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想的都是吐奚部的族人,那些朴实的人,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活着的人,还有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父亲,几次落泪,想起甯姌总说他没责任感,只是花天酒地,现在才感到这话是正确的,可是又万分不解甯姌为什么要给甯晟说。 本来想着按滕珒信上写的说辞,全推给泫,但又一想,滕珒不得宠,甯昤不会信她,他又是一个藩王,更不会得到信任,如果按滕珒的说法乱说,肯定会失了焜昱国皇室的信任,那样吐奚部就麻烦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疾奔几天后终于到了焜昱国京城,顾不上休息直接去见甯晟,向甯晟提供了那天两人的对话,上还有滕珒按了手印,还有他的侍卫们也将那天的情况,从怎么收到信,一直说到第二天明安乌勒吉离开,当然,没有说明安乌勒吉打滕珒的事。 甯晟看看那份对话,滕珒居然想利用明安乌勒吉让泫身败名裂,有股怒火就往头顶上冲,让明安乌勒吉先回下榻地,把甯昤和泫找来了。 甯昤看完那份对话,点点头: “像滕珒的风格,还真是个傻女人,明安乌勒吉可不是傻子,”递给泫说“这里也有个傻丫头,好好看看,别以为自己会打架,就能应付一切危险。” 原本他们还不能完全确信是滕珒引诱明安乌勒吉的,因为明安乌勒吉好色,滕珒长的也不赖,现在可以确定是之前的推测,这个滕珒,还真是胆子不小。 甯晟和甯昤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时,突然井公公进来说: “吐奚王来了。” 甯晟一愣,赶紧让进来,刚才出去的明安乌勒吉虽显疲惫,但还算精神,可现在,仿佛没了灵魂,进来就跪到甯晟面前,带着哭腔说: “求求皇上,救救姌儿。” 甯晟和甯昤不由同时站了起来: “姌儿怎么了?” “被郁都甄部掠走了。” 郁都甄部早都垂涎甯姌,只是老吐奚王借助焜昱国的力量,强大了不少,郁都甄部也不敢随便动手,可是到了明安乌勒吉,只知享乐,吐奚部迅速下滑,虽然后面有焜昱国,但郁都甄部与焜昱国不相上下,所以,在吐奚部下滑后,郁都甄部并不怯焜昱国。 这次明安乌勒吉走的急,尽管安排给属下负责吐奚部的安全,但,因为明安乌勒吉没有一个积极向上的行政风格,所以,导致手下也行动迟缓,有所怠慢,明安乌勒吉前脚走,后脚郁都甄部就来了,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仅死伤多人,还掠走了明安乌勒吉的全部女人。 别的女人,明安乌勒吉不是很在乎,但在乎甯姌,因为甯姌是焜昱国有名的美女,还是汉人,娶了她是明安乌勒吉的骄傲。 而且甯姌尽管看似柔软,却很坚强,来到吐奚部,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给甯姌带来很多困扰,但她并没有抱怨一句,反倒逼着自己去习惯,还给吐奚部带来了很多中原的生产技术,改善了他们的生活,这让明安乌勒吉特别感激,也是真的很喜欢她。 只是因为自己去找女人,甯姌便冷落了自己,让他很不舒服,凭什么中原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他就不行。 其实甯姌冷落他的原因并不是去找女人,尽管因为这个甯姌心里也确实不舒服,但,从小受着那种男人为天的教育,即使不舒服,也不能太在意,真正冷落他的原因是他的不负责,对吐奚部所有民众的不负责,只知吃喝玩乐,不过,***并未意识到。 现在甯姌被郁都甄部掠走,明安乌勒吉急了,但吐奚部连焜昱国都不敌,更别说去打郁都甄部了,所以,只能来求甯晟,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倍感屈辱。 甯晟和甯昤一听是郁都甄部,都感有些头疼,郁都甄部啊! 甯晟问明安乌勒吉: “现在吐奚部还有多少战斗力量?” “据说不足一半,具体情况我也不很清楚。” 泫插话道: “要不要我和昤先带一点人去打游击,骚扰骚扰他们,别让他们这么清闲的闲出事来?” 甯昤瞪了她一眼: “你去干嘛?” 泫点点头: “好,那我不去了。” 甯昤又头疼了,她能老实不去吗?肯定又会偷偷跟来,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被这样的女人给迷住了呢!揉揉太阳穴: “你还是跟我走吧。” 甯晟看看两人,问明安乌勒吉: “打游击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他们干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举动呢?” 明安乌勒吉想了下说: “只是骚扰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毕竟建立一个部族不容易,不被逼到无路可退的份上,他们不会做那么绝的。” 甯晟让明安乌勒吉先回去休息,别担心。 明安乌勒吉走后,甯昤看甯晟还有些犹豫: “哥,让我去吧,姌儿要救,焜昱国的面子更不能丢,否则会说我们连个藩属国都保护不了,谁都会来欺负我们的。” 甯晟想想也是,如果连藩属国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何脸面?弄不好刚刚稳定的旧昊国又得反,于是拨给他们5000人马,除临时凑出的一些补给外,其余的只能暂时由明安乌勒吉提供。 出发时,明安乌勒吉在队伍里看到了扮成跟班的泫,很是不齿,但也没说什么,带谁去都行,只要把甯姌救出就好。 到吐奚部,一个惨怎么能形容,牛羊几乎都没了,部民们也死死伤伤的不少,王帐周围更是一片狼藉,甯姌的帐篷也歪倒一边,里面的东西都坏掉不能再用,明安乌勒吉站在残破的帐篷中,想着甯姌最后说要他相信她时的情景,心里有些揪痛。 明安乌勒吉在暂时搭建的帐篷里,与甯昤等人商讨对策,可是,游牧民族打仗就像泥鳅一样,机动性强,跑的快,除非像吐奚部这样,找到王帐,否则,在宽阔的草原上能打很久,爷爷辈打完了父亲辈打,父亲辈打完了孙子辈打,那就没完了。 明安乌勒吉说他知道以前郁都甄部的王帐,但这么多年过去,肯定都移走了,也就是说,不先确定方向的话,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打。 商量到最后,还是无果,明安乌勒吉有些头胀,甯姌在那面多呆一天就增加一分危险,揉揉太阳穴问道: “阿日斯兰还没找到吗?” 有个兵士说: “王,阿日斯兰大人还未找到。” 甯昤起了疑,明安乌勒吉前脚走,后脚郁都甄部就来了,说明有内应,那这个内应是谁?会不会是这个阿日斯兰呢? “阿日斯兰是谁?” 明安乌勒吉回道: “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看甯昤皱着眉“皇叔放心,阿日斯兰不会出卖我们的。” 尽管明安乌勒吉这么说,可甯昤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为了争权夺利,父子都能相残,更别说是个一起长大的。 晚上,明安乌勒吉睡不着,甯姌被掠走了,姮儿也不知去向,怎么能睡的着,爬起来出了帐篷,看到甯昤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郁都甄部的方向,满是担心。 明安乌勒吉走过来坐在一块石头上,安慰道: “皇叔不必担心,他们掠走姌儿,暂时不会怎么样的,他们也要提防伤到姌儿我会疯狂报复。” 甯昤噎了下,他能不能告诉明安乌勒吉,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干脆选择不说话了。 明安乌勒吉看看甯昤的帐子,帘子撩起,里面空无一人,不由奇怪,凑近他低声问道: “出来时我看到好像皇婶也在队伍里,似乎有好几天没见了。” 甯昤抬眼又看着郁都甄部的方向,淡淡的说: “去郁都甄部了。” 明安乌勒吉大惊,一蹦子跳了起来: “什么?!” 众人听到声音,跑出来查看,却没一人,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异常,便又回去睡觉了。 甯昤捂着明安乌勒吉的嘴把他拖进了自己的帐篷,看众人都回去了,才放开明安乌勒吉,低声责怪道: “叫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明安乌勒吉急忙道歉: “对不起皇叔,太、太让我吃惊了,”缓了缓神“皇婶她去那里干什么,多危险的。” 甯昤看了他一眼: “我给你说,你别再叫了,”明安乌勒吉乖巧的点点头,甯昤这才说“去找王帐了。” 要不是甯昤提前给他打好招呼,他又得叫了,着急忙慌的说: “皇叔不担心吗?”想想刚才明明是一脸担心,自己这么问不多余嘛,改口到“皇叔就放任皇婶去了?” 甯昤苦笑: “把她困在身边才是最不明智的。” 明安乌勒吉不解,在身边不才是最安全的吗?不能理解中原人的思维。 而泫那面,进入吐奚部的范围后,她和甲子他们三人就闪了,乔装改扮了番,带着货物去了郁都甄部的领地,泫跟着甯昤也学会了鲜卑语,甲子他们就更别说了,跟着甯昤多少年,当然也是早都会了,所以,没有了语言上的障碍,四人很顺利便到达了郁都甄部的地盘。 因为四人扮成商人的样子,一路上换东西、做生意,倒没引起怀疑,可是王帐在什么地方,他们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在这敏感时期,又不能贸然的去问人,只能靠自己找。 晚上在投宿的客栈大堂吃饭,听到隔壁桌子的人说: “你们听说了吗?焜昱国派出军队来支援吐奚部了。” “是吗?带了多少人?” “据说有十几万。” “我怎么听说是几千啊。”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来了。”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把他们的藩属国吐奚部都踏平了,他们来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