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图纸留给了汗磨,唐瑾便先行回了自己的住所。对方能不能打出撞针他并不关心,能那自然皆大欢喜,沙鹰这个响彻地球的名字必将会跟他一起响彻整个大陆;不能,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不过是暂时放下沙鹰退而求其次的先造一把技术工艺相对简单的左轮,虽然威力小了许多,但比之火铳还是要厉害的多的。 但不管哪一个,以纯手工的方式打造一把现代枪支绝对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甚至于年前完成的可能性都不大。唐瑾显然没有这个闲工夫等他,离家一年多,他也该是时候回去看了看。虽然呆在这里搞研究建设很开心,但早已不是孤家寡人的他终归没办法最回到前世那种心无旁骛的状态,如果不是还有一些必要的计划没完成唐瑾早就启程回东域了。 提笔、研磨,唐瑾面色严肃的写下了一封计划书,接着又从书架上取下一沓图纸,将两者塞到一个纸袋里,用蜡封好口,唐瑾这才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计划书和图纸是他留给汗尔朵的,里面是他对接下来汗蒙部落该如何发展以及他留下的相应技术的解释。从汗蒙到东域一来一回至少得小半年的时间,这只是路上的时间,如果唐瑾再在家里待上个把月,说不定就得等一年后才能回来了。 现如今无论是玻璃、合金还是水泥,这几项基础技术汗蒙虽不能说百分百吃透,但已经吃透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一点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考虑到自己有可能得一年后才能回来,本来就只有八年时间的唐瑾怎么可能这么浪费?所以他果断拿出了一些技术含量不算太高但绝对是更进一步发展出成熟的工业体系不可获取的基础科技,想来以汗蒙这边工匠的能力和智商,钻研个一年应该能学会,即便中间没有自己的指导应该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将纸袋收好,唐瑾暂时并没有将其交给汗尔朵的打算,这玩意得临走的时候再交。接着唐瑾再次走了出去,这次到没走远,出了自家房门往旁边一转,径直走到隔壁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根本不等里面的人回应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正悠闲的坐在躺椅上假寐的唐旭也不抬头,只是懒洋洋的抬起一只手指了指门口慢悠悠道:“我似乎并没有允许你进来。” “事实上,你允不允许都跟我没关系。”唐瑾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仿佛在自己家一样,自顾自地给自己泡了杯茶,便洗着茶具边问道:“再有几天就该回去了,这次至少得一年后才能回来,你那边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你最好清楚这 件事对咱们的重要性,如果你那边出了什么岔子,我这边再怎么忙活都只是给别人做嫁衣。” 听到唐瑾在讨论正事,唐旭脸上的那一抹慵懒瞬间隐去,睁开了眼睛,稍稍坐起身来,认真道:“放心吧,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咱们发展的那十几个人的小团体会在咱们走后在暗中对身边的亲朋好友散布信仰,然后在一点点辐射出去,另外我还特意挑出一个脑子好使的由他负责整体的统筹。” 唐瑾闻言认可的点了点头,接着道:“这件事你负责,我不多问,但同样的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唯你是问。” 听到唐瑾的话唐旭无奈的笑了笑,唐瑾平时看上去没心没肺跟自己人也很能玩的到一块去,但在正事上却又是个较真的主,私人关系的好坏跟事情有没有完成没有任何关系。 “说实话,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那个脑子是怎么长的。老子搞策反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好主意?搞信仰,弄教派,一旦忽悠成了那是彻彻底底的死心塌地。你是没看到,那几个人在谈论你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你现在就是让他们去死,我估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并没有管唐瑾的警告,唐旭砸了咂嘴,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脸上满是羡慕以及佩服之情。 没错,在汗蒙部落宣传信仰成立教派的任务被唐瑾交给了唐旭。原本唐瑾是打算自己来的,但后来发现自己亲自下场,一来有**份,毕竟你见过那个“神”自己去拉信徒的?二来则是汗尔朵对其亦有一定的防备,以保护的名义派遣了一队精兵时刻跟在他的周围,除了回家和去建设区剩下的时候那是走哪都跟着,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时。 所以唐瑾果断放弃了自己亲自下场的打算,而在所有人里,及有能力又能相信的也就剩下一个唐旭,加之这家伙有多年潜伏和搞策反的经验,这种见不得光的活最适合他干了。 “其实也没什么,你回去多翻翻史书就能明白信仰这东西向来是统治一个国家必不可少的东西。就好像大唐一样,以武治国,大肆宣扬以忠勇、仁义、报国为核心的武德,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信仰。跟我这种神化自身的方式在本质上没啥区别,甚至在治理一个人口庞大、文化繁荣的国家方面,大唐的策略比我的策略要高明的多。尤其是科举,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唐瑾平淡道。 “科举?这个我知道,让那些寒门子弟能够入朝为官,为朝廷选拔人才确实是治国良策。”唐旭认真道。 然而出乎 意料的唐瑾摆了摆手道:“你说的没错,但跟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我之所以说科举是点睛之笔,是因为它给了那些读书人一个发泄的地方,让那些本事没有多少但是心比天高的家伙有了个奔头。不然的话,这么一群既有知识又有心气的家伙聚在一起,时不时批评一下政治,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弄不好就是一场起义,那个时候大唐可就麻烦了。当然了,你说的也没错就是了。” “呃……”唐旭闻言微微一愣,虽然唐瑾这话听着别扭,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唐旭果断没在这件事上面深思,也没接着讨论,他怕再讨论下去唐瑾又会重新刷新一遍他的世界观,这一年的时间里他经历的已经够多了。 见到唐旭这副样子,唐瑾也没多说什么一口气干掉杯中的茶水,站起身来道:“行了,你这里没问题的话我就再去一趟秦海他们哪里,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的话咱们就该准备准备启程了。” 说着径直向外走去,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去旁边的秦海家,反而直接往汗蒙部落的军营走去,秦海那个牲口白天的基本上都赖在哪里,不是跟人家吹牛逼就是跟人家打架,好几次打急眼了还是唐瑾亲自去把他领回来的,有时候唐瑾都怀疑自己带的这是手下还是学生,颇有种自己班孩子跟隔壁班打架班主任去领学生的既视感。 一路走到军营捎带着无视那几个“躲在暗处”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的精兵,唐瑾还没踏进大门便听到了一阵叫好声,不用问肯定是秦海那牲口又跟别人打起来了。 往里一走,果不其然,一群壮汉在这冰天雪地里赤着上身挤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圈子里一名同样赤着上身的壮汉和另一名比他矮了一头但身材差不多的男子进行着“好莱坞硬汉式”格斗,简单说就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看谁先撑不住”。说实在的,这样的格斗方式以及那些挤在一起相互间有说有笑的大汉,总让唐瑾感到一股浓浓的哲学气息,生怕自己一过去就跑出来个撕衣服的大汉,对自己展开猛烈进攻。 当然了,这些都是唐瑾自己瞎胡想出来的。事实上,在他刚到的那一刻原本还挤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士兵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一个个站的笔直,脸上既有激动又带着几分畏惧。 激动是因为他们见到了这位改变了他们整个部落的神人,畏惧是因为人家到的第一天就狠狠的挫了他们的锐气,那晚曾经受过烟雾弹洗礼的士兵,到现在还对那种彻骨的痛记忆犹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