为镇北王府对于整个北域的把持力度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整个北域可以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铁桶,不仅王府戒备森严,防范严谨,就连其他的郡侯府以及城主府都是一个样子,不论是潜入刺探还是派人潜伏,前者基本上都被当场抓获,后者也不过能潜伏个一两天,这也就导致组织对于北域的情报收集的甚少,更新也变得无比缓慢,只能靠着酒馆、青楼、勾栏之类的东西勉强收集点情报,还无法确定真假。 这一切,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因为北域的守卫森严,但直觉告诉秦时,在这一切的背后,有着一支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而且他隐约感觉到这背后之人距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当!当! 秦时正看的入神,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左手在桌上一扫,几封情报瞬间消失不见。 “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一名小厮装扮的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客官,这是您要的香茶!”那小厮将托盘中的一壶香茶放在秦时面前的桌子上,微微鞠了一躬,转身便走。 “不知,王先生现在可好?”秦时突然问道。那小厮闻言一愣,明显没听明白秦时说的是什么意思。 “客官此话何意?王先生是谁?” 秦时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 “行动间稳重却不失灵巧,每一步的步幅几乎相同,身体时刻紧绷,随时可以向着任何一个方向闪躲,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练习的应该是‘百鬼无踪’这门身法;另外你身形宽大,骨架异常但不似先天所致,应是后天练功所致,能导致人骨架产生变化的应该是‘法天相地’;再加上你内息时断时续,应该是常年练习‘龟息功’所致。”说着秦时玩味的看了那小厮一眼,对方的眼神早已变得飘忽起来,“百鬼无踪、法天相地、龟息功,这三门功法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宗’的镇派武学,你若说你不是鬼宗出来的,你觉得我信吗?” “想不到这么容易便被你看出来,‘时大人’果然厉害。”那小厮闻言,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不由的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十分干脆地承认了秦时方才所说的一切。 秦时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承认了,略微诧异了一会,脸上露出了一副好笑的表情,“不是我厉害,实在是你的伪装太过拙劣,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说不吧,你来这到底想干什么?又或者应该说,你们家王先生想干什么?” “我家先生想请你过去一叙。”那小厮摸样的探子并未纠结于的秦时说他伪装拙劣一事,十分干脆地说出了自己主子吩咐的事。 “那姓王的也来了?”秦时闻言眉毛一挑,脸上满是惊讶。“他这个无利不起早的货,竟然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北域?” 鬼宗虽然称呼听起来像是一个门派,但实际上是一个跟时影一样的情报组织,而且规模比时影大的多。对于一个情报组织来说,像北域这种毫无空子可钻的地方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因为这里挖不倒情报,自然也赚不到钱。而鬼宗的主人,也就是秦时嘴中的‘王先生’,是个爱财如命的货,从来都是哪里情报易得出现在哪里,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来了北域。 “既然是王先生相邀,秦某自然是要去的,带路吧。”不管这姓王的抽的什么风,他既然在这时候找到自己,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比如他发现了什么只对自己有用的情报,想要在自己这里狠赚一笔。至于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点,秦时并不感到惊讶。作为整个秦国最大的情报组织,对方就连皇帝每天晚上和那个妃子睡,睡几次,都能知道。秦时可不认为自家王府的守备足以比的上皇宫,整个秦国,除了森严到几乎变态的北域,基本上哪里都有对方的人,鬼宗的探子真的就跟他们组织的名字一样,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 那小厮闻言,微微鞠了一躬,做了个请的手势,秦时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对方则落后他半个身位为他引路。两人一同出了客栈的大门,刚一踏出客栈大门,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用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接着两人身形一闪,同时消失在了原地,暗中观察的王府探子,瞬间便丢失了目标,寻找无果之后,几人也放弃了寻找,一人回去汇报,另一人则坐在客栈门口的茶摊上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秦时回来,毕竟王爷说过,能监视就监视,不能也不用强求。 与此同时,方才一同消失在客栈门口的秦时和那探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内,巷子深处,是一户简陋的小院。 “我家大人就在这里,您请自己进去吧。”那探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接着略微犹豫了两下,看着秦时试探着说道,“不知我能不能问您个问题?”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识破了你的伪装吗?”秦时头也每回的说道。 “没错,你刚才说的那些虽然都对,但是我相信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绝对不可能被人看出来,可为什么……” “你确实隐藏的很好,我能看出那些也是因为识破了你并不是客栈的小厮,然后认真观察的了的结果。”秦时没等对方说完便打断了对方的话。 “那你是怎么看破我的伪装的?”对方不解的问道。 秦时闻言回过头来冲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道:“因为那客栈的小厮都是我的人。”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转身走进了小院中,只留下那探子一脸哭笑不得站在门口。鬼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秦时的一番话令他当场就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甚至于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结果到头来你告诉他是这个原因,你大爷啊! “一个月?不是说一年吗?”秦天闻言突然跳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秦阳那副混不在乎的样子了,他现在想的只有自己的假期,“老混蛋!你还要不要脸!答应的事你都能反悔!你当王爷的尊严呢!” “王爷?那是对别人。对于你来说,我不是王爷,我是你爹……” “你是我的爹又怎样!是我爹就能随便扣我假期吗!”秦天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质问道。 秦阳猛地一指秦天,对于他这句话似乎非常的认同,“你说对了!既然我是你爹我我就能随意扣你的假期!” “凭什么!” “凭我是你爹!” “你!”秦天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被秦阳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怼了回去,“你还要脸吗!” “无商不奸没听过吗?要脸?你见过几个要脸的商人?要脸干嘛?脸值几个钱?”秦阳讥讽地笑了一声,“在外人面前我兴许还要估计一下脸面,毕竟这关乎到生意的往来,但对你小子,我还要在意这些吗?” “你就不怕我撂挑子不干?”秦天眯着眼说道。 “好啊,你撂啊。”秦阳依旧有持无恐的说道,“你看看你撂了之后,你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础会不会都毁于一旦。那些城主啊、郡侯啊,在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之后还会不会忌惮你。反正对我来说,那些政治上的东西根本没什么用,我照样还是做我的生意,但你可就麻烦了。” “你!”秦天猛地一指对方,想了想又无力的放下了手,“算你狠!一个月不能再少了!“ “放心一个月的假期不会少你的,不过得等秦时这件事办好之后再说。”秦阳摆了摆手,低下头看起了自己的账本。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秦天一挥袍袖走了出去,脸上满满的都是无奈。 说实在的,秦天和秦阳父子两个这一番没头没尾的对话,若是别人看见了,估计会是一脸的懵逼,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如果告诉那个人,秦天就是北域之中让所有城主和郡侯都忌惮万分的“秦先生”话的,估计只要是个北域的人,都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件事,要说他复杂倒也算是复杂,要说他简单倒也简单,不过是聪明世子为了保住性命而装成纨绔,然后暗中夺权的俗套故事而已。 秦天就是那个聪明的世子,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秦阳虽然性子淡薄,但在经商上却有着极强的天赋,作为他的儿子,秦天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而且相比于秦阳,秦天无疑更有野心,他不满足于仅仅之掌管一个财政权,他要的是成为整个北域唯一的王,所有大权尽在己手。 然而,因为他父亲的缘故,除了财政权之外,整个北域其他的权力都被几个主要的郡侯牢牢地把持在手里,几人联合即便是身为镇北王的秦阳也 得礼让三分,更别说他一个世子了。而且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有一统北域的想法,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惨遭他们毒手,又因为秦阳大权旁落,根本威胁不到他们,自己就算是死也是白死。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为了能刚好的收回大权,秦天便在外人面前将自己扮成了一副纨绔的样子,只有在秦阳面前才会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后来,又因为想要收复大权,自己少不得要出面,所谓他便为自己捏造了一个“秦先生”的身份,利用秦阳手中财政大权一步步布局,最终促成了今天镇北王府一统北域的局面,同时他“秦先生”这个假身份也成了一个令北域所有城主和郡侯都忌惮的存在。 但是他们只所以忌惮是因为这个身份的神秘色彩,一旦真面目被揭穿,到时候他多年的努力多将付诸东流,自己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甘愿承受秦阳的“剥削”的原因。 至于所谓的假期,其实说的是他可以不用以“秦天”的身份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时间。因为他实在受够了装成一个纨绔这份罪,这就好像让天才装成白痴一样,那种自己侮辱自己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好在,自己努力了半天最终争取到了一个月的假期,虽然不知道秦阳会用什么借口让自己“消失”一个月,但总归是能放松一段时间了,当然放松之前还得搞定秦时这个问题。 秦阳本人除了经商之外,对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所以在秦家的反叛中,到底是帮朝廷还是帮秦家,一直都是由秦天决定的。原本在他看来,帮秦家无疑是上上之选,就像之前说的,无论是高端武力还是低端武力,秦家比朝廷高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经过刚才和秦时的一番交谈,对于这个观点他有了些动摇。 主要原因自然便是秦时,作为秦家的少家主,要说秦时对秦家不了解,打死他都不信。如果秦时把对秦家的这份了解,告诉了朝廷,那么双方在低端武力上的差距基本上就算是被抹平了,如果再加上北域的兵力,低端武力绝对能稳稳的占据上风。这样的话,双方各有长短,势均力敌,这个时候支持谁,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 “就是不知道高端武力方面,朝廷有没有解决之法,之前听说御座和大将军联手都败给的秦逸,若是高端武力真的差这么多,除非秦时有办法缩小双方高端武力的差距,否则朝廷想胜只有用人命去填这一条路,而到时候作为支持朝廷的几域中最强的一域,我北域损失必定是最大的;但若是支持秦家,似乎也差不多,而且还要担心事后秦家反水。啧啧,还真是难啊!” 秦天自顾自的嘟哝着,面露难色,秦时的到来,以及他对立场的选择,无疑给秦天的计划增加了一个新的变故,而且还是一个关乎成败的变故,如何抉择成了秦天现在的当务之急。 秦天走了,很开心的走了,要不是知道这里真的是一间正经八百的客栈,光看着他脸上的那副笑容,秦时都还以这是间青楼了。但不管怎样,秦天算是搞定了,这同样也代表着自己的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继续就行了。 “通知影,暗棋可以开始运作了,等我命令一到,即可开始调兵。”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秦时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略显诡异的自言自语。话音刚落,房门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隐约间可以看到对方挂在脖子上一条毛巾。 与此同时,一脸兴奋的离开了客栈的秦天,急急忙忙的向着王府走去,无视了门口向他行礼的护卫,急匆匆的便走进了王府。 “张管家!我父亲在哪?”一把拉住负责府中杂务的张管家,秦天一脸兴奋的问道。张管家见秦天莫名的兴奋,也不知道他这是又祸害了那家的姑娘。但这些事也不是他一个下人能管的了的。 “老爷这会应该在书房处理账务,世子……”老头话还没说完,秦天便一把丢下他,急冲冲的便向着书房走去。张管家追了两步,想告诉他王爷向来不喜欢有人再他清查账目的时候打扰他,但转念一向,这位祖宗是自己拦得住的吗?摇了摇头,放弃了将他追回来的想法。反正到时候挨训的又不是他,自己不拦他也算是给今天被他祸祸的姑娘报仇了。 “爹!”秦天兴冲冲的跑到书房,隔着老远就急不可耐的喊道。 嘎吱! 一把推开书房的大门,秦天直接大刺大刺的走了进去。在不敲门就随便进别人房间这一点上,不得不说他们姓秦的都是一脉相承。 书房中,一名剑眉星目,双目中满是睿智的中年人缓缓抬起了头,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但在看见秦天的一瞬间却又消失的一干二净。这个王府中任谁都知道王爷喜好安静,甚至喜好到了有些变态的程度,寻常时候丫鬟家丁都尽可能避免打扰到王爷,而在对方清查账目的时候那更是一点声音都不能有,曾经就有丫鬟因为在王爷清查账目的时候放东西的声音大了点,直接把被暴怒的王爷处死,从哪之后但凡王爷清查账目书房周围便是彻彻底底的禁区,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能从这过。 但若要说整个王府中唯一不把这一点放在心里的也就只有秦天一人,虽然因为这件事秦天早不知道被罚过多少次了,但是却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屡教不改。 “又有什么事!”秦阳强压着怒气问道。秦天闻言,脸上的喜色缓缓收敛,一抹前所未见的严肃之色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只见他冲秦天使了个眼色,接着语气兴奋且轻佻的说着今日的在外的一些见闻,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自己的儿子,秦阳自然了解,见他这副跟往常那副纨绔模样全然不同,立刻便反应过来,右手一挥一个简易的隔音阵将两人罩在了其中。 “现在可以说了。”秦阳也颇有些严肃的说道,原本强压着的怒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秦天当即停下了那毫无营养的废话,缓步走到书桌前,拉开面前的凳子坐下,双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神采。 “我刚才去见过他了。”秦天沉稳的说着。 “嗯,怎样?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吗?”秦阳点了点头,对于自己儿子这番变化丝毫不感到惊讶。秦天轻笑了一声,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茶杯,也不管秦阳什么反应,一口将里面的茶水喝干,这才说道。 ”我装出一副因为当年那件事被他吓到的样子,而他也故意将我往当年那件事事情上引导,似乎想要将我吓晕过去,我用敛息法装成昏过去的样子想看看他要做什么。果不其然,他似乎是想要趁我昏过去之后对我使用某种灵魂武技,好在我这些年也涉猎过一些相关的东西,将他输送过来的东西给镇压在了识海中,让他误以为自己成功了。等我醒过来之后,他便有意无意的把我往北域和秦家的关系上引导,我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说到最关键的地方,秦天突然停了下来,微笑着看向秦阳。秦阳似乎也知道他想干什么,无奈的笑了笑,挥了挥手道。 “行了,别买关子了,赶紧说,等这件事过后准你一年的假期。” “多谢父王!”秦天满意的笑了笑,能用一个消息换来整整一年不用装成一副纨绔的样子,这笔买卖在秦天看来简直太划算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主动去见秦时的原因。目的达到了本着诚信原则,秦天自然不不会接着卖关子。 “后来,他告诉我,自己是朝廷的人,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劝父王出兵勤王,他原本的计划是一边采取语言攻势,一边动用自己的在秦家中的暗子营造出秦家出兵北域的样子,使父王你投鼠忌器,不得不出兵勤王。但现在听说你倾向于秦家之后,他为了彻底绝了这个可能,便打算忽悠我,让我带兵和秦家打上一场,这样以大伯的性子,是断然不可能和我们合作的,到时候我们就只剩下出兵勤王这一条路了。” 说着,秦天突然笑了一声,不由得鼓起了掌来。 “不得不说,他这个计划还真是妙。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头脑单纯的纨绔得话,兴许这次还真就让他给得逞了。可惜呀,他终究还是嫩了点,情报工作还没做到位便贸然出手。他万万没想到,所谓的纨绔不过是装而已。” 说完,只见依旧是秦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秦天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样子像个傻子一样。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反应!别成天除了怎么挣钱其他的都不想!这些年要不是我暗中帮你用经济手段控制住了各个城主和郡侯,你早就他们给架空了!要不是我这次试着帮你联系秦家,表现出了亲近秦家的意思,你说不定早就被他忽悠得出兵勤王了!现在你能知道他的计划也都是我出的力,你就不能有点反应吗?” “不是已经给你一个月的假期了吗?”秦阳伸了个懒腰,一脸慵懒的说道,相比于讨论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他还是更喜欢生意上的事情,虽然生意场上也不免勾心斗角,但在他看来生意上的勾心斗角可要比这些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有趣的多! “这个……”秦天感觉自己遇到了一道送命题。这个问题不论他怎么答,下场估计都好不了。虽然他不怎么关心北域的事务,但父亲的一些举措他还是知道的,北域向秦家靠拢这件事他自然也知道。 但是他该怎么说?实话实说,他敢保证秦时会直接撕了自己;骗他?先不说他能不能骗得了这个人精一样的家伙,就算能,这货估计过不久就要去见自己父亲了,到时候发现不是自己说的这样,自己不仅要承受他的怒火,很有可能还要承受自己父亲的怒火,身为世子,他的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镇北王府,他的话很有可能导致本来就不是多么信任北域的秦家彻底和北域反目。 “我知道王叔现在偏向于和秦家合作,毕竟不论是高端武力还是基础兵力,朝廷弱的都不是一点半点,王叔的选择合情合理。”秦时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出来了对方心中所想,但旋即又看着秦天的双眼严肃道“但我问的是你对这件事看法。” “我对这件事看法?”秦天疑惑的眨了眨眼,“小弟愚钝,还请堂兄明示。” “王叔喜好安逸,一心只想守住北域这一亩三分地,不想少一寸也不想多一寸,但堂弟你如今不及弱冠之龄,难道也想这么碌碌无为的呆在北域一辈子?”秦时并没有回答秦天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秦天闻言,如何还不知道秦时想说什么?脸上先是闪过一抹动容,却又迅速地被他压了下去。 “此话可万万说不得,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说不得要被制个谋反的罪名。”秦天小心道。 “堂弟此言差矣。现如今秦逸谋反,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堂弟能劝动王叔出兵勤王,事成之后东域便会沦为无主之地,那时不管是处于真心还是出于面子,皇叔肯定会将东域分封给助朝廷平凡的功臣,到时候,以北域的实力能分到的封地能小的了?”秦时摆了摆手,对于秦天的话不以为然。反而如同一个诱拐无知萝莉的怪蜀黍一样看着秦天,语气中满是诱惑之意。 秦天闻言明显也犹豫了起来,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试问谁没有建功立业豪情?奈何自己父亲性子淡薄,向来不喜争夺,一心只想守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使得他空有一腔抱负而无处施展。 但秦逸反叛,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虽然以北域的兵力不至于对抗东域,但若是加上皇城的兵力,以及西域的兵力未尝不可一战,在加上前些日子听说南域已经开始北上勤王,如果此事当真,到时候南、北、中、西四域联合,任他东域兵力如何强大也断然不可能以一域之力抗衡四域。事成之后,几域之中,中域、西域消耗颇大已经对北域造不成威胁,南域则根本不用考虑。 这样一来,北域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域,到时候于情于理,在东域分割这件事上都能占到大头。这样一来,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建功立业便算是成了,而且还能为自己后半辈子打下一片更大的江山,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 “堂兄所言极是!”秦天一拍床畔站了起来,旋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慢慢坐了下去,“不瞒堂兄,堂兄方才所言正和小弟心意。男儿本就应志在四方,为国尽忠,绝不能行那龟缩之事。但奈何,父亲他生性淡薄,不喜争权夺利,小弟虽然也想跟随朝廷建功立业,但是北域的兵权却不再我手上,小弟实在是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只要你有心,这力轻而易举便能获得。”秦时瞥了他一眼轻笑道。 “哦?堂兄所言何意?”秦天眉毛一挑,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时。秦时闻言并没有直接解释,反而神秘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品了品桌上的茶,吊足了胃口。直到秦天显得有些心急难耐之时,才开口道。 “堂弟在北域这么久,别告诉我你连调动一支千人队伍的能力都没有?” 秦天闻言微微一怔,依旧不明白秦时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道:“这点能力自然是有的,只是区区千人的队伍怎能和秦家抗衡?” “谁说让你用着一千人个秦家抗衡了?”秦时看傻子一样的看了对方一眼。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不明白?非得让我把话都说完是不?这一刻秦时莫名的有些怀念起孟语来,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早就想到了吧? “我是让你调动这一千人去主动攻击秦家的部队,不管最后能杀多少人,北域和秦家这个仇反正是结下了,以秦逸的性子联合肯定是不可能了,甚至会反过来先对你们北域动兵,到时候王叔他出了帮朝廷平反之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这!”秦天直接被秦时这个想法给吓着了,“如此一来,我不就相当于是逼宫了吗?父王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秦时看到他这副怕老子的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这还不简单,到时候你一口咬定是那千夫长逼你调兵的,把所有的锅都甩到他身上,反正死无对证,王叔他就算不信也不可能再过多的责罚你。” “这样好吗?”秦天面露不忍的说道,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秦时做起来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那么一丢丢的愧疚,害死了人家还让人家背锅,怎么看都不道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死都死了,帮你挡一劫也算是他发挥点余热。”秦时万分无耻的说道。 秦天脸上闪过一抹挣扎,眼神一会犹豫,一会又开始逐渐变得坚定,中间还伴随着一抹为不可长的迷茫。秦时知道,现在就是检验暗示是否有效的时候了。 “好!就这么办!”最终秦天眼中犹豫被一抹决然所替代,猛地站起身来,单手握拳,双眼看向窗外,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在其间跳动着。 这一刻,秦时知道,自己的诱拐算是成功了。话说,自从那次诱拐完颜沐子之后,自己做这件事是越来越顺手了。 “嗯?我这是在哪?”秦天悠悠转醒,疑惑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自己刚才明明在和秦时吃饭,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到了这里?话说我是怎么晕的?我想起来! 一想到自己晕厥的原因,原本眼中还带着几分迷蒙的秦天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额头瞬间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秦时最后那抹诡异的笑容,令他无限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着了他的道了。好在内力在体内奔走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虽然这样并不能真的确保他没事,但也算是一个心理安慰。 “哟呵?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得睡上几个时辰呢?”就在秦天刚刚检查完自己的身体之后,房门应声而开,秦时那调侃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着那站在门口的身影,秦天发现自己那不中用的双腿又开始发软了,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被对方动了手脚,说不定下一刻体内就会有无数的虫子钻出来将他蚕食的一干二净,又或者七窍流血,爆体而亡。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让他瞬间面如死灰,好险没再昏过去。 “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小时候那次不小心吓到你了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一个大男人就这点胆子?你别告诉我,堂堂镇北王世子,活着这么大还没杀过一个人?”秦时鄙视的看着他,自顾自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计划,他根本懒得理这个怂货,跟他说话简直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你说的轻巧!”秦天闻言在心理咆哮道,“不小心?你确定你那是不小心?你明明是故意的!是,我是杀过人,但是我从来都是一刀毙命,谁像你那样硬生生把人给折磨死!” “是,堂兄教训的对……”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秦天充分诠释了这句话的意思,即便心里再怎么咆哮,表面上他却依旧不敢有任何的不满。这些年他虽然见不到秦时,但是对方的传闻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传闻不一定是真的,但即便只挑其中比较好的传闻来看,秦天那无情的性格,以及那毫无人性的行事风格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越来越“发扬光大”,现在他的许多事迹已经发展到了能止小儿夜哭的程度。如果他刚才心里那些话被秦时知道的话,秦天敢保证自己活不过下一秒。 “行了,也不都是你的错,当年的事情我也确实是欠考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秦时颇有些懊悔地说道。 “堂兄说哪里话,你我当年都是孩童,做事难免会有些疏忽,再说了若是没有你那天的说不得还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小弟的命就交代在哪了。”秦天摇了摇头,脸上装出一副释怀的样子。事实上,他这话说也并不都错的,当年那宦官刺杀的那名皇子就坐在他旁边,刺杀的过程中顺手就能杀了他,要是秦时没有提前察觉到,在他刚想动手的时候便杀了他,说不定对方真的有可能捎带手把他给杀了。 “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共饮了这杯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秦时一拍桌子,豪爽的笑了一声,端起桌子上不知道何时放在那的两只酒杯说道。 秦天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脸上闪过一抹纠结之色,一咬牙接过了秦时递来的酒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硬挤出一个微笑。 “好!干!” “干!”秦时干脆地回了一声,仰头喝了下去。秦天则有些不情愿看了秦时一眼,缓缓的把酒凑到嘴边,一狠心,也仰头灌了下去。 喝完了酒,场面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莫名沉默。两人虽然名义是堂兄弟,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相互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好聊的话题,再加上秦天表面上对于之前的事情已经释怀了,但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他那是装的,既然是装的他自然不行跟秦时多说什么。 秦天可以沉默,秦时可不能,毕竟这货可是自己能不能完成计划的关键人物,略一沉吟,秦时看着对方认真道“不知道堂弟对现在天下的局势怎么看?” “堂兄是指?”不得不说秦时这个弯拐的有点急,以至于秦天一时间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直白点说就是我父亲,你大伯造反这件事。”秦时也不遮掩,十分直白的说道。秦天闻言露出了一副恍然的样子,低头一想却又迟疑了下来,因为他不知道秦时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属于那一派。 虽然理论上秦时应该属于秦家这一方,但是之前一直有传闻他于秦逸不和已经加入了朝廷一方,而且前段时间秦家那边军队中好像出了什么大变故,以至于被朝廷找回了优势,如果秦时真的属于秦逸那个阵营的话,现在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传闻毕竟是传闻当不得真,而且也没有那一条军法明确规定,自家军队出了事少家主不能到处乱跑。所以在确定秦时到底是哪方的人之前,他可不敢乱说。 秦时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当即把当初用来忽悠韩墨以及南域那一帮老狐狸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果不其然,在确定秦时现在属于朝廷一方之后,秦天原本犹豫的目光瞬间变得坚定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始分析起如今的天下大势,当然任他说的头头是道,其实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大体就是在贬低秦家,抬高朝廷,傻子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在尽力讨好秦时。 不过他越是这样秦时反倒越是满意,这意味他根本不了解当今的局势如何,也意味着秦时暗示成功的机率又大了几分。 “想不到堂弟对于如今的天下大势分析的竟然如此透彻,为兄真是大开眼界。只是不知道堂弟如何看待北域和秦家的关系?”奉承的产不多了,秦时适时的打断了他,接着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核心问题上。 再次被秦时一个急转弯给整蒙了的秦天,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犹豫的表情,似乎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