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译对任意意的宠溺简直深进了骨髓,除了医生禁止任意意的,几乎有求必应。 每天即便是如此,任意意总有新花样,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吃那个。 安炳怀乐呵呵的被任意意支会的转来转去。 有时他还抓着安辉跟他一起,在街上找任意意要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花园里,安炳怀捧着本书,问:“这本诗集念完了,我们下一本读什么好呢?” 任意意懒懒晒着日光浴,瘪嘴:“安爸,别折腾了行不?我爸妈都没好意思告诉你,我的法语也不差的。” “我早发现了啊,我是念给小家伙听的,”安炳怀面不改色的说道,之前任意意偶尔蹦几个法语词汇,他还很高兴的,后来发现任意意念的那些词语根本都是在糊弄他,也是那时他才发现,任意意的法语很好,有时任意意糊里糊涂的打盹,他故意用法语问话,任意意都能自然的用法语对答。 任意意哦了一声,“念《KIngleer》吧?” 念些巨匠的作品,说不定能熏陶出来一个才子。 安炳怀乐了,“好啊,我喜欢莎士比亚,”他转身回自己家的书房找书去了。 任意意无语的扶额,肚里的小东西连脑子都没发育好吗? 胎教简直是折磨人,她选择《李尔王》纯粹是因为那本书比较难念,字数又多! “安炳怀呢?”安译走了过来,发现只有任意意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没有看见那个几乎不离开任意意左右的安炳怀。 任意意说道:“诗集念完了,我叫他给我念李尔王,他回去找书去了,”舔舔嘴角,露出了馋猫的神情,“安译,我想吃雪糕,我馋了。” “你忘记医生不许你吃寒凉的东西了吗?”安译摸摸人一样的脑袋,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咱们要听医生的话,对不对?” 摸脑袋就算了,要不要用这样哄小孩子的语气? 任意意打开安译的手,“你以为你在摸小狗吗?走开,我要吃雪糕,真的很想吃。”怀孕之初,她喜欢睡觉,最近,她的口味变得奇怪,老想吃很多都不喜欢的东西。 可惜那时候她不爱吃,满大街都是,现在她想吃了,却变得难找了。 任意意真的是很忧桑。 安译说道:“我今天休息,我能到哪里去?我可以全天都陪着你。” 安炳怀抱着一本厚厚的原文书籍走了回来。 看见安炳怀走过来,安译说道:“我先上楼一下,等下来接你睡觉。”他还不想和安炳怀走的太近,看见他,他就无法开心。 可能他和安炳怀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安炳怀兴奋的说道:“看,我的珍藏版。”坐在任意意对面,他接着又说:“等我给你念完,这本书就送你。” 任意意刚要说不要,安炳怀低声说道:“安译的母亲送我的,我想,他会想要的。” 他说的是安译,任意意很明白,安译很在意婆婆的东西,要是知道安炳怀手里有母亲送给他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办法拿走的。 任意意低声说道:“安爸,你帮我办件事好吗?不要叫安译知道。” 在安译那里走不通的事情,找安炳怀,一定可以,任意意在看见安炳怀抱着书走过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另辟蹊径。 她瞄准的正是安炳怀。 “什么事情?我保证办好,”安炳怀信誓旦旦。 任意意说道:“我现在特别特别想吃雪糕,安译不给我买,说医生不许吃,我就吃一个解解馋,我好馋,好想,真的。” 安炳怀当即答应,把手里的书递给她,“我很快就回来。” 安译站在窗户上,看见安炳怀来了又走,哪里还不知道任意意求的安炳怀去买雪糕了。 他无奈的望着坐在秋千上,抱着书的任意意,心里想着怎么没收她的雪糕,任意意才不闹腾他。 秋千轻轻的摇晃着,任意意抱着书,慵懒至极,这一幕显得无比娴静,美好。 安炳怀满头大汗的提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走了进来。 任意意双眼放光,搓着手,“我都好馋好馋了,平时我都不怎么吃这个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就是特别的想。” 安炳怀将保温桶递给她,“少吃点,小心太凉了一会不舒服。” “谢谢安爸,”任意意开心的拿出雪糕,撕去包装纸,轻轻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好凉,好甜!”蓦地,手里一空,雪糕被安译抢走了。 “真不听话,医生不是不叫你吃的吗?”安译拿着雪糕,任意意眼巴巴的盯着他的手,“叫我咬一口,就一口,真的,我好久好久都没吃了,我真的只咬一口。” “不行,”安译坚决的否定任意意的乞求,硬着心不看她可怜兮兮的脸。 安炳怀看不下去了,“吃一点,应该没事。” 安译一顿,说道:“你不能给她太寒凉的,医生不许她吃,寒凉的,刺激的,都不行。” 他大口吃掉雪糕,将雪糕棍放在任意意的手里,“闻闻味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姨妈痛。” 任意意大囧,挥舞小拳头,对着安译咬牙切齿,“混蛋,混蛋。” 哪里有安译这样的混蛋,把她心心念念的雪糕吃完了,给她吃剩下的雪糕棍叫她自己闻香。 安炳怀讪讪的说道:“下次,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看着他的样子,安译的心蓦地一软,语气缓和了几分,“记得就好。” “好什么好?混蛋,还我雪糕,混蛋,我只要咬一口都不行,”任意意都快气死了,不吃雪糕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安译这个混蛋居然叫她拿着雪糕棍闻味。 这个事情,她坚决无法忍耐。 小野猫炸毛了,安译眼底泛笑,表情却很认真,“你忘记你的每次经痛,都鬼哭狼嚎的?” “你才是鬼哭狼嚎,”任意意一脸黑线,喵的,安爸还在呢,还在那呢! 该死的混蛋和她讨论经痛,姨妈痛,真是不想活的节奏。 姨妈痛你妹。 安炳怀看着两个小儿女斗嘴,不由得心思翻涌,如果不是他糊涂,现在也该是儿女成双……刘美瑞跟着他十几年都没有怀孕一次,他居然那么多年都没有怀疑过。 和刘美瑞结婚之后,超乎异常的恩爱,居然没有孩子,他居然从不怀疑,他真是大白痴,大混蛋…… “这个我也没法满足你,”安译摊开手,低头在任意意耳边低声说道:“你老公是男人,不会经痛的。” 任意意用手指戳着安译的胸口,咬牙切齿的说道:“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现在看见你,就想我的雪糕。” 安译抓着任意意的手,轻轻的包在他的大手里,温和耐心的说道:“好了,小心手指要痛了。” “才不会,”任意意眼珠一转,说道:“你给我买个雪糕,叫我咬一口。” 安译猛地低头,吻住任意意的嘴,半晌唇分,他认真的说道:“有雪糕味吧?” 真无耻! 任意意气的没理他。 安炳怀有些落寞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怎么了?”任意意问道,刚才还是好好的呢。 安译说道:“期初,他和你婆婆,也是如你我一般恩爱,可能看见我们,想起当年吧?但凡是当年他肯理智的思考一下,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形。” 刘美瑞固然可恶,安炳怀也不是无罪。 任意意哦了一声。 “现在不生气了吧?”安译低声说道:“你肚子痛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能替你痛,可一个经痛,伤痛,病痛,牙痛,这些我都无法替代你,只能平时看着你多注意一点,小意别闹了好吗?” 任意意听的动容,竖起手指,“要我原谅你,可以,”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要这么大的波板糖,舔着吃一定超级嗨皮。” “这个可以有,”安译揉揉任意意的脑袋,“等下你睡觉起来,就能看见你想要的波板糖了。”波板糖啊,他小时候都没吃过,他喜欢吃零食的年纪,突然丧母,后来姐姐带着他学习很多的东西,他没有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那样的成长过程,而是似乎从五岁就已经没有了童年。 任意意当即用力点头,“最近瞌睡变少了,我睡一会就会醒来,你保证,我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要的东西?” “当然,”安译弯腰打横抱起任意意,“最近真是沉了不少,可能还没十个月,我就要抱不动了。” 任意意嘴角抽搐,无奈的说道:“我也没办法,除非我不吃饭!” 她的口味变得奇怪,食量没有增加,相反,还减少了,这体重却是蹭蹭的长。 本来她就是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现在更圆了。 偏偏安译还说她可爱。 “不许不吃饭,”安译把任意意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被子上,他温柔无比的亲了亲任意意的额头,“我要健健康康的孩子妈,以后咱们带着爸妈,安炳怀,安辉,还有我们的孩子,一大家子一起出去热热闹闹的多棒。” 任意意有些紧张的抓着安译的衬衣,紧张兮兮的问道:“我要是生了女儿,你不会重男轻女吧?” 安译伸出手指按在她的唇瓣上,“我必定将你我的女儿当成最宝贝的公主,好了,睡吧,别担心了,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他对生男孩女孩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只要是他和任意意的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一样好。 不管生男生女,将来他必定都要严格的管教,好好的教育。 “又哄我,”任意意翻了个身,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生了就知道了,反正你敢不喜欢我女儿,我们母女就离家出走!” 安译无奈的附身在她的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下,“好,天大地大,都没老婆大人大,快睡吧,我的宝贝!” 任意意嘟哝道:“翻身越来越困难了,以后怎么办么?” “还有我呢,老婆,以后你睡觉的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安译坐在床边,手轻轻的拍着任意意的手臂,“睡吧,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