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河看了她一眼,以前也认为女人就该是这样,在家里绣花、读书、写字、作画、吟诗,或者上街去买买东西,弱不禁风的样子,风雨都该他们男人去经历,可是,与泫接触后,突然觉得,男人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护自己的女人,若自己的女人,连小事都处理不了,男人离开半步都不行,时时刻刻要男人陪着自己,那是找了个累赘回来吗?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尽管女人有自身的弱势,但,这不是做男人附属的理由,一旦成了附属,一旦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男人时,那也就没了尊严、丢了自己。 不论是什么,别人施舍的都靠不住。 太阳偏西时,韩汩回来了,三人在前堂里吃饭,菲儿忙着给韩汩布菜,韩汩抓住她的手说: “乖,先去屋里,等下爷来陪你。” 菲儿点点头,上了楼,冯河两眼冒着绿光盯着菲儿。 韩汩笑了下: “别急,以后她是你的。” 冯河一愣,拉回眼神看着韩汩: “大人是说真的?” “本官什么时候诓骗过你?” 冯河咧开嘴,嘿嘿一笑: “那倒没有。” 说着满怀期待的看了下韩汩客房的门。 韩汩拍拍他: “冯兄何必这么急?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能有什么样的女人,这种货色以后都不入你眼了。” 冯河脑子里转了下,装傻道: “漂亮的女人不得有钱来买啊,属下没钱。” 韩汩笑道: “好好跟着爷,这次回去,少不了你的,”凑近他,压低声音说“还记得本官给你说的那个妓馆吗?” 冯河立刻眼睛亮了,冒出饿狼般的绿光: “记得!记得!大人说那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跟着本官把这趟任务做完,去挑个干净的、喜欢的女人。” 冯河一听,全身过电般哆嗦了下,一脸淫笑: “属下挑女人不行,到时还得麻烦大人给属下挑一个。” 韩汩豪爽的拍拍他: “行,别说一个,两个、三个都行!” 冯河乐的更开了: “大人,我们这次是要做什么啊?能挣这么多钱啊。” 韩汩立刻板着脸坐直了身子: “多余的别问,到时拿钱就行了。” 冯河点点头: “是,反正大人不会亏待了属下,跟着大人准没错!” 韩汩赞许的冲他点了下头: “一会跟爷出去下。” 吃过饭,两人喝了点茶,边喝边聊,前堂里的人来来往往,有来住店的,有来打尖的,不但有汉人,还能看到其他民族的人,甚至还能看到蓝眼睛、黄头发的人。 冯河用下巴指指那些蓝眼睛的人: “大人,那些是妖吧?” 韩汩看了眼那些人,鄙视的斜了冯河一眼: “那些都是人,你别招惹他们,他们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冯河傻傻的点点头。 过了子夜,韩汩推推打盹的冯河: “我们该走了。” 冯河揉揉眼睛,睡意浓浓的嗯了声。 两人出了客栈,边关的风很凉爽,迎面吹来,睡意散去了很多,冯河仍哈欠连天,却乘揉眼的时候,观察着韩汩的神情,韩汩倒像是一觉睡醒的人,很精神。 韩汩带冯河来到一家妓馆,进去后,韩汩不知给老鸨说了点什么,老鸨便带着他们两个,七歪八拐的走到了一个人很少的地方,这里有几扇门,有些门里传出很吵闹的声音,男男女女轻佻的笑声,有些门里传出了旖旎的声音。 冯河走在韩汩身后,不由的皱起了眉。 很快,老鸨便带他们到了一间房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声音,才打开门,让他俩进去。 这间还好,没有那些风尘女子,有几个鲜卑族打扮的人,见两人进来,用鲜卑语问韩汩: “韩大人,你今天带的这是什么人?看起来像你们焜昱国的人,不怕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以为冯河听不懂,如果是真的冯河,还真听不懂,但甯晟的母亲拨列姀是鲜卑族,甯晟不但会讲,也会认、会书写鲜卑文,甯昤是甯晟带大的,自然也会,但,为了更好的掩饰,甯昤直接装傻,满脸迷茫的看看韩汩,又看看那几个鲜卑人。 韩汩看看一脸茫然的冯河,用不太好的鲜卑语说: “自己人,自己人,他听不懂,没关系的。” 拓跋人貌似还不放心: “让他把面具拿下来。” 韩汩看了眼冯河,对他们说: “他的脸被毁了,很吓人……” 不等他说完,对方不耐烦的说: “摘面具!” 韩汩对给冯河使眼色,平时说汉话,冯河也是挺机灵的,但说鲜卑语,冯河听不懂,不明白韩汩给他使眼色干什么,傻愣的看着他。 韩汩啧了下嘴,用汉话说: “把面具摘了,别废话,赶紧摘。” 冯河犹豫了下,还是把面具摘了,拓跋人看到他的脸,倒抽口冷气,嫌弃的挥挥手,韩汩让他赶紧把面具带上。 两人坐下后,拓跋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次是什么?” 韩汩也很直接的说: “是焜昱国北边关的布防图。” 几个拓跋人立刻眼冒精光: “可是我们怎么能知道你给我们的不是假的呢。” 韩汩笑了下: “这份布防图是皇上亲自写的,上面有皇上的笔迹,再个,我们合作这么多年,就算你们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雷大人吗?” 甯昤听到“雷大人”,心里一震,立刻想到宰相雷勖: 难道是他吗?朝堂中还有谁姓雷? 雷姓在晋朝的时候,南方比较多,在江苏省境内形成著名的豫章雷姓大族,到南北朝时,才开始南北发展,所以,西晋的时候,在西北地区,雷姓还真不多见,想了一圈,除了宰相雷勖,高官中再无别人姓雷,下面或许还有雷姓,但那些人品级太低,不可能拿到布防图这么重要的东西,冯河不由后背渗出了冷汗,这个幕后人实在是高的太出乎意料了。 拓跋人相互看看,一人说: “拿来我们先看看,然后再说。” 韩汩掏出布防图,却扯了1/4给他们,拓跋人立刻恼了: “韩大人这是何意?!” 韩汩靠到椅背上,笑呵呵的说: “咱们都是来谈生意的,既然谈生意,就得有点谈生意的样子,布防图这东西,看几眼便记住了,若整个都给你们,有什么不妥,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回去怎么给雷大人交代?还望诸位体谅体谅我啊。” 拓跋人冷哼了声,显然很不高兴韩汩的做法,但,韩汩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拓跋人打开那1/4看了看,问道: “剩下的,你们打算出价多少?” 韩汩搓搓下巴: “现在晋室还在争夺皇权,雷大人看你们也有入主中原的想法,可是从你们拓跋部往中原攻,强敌太多,不如取道焜昱国,你们说对不?” 几个拓跋人没有吭声,仿佛没听到他这番话般,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甯昤即是冷汗又是怒火,如果是雷勖,还真是在枕边养了只老虎,身为宰相,不但不为国考虑,反倒给别国侵入提供方便,平时看的一副道貌岸然、为国为民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干这事! 韩汩看他们没反应,也不在乎,继续说: “雷大人说了,这东西贵重,所以要五百万两白银。” 拓跋人立刻瞪起了眼睛: “什么?!雷大人胃口也太大了吧!五百万两!我们拓跋族几年都挣不来这么多!” 韩汩无所谓的撇撇嘴: “这是雷大人定的价,我也不能随便更改,羌族那面也想要这份布防图,他们可是不缺黄金、宝石的,雷大人觉得我们合作多年,你们拓跋部也是很有诚信的,所以,才让我先拿来给你们。” 说完,端起茶碗悠闲的喝着。 几个拓跋人交头接耳了阵,对他说: “五百万两确实多了,一百万两如何?这是我们拓跋部祖祖辈辈几代人存下的钱了。” 韩汩放下茶碗,笑里藏刀的说: “诸位也真能杀价的,一下就杀去了四百万两,你们可太为难我了,我要说行,回去了雷大人可饶不过啊,咱们合作这么多年,前阵给你们的弹弩不也是很好的东西吗?这次的布防图也一样,若你们这么说,恐怕以后都没合作机会了。” 甯昤在一旁都要气炸了: 原来弹弩也是这个雷大人卖给拓跋部的,这个混蛋雷大人,简直是焜昱国的超大蛀虫。 心里气的要死,表面上还得装着,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两方经过一番杀价,最后四百万两成交。 韩汩又掏出雷大人的信递给拓跋人中的一个: “大人,这是雷大人让我交给您的。” 此人拿过信,拆开看完后,收了起来,并没有多言。 约定好交货日期,韩汩便带着冯河离开了。 走到前堂,冯河突然捂着肚子说: “韩大人,刚才水喝多了,这会想去茅房。” 韩汩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快点去,我在外面等你。” 冯河连连点头: “是是是。” 然后问老鸨茅房在哪里,韩汩先出了妓院,怕自己多呆一会都会忍不住,想到房间里还有个俏佳人等着他,心里就痒痒。 冯河并没有真的去,看韩汩离开后,立刻返身回到刚才那间屋子,拓跋人不解的看着他。 冯河比划道: “信,韩大人要我把信收回去,这次事关重大,要防万一。” 一个人在接信那人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人掏出信递给冯河。 冯河接过后,千恩万谢,然后出去了。 找到在外面等的韩汩,韩汩不高兴的问: “怎么去那么久?!” 冯河苦着一张脸,边揉肚子边说: “到这边有点换水土,刚才去尿尿,屎也来凑热闹。” 韩汩嫌恶的瞪了他一眼: “走吧。” 刚走两步,冯河弓着身大喊: “不行,又来了,我还得回去!” 说着就要往妓馆跑,韩汩急着回去要跟俏佳人温存,一把拎住他的后襟: “给爷忍着!这里离客栈又不远,憋着!” 回到客栈,冯河一头就扎进了茅房里,韩汩则回了房间,看到菲儿还坐在桌边等他,心里暖暖的,紧挨着她坐下,伸手将打盹的菲儿拉进怀里。 菲儿一声惊叫,睁眼看到是韩汩,捶了他一下: “爷真坏。” 韩汩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味,柔声细语的说: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冯河给她说了那一通走后,菲儿想了很久,的确不能畏畏缩缩等着别人来救自己,得像泫那样,在这种环境里,畏畏缩缩是活不下去的,所以,硬逼着自己给韩汩撒娇: “边关这边不太平,爷这么晚都没回来,小女子担心。” 韩汩吻了下她的额头: “别担心,爷不会有事的。” 说着便抱起菲儿准备运动运动。 菲儿急忙说: “爷先别急啊,这么晚才回来,饿了吧?小女子给爷备了酒菜,等爷吃饱喝足,小女子再好好伺候爷。” 她这么一说,韩汩还真觉得有点饿了,把她放到地上,菲儿出去取酒菜,顺道把蒙汗药放进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