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声音的并不洪亮,甚至有点低沉,就像号角,很有穿透力,只是这声音确实不像人发出来的,有点像虎啸,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武义心在跟着他的节奏跳动,有点不受控制,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听了,最主要的不是声音吓人,而是难受,感觉心要爆掉,时间长了大脑会缺氧,头晕目眩。 “停,大哥停。” 钟馗收声,脸不红心不跳,好像刚刚不是他一样。 “大哥,这声音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钟馗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孙神医说我的咽喉和别人不同,具体就不清楚了。” “从小就这样?” “对,小的时候正常说话都和别人不一样,没人跟我玩,父亲就让我学道。” 不是不跟他玩那么简单,是把他当成妖怪,没办法才入山学道。 钟馗:“别人都怕我,从长相到声音,我一直都没有朋友,自从遇到了广隐和广贤,后来又认识了孙思邈,现在又认识了你。” 武义上下打量:“大哥,你这长相没问题呀?皮肤是黑了一点,但高大威猛啊。” 钟馗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你,你把我的毛发剃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开了,所以现在才不留胡须”。 武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当初还把你当傻子,现在想想真是惭愧。” 钟馗:“好了,都过去了,那段时间我非常开心,走吧,别在这里了,怪热的。” 出来一看,人都走了,只有远处的至善看到两人出来喊到:“师傅他们用饭去了,我也去了。”说完几个纵越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时间,武义天天缠着大哥钟馗,了解他的过去,把柳如是都给忘了,原来大哥还是进士,武德年间的,不过因为长的太丑,被刷了下来,他一气之下,隐入深山。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流逝,众人已在终南山住了月余。 御书房 李世民眉头紧锁,轻轻的敲击手里的密报。 只见密报上清晰的写着,平定县武义住过的那个小山村,实际死了三拨人,在那些裸露在外的尸骨下面,还埋藏着四百多具尸骨,据腐烂程度估算,超过十年。 ...... 白茫茫的草原隔壁,此时已见不到一点绿色,白雪皑皑,阳光耀眼,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冷风习习,人马潺潺,即使人挤人、马挨马依旧那样寒冷。 草原大祭司,主持一切祭祀活动,预测占卜,与神灵沟通之人,受所有草原牧民的爱戴。 此时的大祭司,站在寒风刺骨的冰雪中,目视南方,那里的人,还好吗? 一个薄嘴儿丹凤眼,瓜子印浓眉的英俊青年拿着厚厚毯子来到大祭司的旁边。 “老师,我们回去吧?” 大祭司看了一眼相貌英俊的青年。 “大祭司,我们回去吧?” 大祭司不为所动只是轻声说到:“查到了吗?” 英俊青年开心说到:“查到了,那些东西出自泾阳县,具体是谁还不清楚,最大的可能是泾阳县侯武义。” 大祭司点点头,“下一次大唐的商队过来,把百姓尽量送走,我护不住了。” “老师,管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是奴隶。” “闭嘴,当初是你劝我留下,要不是因为这些百姓,我早走了,你现在要干什么?” 英俊青年:“老师别生气,我就是觉得现在救他们不值得,粮食不多了,我们应该拉拢更多的战士。” 大祭司愤怒的看着这个相依为命的学生:“那都是人命,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不是我狠,是能力有限,大汗都不供应我们粮食了,我们怎么办?这些人早晚会饿死,那何必浪费粮食。” “放肆,好你个刘轩,现在翅膀硬了,想飞是吧?” 刘轩跪在老师周建国面前:“你拿我当学生,我是拿您当父亲,醒醒吧,我们救不了这些人,用我们余下的粮草,建立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军队,在有一年,颉利就会灭亡,这么大的草原需要一个主人,只要您帮我,不出十年,我就会成为草原最大可汗。” 周建国心里咯噔一下,现在的刘轩,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学生了,他想统一草原,然后呢?入主中原?这绝对不行,人已经死的够多了。 “不用说了,度过这个冬天,我会想办法把这些百姓送回大唐,到时你想怎么样都行。” “真的?谢谢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少造杀戮。” 此时的师徒二人已经变了,刘轩已经有了野心,统一草原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入主中原,他要当皇帝,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老师会不会帮自己,他需要这个人,统一草原离不开他。 周建国只是先稳住这个学生,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说是学生,可亲如父子,两人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十二年了,刚刚到来,就碰上战火,作为历史学家,语言学家的大教授,他会一些突厥语,带着六岁的刘轩混入突厥,用被抓更合适,他们想过回大唐,可当时中原战祸不断,道路不通,而草原却祥和异常,没办法只能先留在这里。 这一住就是十二年,为了吃的大教授开始装神弄鬼,渐渐名气越来越大,然后祭祀、大祭司。如今已经万人敬仰,可他并不高兴,因为他讨厌死亡,厌恶杀戮,他只想研究历史,对于权利,没有丝毫兴趣,但现在不同了,学生刘轩喜欢权利,他怎么办? 刘轩送完老师,回到自己的营帐,营帐之内,活色生香,美女?要多少有多少。可是现在没心情,他要组织自己的军队,把那些可恶的人统统杀死。 刘轩本是一个学生,学业优异,尊敬师长,妥妥的文艺男青年,可自从来到这里,世界变了,杀戮、无尽的杀戮,四处飞溅的鲜血,是那样滚烫,残肢断臂的身躯,是那样鲜活,那痛苦的表情,那生命的渴望,一次又一次击打在脆弱的心灵上,无数次噩梦中惊醒,又在惶恐不安中睡去,要是没有老师周建国,他不知死了多少次,他从开始的厌恶、惧怕到如今兴奋、渴望,他要变强,他在时刻提醒自己,“你是坚强的,你不在懦弱,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你们出去。”刘轩移开床榻,跳了下去。 这是密室,或者囚笼更合适,刘轩抽出弯刀,来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前,他的手在抖,兴奋的颤抖,弯刀刀尖进入皮肤,缓慢移动,刀在抖,人也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