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特别是施戬的那番话,也非常符合君与臣的关系,就算于谨和赫连达不想怀疑,碰到事时,思维也不由自主的奔着怀疑去了。 宇文泰渐渐发觉出了问题,别的不说,就这相互间的较劲,已经是愈演愈烈了,宇文护也弄不明白,怎么瞬间这些人都跟他对着干了?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们了? 叔侄俩想不明白,但,现在这情况下,这种较劲可真是要命呢!远处有暴民们断路、抢补给,近处有焜昱国虎视眈眈,内部偏偏又莫名的不团结了,特别是内部的不团结,是比强敌攻城还可怕的事情。 乐正元听了施戬的汇报后,想了几日,给甯焽写了封信,让他看看,能不能从那面,对魏国推波助澜一下,让宇文泰尽早撤军。 甯焽收到信后沉思着: 推波助澜?不就是让我在魏国这面想想办法,挑拨离间下吗? 但是,要如何挑拨才能显的自然,这就是门技术活了。 找泫来商量,来的却是甯昤,甯焽不解的向甯昤身后看看,确定只有他一人,问道: “皇婶呢?伤还没好吗?前阵听张太医说都好了啊。” 甯昤坐下来喝了口水,咬了口点心,有些不满的说: “一大早就带着一帮崽子去找你儿子玩了,还把井公公也带上了,我看,你让郝公公也返乡休息吧,好歹和井公公搭个伴,别让泫可着井公公一个人祸祸。” 品了品点心,又咬了口: “这点心味不错,给我带几个,回去给你皇婶吃。” 甯焽笑道: “这本就是给皇婶做的,走的时候,皇叔全带走。” 甯昤乐颠颠的把盘子放到自己跟前,吃完手里的,便不再吃了,喝了两口水问道: “找你皇婶来有何事?” 甯焽把乐正元的信拿给甯昤看: “我找皇婶来,就是想问问怎么推波助澜一下。” 甯昤边看信,边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 “把你皇婶扔到魏国去,肯定能达到乐正元想要的效果。” 甯焽大笑: “皇叔,皇婶不在家闲着时,你嫌皇婶不顾家,现在皇婶在家闲着了,怎么你还嫌弃啊?” 甯昤眼睛不离信的继续看着: “我现在才知道,你皇婶在家闲着,会闲出事的,家里不是闲了个人,而是闲了一个祸害啊,不但祸害家里那几个崽子,连同小七、遥儿、袅、丙寅的一同祸害,赶紧给她找点事做去。” 甯焽说道: “要不让皇婶来宫里吧,我看皇婶就是个孩子王,宫里这么多孩子的,她也有得玩了。” 甯昤立刻反对: “别!我可不想让她把皇宫给拆了!” 话说间,已经看完了乐正元的信,放下信说: “咱说正紧的,乐正元想让咱们推波助澜,我想到的就是靠谣言,在魏国里散布宇文护针对老将领的谣言,后方不稳,前方也无法坚持下去。” 甯焽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认真的思考着: “皇叔说的没错,可是,这个谣言也得散的有水平些,不能让人察觉出是刻意而为的。” 甯昤想了想: “找袅,他在魏国有分店,行动起来,比咱们派人过去,要自然的多。” 袅现在与珒津商铺以及福来合作,三家将生意做的很大,可以说,几乎遍布了大江南北,袅的商铺和珒津商铺,还负责收集消息。 关于这点,让滕珒不舒服了很久,每次想到这个,都会拍着桌子骂道: “我离开了甯家,还得为甯家办事!难不成我卖给他们甯家了?!” 杜津劝慰道: “只是顺道收集消息而已,如果没有皇家给我们的帮扶,咱们怎么能做这么大?” 经过几年努力,滕珒终于又怀孕了,而且这次生了个儿子,杜津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终于不再嚷嚷了。 杜津说完,给边玩的儿子使了个眼色,儿子立刻过来,爬到滕珒腿上,两只小手捧着滕珒的脸,奶声奶气的说: “娘不气,生气会变老的,娘这么漂亮,不能变丑。” 滕珒瞬间就乐了,抱着儿子一同揉搓: “罢了,罢了,就当是顺道帮甯家的忙,我们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因此,当袅来找滕珒时,滕珒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好的问道: “说吧,是不是甯家又要做什么了?” 袅尴尬的笑了笑: “我来大多数时候,还是为咱们生意来的嘛。” 滕珒又翻了个白眼,杜津插话道: “你去看看那毛孩,咱儿子就喜欢和它舔,让玥儿带走,你还不愿意。” 滕珒歪了杜津一眼: “那是我从小喂大的,我辛苦养大了,最后便宜了京城里那个傻子,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做?” 杜津笑着点点头: “是是是,那你去看看,那俩小子关系也太好了些。” 滕珒哼哼了两声,出了房间。 待滕珒走后,杜津问道: “不知袅来,是为何事?” 袅笑的更尴尬了,抠抠脸说: “这次还真让滕东家说对了。” 杜津把茶点往袅手边推了推: “哦?皇家这次想收集什么消息?” 袅凑近杜津,将前因后果大概讲了下。 杜津听完后,点点头: “这是要咱们利用各分铺,来散布谣言啊,那,奕王妃呢?” 杜津本想说,这事泫擅长啊,但又觉得这好歹是挑拨离间去了,按民间的说法,这就是去做长舌妇了,总归不好听,所以,没有直接问。 杜津提起泫,袅的眉头不由跳三跳,想了想,说出四个字: “鸡飞狗跳!” 杜津愣了下,便笑的前合后仰。 袅暗自叹口气: 有泫在,那个王府也没了王府该有的高高在上之感。 但,转念又觉得挺好: 我家王妃就是厉害!战神奕王都得听我家王妃的! 杜津终于止住笑意后说: “嗯,我知道了,具体的,我会想想怎么做才好。” 袅点点头: “也没别的什么事了,我也得回去好好想想如何散布谣言,就不多打扰了。” 袅出来后,转了转北关这面自己的分店,然后回京。 几天后,在魏国与武兴国接壤的一个酒馆里,一个行商对同桌的人说: “唉唉,你们听说了没?中山公似乎有意铲除那些老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