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意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钟文月和安译口唇相接,什么情况?任意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两只。 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钟文月眼里露出得意之色后又飞快的掩去,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似乎是想给任意意让路,有些慌忙的后退半步。 落在任意意的眼里,钟文月鬓角发丝纷乱、脸颊泛红,看起来就像是不小心被捉奸当场。 任意意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干巴巴,“安总,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肯定不是时候,人家正激战好么好么?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那么酸?肯定是错觉,安译这个混蛋和钟文月什么关系关她P事。 钟文月柔柔一笑,眼神流光溢彩,“我马上就出去,安总。” 原来钟经理的声音可以这么的软,任意意站在一边,只觉得自己无比多余,她觉得嘴里好苦好苦,之前知道钟文月喜欢安译的时候她难受,原来是她也喜欢他了,早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自己不该喜欢的人。 任意意眼神空了空,觉得自己的心尖像是被人用力的攥住,不能呼吸,原来――原来,人的心可以这么的痛。 安译瞥了钟文月一眼,冷声说道:“出去。” 任意意跟在钟文月后面,转头就走。 安译眉头一沉,出声喊住她:“任意意,你站住,我没有叫你走。” 任意意心里万分难受,脑中想起的是安译为自己所做的一幕幕,他明明不会下厨还给她熬姜糖水。 想起她的鞋子不见了,安译还给她出去找鞋子。 为什么不喜欢她,还要对她那样,又搂又抱又亲又摸?为什么不会喜欢她,还要一再给她错觉,让她以为他是想她了。 混蛋混蛋混蛋――任意意越想越气闷,恨不得用眼神将这个混蛋横竖劈成十八瓣。 安译有些奇怪的望着气鼓鼓的任意意,“过来,让我试试你的嘴巴上是不是可以挂油壶了?” 任意意怒瞪他一眼,气哼哼的说道:“又不要挂你家的壶。” 她深深地吸气再吸气,对自己说,任意意,你是来卧底的,以后你和安译不会有任何关系。 努力提醒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可是任意意只觉得心里更难受了。 安译站起身,几步迈过去,伸手将任意意抱着,“谁惹我们小野猫了?让我看看,嗯?” 听见安译尾音上扬,任意意立刻想起刚才看见的狗男女口唇相接的情形。 头脑一热,任意意一把推开他,吼叫道:“亲你的老女人去,没事不要对你的女员工动手动脚好么?” 任意意气恼异常,呼呼―― 深吸气,深吸气,她忍! 安译这混蛋又不是她的谁,她为毛生气? 任意意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深吸气,真真气得她口干舌燥心疼肝疼胸都疼。 “呵,任意意,我亲哪个老女人了?”安译挑眉看向任意意,觉得她这样气呼呼的很有趣,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比那些妆容精致忸怩造作的女人生动多了。 看着任意意,安译觉得他平静如水的心湖都活了,变成了一眼活泉,只为任意意! 安译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面对任意意的时候,总是有些小心翼翼。 他每次在质问任意意的时候,都先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看看自己有没有惹到她? 不过,安译很确定今天他绝对没有惹任意意。 任意意冷哼,气呼呼的自己接了杯纯净水一口气喝完,“哼,明知故问。” 安译看着她手里的杯子,眸子闪了闪,“我常用的水杯不见了,包房没有,我找了很久。” “谁知道你的水杯到哪里去了,我又不吃杯子。”任意意嘴里这么说,却瞬间想起有天她很生气,走的时候顺手拿走了一只杯子,后来舍不得扔掉,就打包带回家了。 “丢了吧。”任意意顺口胡诌,安译这个混蛋东西,她当时惹了什么鬼,把杯子揣回家了不说,现在竟然还在家里用着他那只杯子。 “丢了就丢了吧,”安译对一只杯子也不在意,他望着任意意,朝着她勾勾手,“任意意,过来。” “干什么?你要我过去我就过去,我就不,有老女人伺候了就别耽误我上班,本姑娘恕不奉陪,拜拜!”任意意拉开门扬长而去。 安译的俊脸阴晴不定,他对任意意的反应很是费解,他好心好意来见任意意,还没说话,任意意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皱眉想了想,今天确实没做惹任意意不高兴的事情,就是听了下钟文月汇报工作而已。 难道是因为任意意知道了钟文月对他的心思? 想到这,安译不仅不恼,反而开心起来。 任意意走时用力甩的门,现在还在轻微的晃动,安译望着门,眼里露出了一抹深思。 “混蛋,混蛋,混蛋。”任意意狠狠的用脚尖戳着一号包房的地毯,就当是在戳那个混蛋的脸。 “一会没见,怎么气成这样?谁敢惹我们小意,我帮你收拾他,”阿婷看见任意意把地毯折磨得这么惨,调侃道,“地毯都快叫你戳出洞来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郁闷,超级郁闷。”任意意当然不能说出真话了。 她低声说道:“还能有谁叫我这么生气,咱们貌美如花风情万种的经理呗。”想起钟文月最后说的那几句肉麻的话,她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脑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两只口唇相接时的情形。 人家打啵,她记那么清楚干毛?安译被她亲了摸了不知道多少次,她还扑倒过他,也算是赚了。 阿婷想起钟文月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口气一转,“好了,快收拾吧,下班了就看不到不喜欢的人了。” 任意意想想也是,下班回家去,就看不见那两只可恶可恨的狗男女了。 她磨磨牙,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混蛋。 下班一到家就把那天的录音文件和影像文件发给总编,任意意愤懑的想着,让安城的人都认识认识这张拉皮条的脸。 “阿婷,谢谢!”任意意对阿婷挤出个笑容,“努力赚小费,其他都滚蛋。” …… 任意意回家就是一阵翻箱倒柜,她找出了那件黑色的衬衣,看见这件和安译那混蛋身上一模一样的衬衣时,任意意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来。 紧紧地握着黑色的衬衣,她无法不去想安译,可任意意知道,她不该也不能喜欢安译。 安译要是知道她是卧底,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 捏着衬衣,任意意满心纠结,喜不喜欢,真的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 她是卧底是丑小鸭是不起眼的小市民,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挡这种感情。 嗯?这是什么?任意意被衬衣上的一个细节吸引了。这衬衣没扣眼?她将衬衣抓到眼前,顿时明了,安译说的旧衬衣根本就是新的,一次都没穿过,连扣眼都没有打开过。 那天晚上她浅色的公主裙上被倒了葡萄酒,安译拿衬衣叫她裹在身上先挡挡,是怕她拒绝吗?所以他故意说是旧的? 想到那家伙的体贴,任意意心里一阵甜,又一阵酸,想起那混蛋不可能喜欢自己,她愤愤的咬咬牙,她决定了,将安译的东西还给他,划清界限。 她愤愤的拿着那件黑色的衬衣作咬牙切齿状,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身影僵硬的站在门口。 任爸难得温柔一次―― 破天荒第一次轻轻打开女儿的门,想叫女儿吃饭,却发现房间里女儿的神情让他无论如何也张不了口。 他看到女儿拿着一件男人的衬衣在发呆,神情呆滞,他心里略过一丝疼痛。 那件衬衣他很眼熟,任爸一下就回想起了,这是有天晚上女儿下班回来时系在腰间的衬衣。 任爸在任意意的后背咬牙、攥拳、瞪眼,他纠结了半天,看见女儿痴痴的模样,最终还是吞下了那口闷气,悄悄的退了出去,将任意意房间的门轻轻关上。 任爸脸色很难看。 “你又怎么了?女儿惹你生气了?不是喊女儿吃饭的吗?”任妈奇怪的看着丈夫。 任爸一脸懊恼,瓮声瓮气的对妻子说:“咱们家丫头可能恋爱了,有可能还是单恋。” 任妈恍然,随即微笑,“老公,这很正常,女儿大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当然是大事,”任爸说道,“我要去接丫头回家,看看丫头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我要替她把关。” 任妈阻止了,“可别,你这么强势,女儿一怕了不敢找对象怎么办?” “嗨――”任爸悔的直砸沙发。 任爸在砸沙发,任意意背着鼓鼓囊囊的包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丫头,吃饭。”任爸看着任意意神不守舍的样子,心痛的叫了一声。 “老爸,老妈,我上班去了。” “你还没吃饭。”任爸说道。 任意意有气无力的挥手,“我没胃口。” 走出门后,看着空荡荡的天地,心里似乎更空了,她抱着自己的包包,如同抱着安译一样,想象着他就近在咫尺。 “丫头不对劲。”任爸说道。 任妈安抚的说道:“好了,好了,女儿只是去上班,几个小时就回来了,能不对劲到哪去?平时你粗神经的要死,这回该装傻的时候,你又不粗心了。” 女儿二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有恋爱的迹象,她可不敢叫丈夫破坏了。 任爸纠结的说道:“怎么装傻?我是她老子,难道不能管,不能问?” “当然能问,但问话都是有技巧的,你审讯犯人的时候,难道都是直撅撅的去问,犯人就招了?咱们家那是姑娘,不是小子,会不好意思的!”任妈语重心长。 任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